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將箱子往她面前顛了顛——
“抽一個吧小姑娘。”
箱子都被推到了面前,她也只好抽取,抽完後遞到老人面前。
“你抽中的是秘密,”老人笑,“後面那位是你先生嗎?”
林洛桑看著被自己要求離人群十米外的裴寒舟:“是的。”
“你和你先生一人一個吧,在牌子上寫下自己的秘密哦。”
她走過去,遞給裴寒舟一塊,複述了老人的話,又給他一支筆:“我本來覺得好無聊,但是看老人家不容易,寫吧寫吧,寫完回去睡覺。”
她沒當真,在牌子上隨便寫了個“我是仙女”,沒料到老人竟然讓他們交換。
林洛桑:“這個還要互看?”
“當然,只有心願牌才能掛,秘密牌是只能交換的。”
她無言以對,強行和裴寒舟進行交換,看著男人讀過自己那孤獨求敗四個字後浮現出的複雜表情,下意識覺得他也沒寫什麽正經玩意兒,翻開。
竟然是很長的一段,好像是認真的。
她斂了嘴角的笑,仔細地一行行看著——
“其實,
我後備箱的玫瑰是自己擺的;
喜茶是我排隊買的;
歡域山看日出的角度是我找好的;
你的手是我牽的。
這次約會,希望你也能喜歡。”
第47章
日光熹微,清晨的空氣帶著濕潤清甜的氣息,林洛桑盯著手中的牌子沉默了會兒,這才將它掛到指尖,轉過頭問裴寒舟:“你知道寫這個對方是會看到的嗎?”
他闔了闔眸:“我知道。”
她眉尖一抬:“你怎麽知道的?”
這他也提前勘探過?
他無奈:“剛下山的時候看到了,你給我那支筆是前一個男生寫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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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嘀咕,“我怎麽沒看到。”
裴寒舟:“你在忙著拿手機拍日出。”
林洛桑哽了哽,這才摩挲過手中的木牌,問老人:“這個是我們帶走嗎?”
“不用,”老人伸手接過,“既然是秘密,看過之後我會把它們一一都焚毀的。”
而後繼續下山的一路,林洛桑都在思索自己牌子裡那四個字的廢話有沒有浪費資源去焚燒的必要。
好在他們走得早,人潮大軍這會兒還沒有抵達,林洛桑回頭看了看即將蔓延過來的黑壓壓一片人頭,扯著裴寒舟袖子小跑起來:“走走走,趕緊上車。”
熬夜再加上隨便睡了會,她整個人意識其實不太清明,跑的時候忘記遮臉,被路人認出猛地拍了幾張照後才意識到不對,提溜著圍巾轉了幾圈,將大半張臉蓋得嚴嚴實實還差點連視線都遮住。
鼻嘴被捂住,劇烈運動後氧氣供給不足,上車時她差點生生被自己給憋死,將圍巾拉到脖頸處大口吐息,卻還是覺得有些使不上力,按在扶手上的指尖泛起淡淡青白色。
男人無語地把她圍巾解開幾圈,扯下來扔到椅背上。
這下總算舒暢很多,林洛桑手指的力道松了松,“謝……”
謝到一半想起來他好像不喜歡自己說謝,她又抿了抿唇,此刻,正好有一杯水遞上來,填補了她沉默時的空白。
她轉頭抬眼,男人一手拿著保溫杯一手捏著小杯子,倒了杯溫水遞到她面前,有霧氣嫋嫋升騰。
林洛桑愣了幾秒。
男人很快催促:“不渴?”
她這才反應過來似的眨了眨眼,不高不低地“啊”了聲,伸手接過杯子:“渴的。”
喝之前她下意識吹了兩下,又想起了什麽,再度側眸很認真地看著他。
“這杯水也是羅訊不小心留下的嗎?”
裴寒舟:“…………”
意識到她又在吐槽自己的言不由衷,男人斂了斂眉,低聲道:“你有完沒完?不喝給我。”
她噙笑避過他來拿杯子的手,一翻並沒有什麽攻擊性的爭搶之後,她守住了自己的水杯。
雙手握住低頭去喝的時候,終於憋不住了似的笑出聲,她舌尖壓出的笑音氣流衝到水面上,水珠被濺起,有一滴沾上她鼻尖。
輕盈剔透。
她繾綣眼睫被霧輕飄飄地包裹。
男人就這麽看了會兒她,本來蹙著的眉頭,不知道怎麽,又平了下去。
喝完之後她把水杯還回,又看著他倒了一杯。
裴寒舟:“怎麽?”
“跑太累了,再讓我喝一口。”
“……”
簡單地飲食之後,二人啟程回去,沿途如同連環版畫,她感受著天一寸寸地亮起。
忽然又想到男人寫的那塊牌子。
有很多話在唇中繞了繞,轉念她又作罷。
也許是她多慮,男人寫的時候可能根本沒往那方面想,只是她職業病作祟,才覺得看起來有點兒像藏頭詩。
還是別問了吧,免得他否認和奇怪時氣氛尷尬。
她靠上車窗,困意席卷而來,抵著窗戶快睡著時,驀然想到個問題——剛剛在山頂的時候,她是枕著什麽睡著的?
可惜沒來得及想出答案,她沉沉地被拽進夢裡。
再醒來時車已經進地下車庫了,她揉揉眼睛,下車時把座位旁邊的花一並抱走。
男人瞧了她一眼,像是在說約會結束了還抱花幹什麽。
她解釋:“回去之後放在花瓶裡加水還能養一陣子,這點常識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