“王后,”沙啞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為夫,總要好好履行自己的職責。”
兩個‘好’字被他說得意味深長。
又涼又滑的玉,與她若即若離。
梅雪衣的心頭翻湧著海嘯,迷離的眸光中,他的顏色更是俊得動魄驚心。
她的右手被他牢牢摁在一旁,只有左手環著他。她抓住他的後頸,狠狠親吻他,揚起身體貼上去。
她沒敢去看那玉究竟是何模樣。
感覺陌生又新奇,白玉榻中,很快便只余一片破碎混亂。
*
梅雪衣的神智從半空緩緩歸來。
他是那麽熟悉她,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用潤物細無聲的手段,讓她數次失控地哭出了聲。
此刻她伏在他的懷中,心中糾結著甜蜜與羞恥。
“陛下……那個,”她咬了半天嘴唇,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是假的對嗎?玉做的。陛下是借助外物來……照顧我。”
不需要呼吸的幽冥鬼帝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額頭上青筋亂跳。
身為一個自大又狂妄的男人,居然在最不容質疑的地方被自己心愛的女人質疑了。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玉衣薄如蟬翼,照顧不了你!”
“那,陛下快樂嗎?”她抬起頭,望進他的眼底。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半晌,低低地笑了起來。
笑罷,貼到她的耳畔,沙啞低磁的聲音直直落向她的心底:“終究是不如親密無間。卻也不賴。”
她的耳朵泛起了好看的紅色。
他笑著,捏了捏她的鼻骨。
看著她忘情的模樣,足夠讓他忘乎所以。重生歸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徹徹底底地把自己的身心全部交托給他。
一切都很完美,一點點薄如蟬翼的遺憾,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自從穿上了玉衣,他的左手便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她。
有他鎮著,她手背上的殺咒絲毫也沒有發作的跡象,老老實實地蟄伏了起來。
“摘星台還需半月才能徹底完工,這段日子左右無事,可以四處走走。”他若無其事地望向她,“王后是否想要去會一會故人?”
聲調平緩無波,彷彿沒有半點吃醋的意思。
只是在說‘故人’二字時,他的眼睛裡分明卻寫著‘死人’。
第三只傀儡,黑。
梅雪衣裝模作樣地垂下眼眸,低低回道:“不必了。”
“嗯?”衛今朝眯起眼睛,意味不明地打量著她。
梅雪衣道:“黑是凡國的太子,與我們一樣遭遇了南帝軒轅仁的謀害。如今軒轅仁已被陛下滅殺,他的走狗龍臨府主亦已身死,黑必定可以安度一生,就算未能成就人皇之身,亦能成為一代聖君。”
衛今朝面無表情:“哦?王后對他倒是十分欣賞。”
“前世,黑之所以能夠逃到仙域,混入仙門之中,是因為它的臣子、將士個個拚了命要保住他們的太子,那麽多人願意為它而死,足以證明它深得人心。”
衛今朝的臉上陰雲越聚越密:“哦?如此說來,孤倒是非得見一見這位太子,向他好生討教治下之道了。”
“陛下在吃醋?”梅雪衣湊上前,在他鼻唇之間嗅來嗅去,“酸了!”
“沒有。”他把薄唇繃成了一道直線。
“沒有就沒有!”梅雪衣晃了晃他的手,“那便出發?”
他又狠又重地磨了磨牙。
“急什麽,”他扯起一抹假笑,“方才王后的表情……分明意猶未盡。”
在她低低的驚呼聲中,他翻身壓下,將她欺負得迭聲求饒。
隔了玉衣不夠親密,卻讓他顯得更加強勢冷酷。
兩情相悅,卻詭異地有種被強迫的錯覺。
總之更要命了。
*
南昭國太子夏侯玉身著玄色蟒袍,長身玉立,負手站在高牆之上。
這位太子生得極為精致俊秀,身材稍嫌單薄,遠遠望去,隱有幾分病今朝的風姿。
衛今朝擁著梅雪衣瞬移而至,落在距離夏侯玉百丈外的城牆陰影中。
他盯著那個氣質卓然的青年人,眸色沉靜得如同一片深海。
“夏侯玉。”他淡聲道,“方才路過軍營,聽著此人聲望頗高。”
梅雪衣驕傲地揚了揚下頜:“做傀儡的時候,黑最有王者之風。原來黑的名字叫做夏侯玉,好聽。”
衛今朝:“……”吸氣,不氣。
他皮笑肉不笑:“為何叫他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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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著黑衣,不愛笑。”梅雪衣用介紹寶貝的語氣說道,“特別沉穩,出手又準又狠,就像夜色下的王。”
衛今朝:“哦。”
不爽,極度不爽。他開始後悔,為什麽要來這裡自找不痛快?就留在朝暮宮的白玉榻上,把她化成一灘水,讓她心裡眼裡除了自己之外再無旁物,讓她沁出生理眼淚,讓她在激蕩之中哀哀求饒,難道不比跑到這裡吹風受氣強?
唇角微繃,眸色深沉。
梅雪衣偷眼瞄他,忍不住把頭轉到一旁噗嗤噗嗤地笑。
“什麽人?!”她的笑聲驚動了城牆上的將士,他們終於發現這裡多了兩個不速之客,“有刺客!保護太子!”
“是寇國派來的妖人!警戒!警戒!”
“當心!這些妖人的妖術厲害得很,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