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念念從柳詩雨懷中掙脫出來,蹬蹬蹬走到餐桌前,挑了塊自己最喜歡喫的玫瑰鮮花餅。
“奶奶,你嚐嚐這個餅,可好吃了呢,這是我爸爸專門買來送給您的。”
柳詩雨被念念哄得心花怒放,哪裏還記得自己剛纔在說什麼。
接過念念手裏的鮮花餅,柳詩雨嚐了一口,正要開口稱讚,只聽外面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是薛南喬回來了。
“媽媽回來了!”
吉祥和如意趴在窗邊,看着母親下了車,兩個人忙擦乾淨嘴角的點心渣。
“叔叔,不要告訴媽媽我們吃了好多點心哦,她說喫零食太多對身體不好。”
抱着蕭奕凌的腿,如意小聲說道:“媽媽發起火來可嚇人了呢。”
“有嗎?”
蕭奕凌順勢抱起了如意,他腦海裏都是當初與薛南喬在一起時那些甜蜜時光。
記憶裏,阿喬的性格很好,哪怕他惹惱了她,她也是默不作聲,過後他哄一鬨說幾句好話,阿喬也就消了氣。
“我怎麼覺得媽媽脾氣很好呢?”
聽到這話,吉祥撇了撇嘴。
“哼,那你試試每日與我媽媽一起生活,你就知道我媽媽多麼嚇人了。”
一旁,念念小聲說道:“我也覺得阿姨不害怕呢,我可喜歡阿姨了,我也好羨慕你們有這麼好的媽媽。”
吉祥拍了拍念念的小腦門,一副過來人的口氣。
“念念,你還是太年輕不懂事啊!”
念念正要反駁,只見入戶門被打開,薛南喬拎着包走進來。
見狀,念念一臉喜悅奔過去,一邊喊着“阿姨你下班啦”,一邊很是殷勤將拖鞋放在薛南喬腳下。
薛南喬沒有動。
她就那麼看着念念的笑臉,心中又是失望又是不甘。
宋時笙送來的親子鑑定報告裏,清楚寫着“不支持薛南喬是蕭南星的生物學母親”。
看到這短短一行字時,薛南喬是只覺得腦海一片空白。
她扔了報告,擡頭盯着宋時笙,聲音都變了。
“這是不是弄錯了!”
當時,宋時笙的神情很是複雜,他眼底似乎帶着震驚,似乎帶着慌亂,又似乎帶着憤怒。
“阿喬,你在懷疑什麼?”
宋時笙穿着粗氣,啞聲質問。
“你懷疑我調包了樣本,還是懷疑我收買了出報告的人,故意篡改報告?”
平日裏冷靜的宋時笙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情緒極爲激動,眼底甚至帶着一抹血紅。
“阿喬,你我認識了多少年?你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爲了你,我可以連命都不要的!”
他嘶聲說道:“你可以懷疑全天下的人,但你都不能懷疑我對你的好。”
“時笙,我不是這個意思。”
面對這樣失望又痛苦的宋時笙,薛南喬沒辦法再去懷疑什麼。
是啊,宋時笙當初爲了救她,冒着被蕭奕凌追殺的危險,甚至放棄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若不是宋時笙的拼死相救,就沒有她與女兒的今天。
是她太天真了,是她不該對蕭奕凌抱太多的幻想。
“阿喬,你看看這個,或許就能釋懷了。”
似乎發覺自己的情緒過於激動,宋時笙很快就平復下來,他將另外一個文件袋推到薛南喬面前。
“這是洛思錦的產檢記錄,裏面從她懷孕到生產的時間,都記得清清楚楚,我覺得,從這份產檢記錄裏,你能得出答案來。”
宋時笙主動打開那份文件袋,將裏面的文件都抽出來,親自遞到薛南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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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份產檢記錄,當看到“洛思錦”這個名字時,心中的恨意頓時就涌了上來。
“她懷孕的時間,是吉祥與如意出生前一個月。”
聽着宋時笙的話,薛南喬深吸一口氣,問道:“這能說明什麼問題?”
“你往後看,看生產時的家屬簽字。”
宋時笙看了薛南喬一眼,繼續往後翻,一直翻到後面某一頁。
“洛思錦是做了剖宮產,手術前需要家屬簽字的,喏,你看這個名字,這筆跡,你應該很熟悉吧?”
順着宋時笙的手指,薛南喬看到了那龍飛鳳舞的三個字:“蕭奕凌”。
“你陪在蕭奕凌身邊很久,應該能認出他的筆跡來,阿喬,你覺得……這一切還用解釋嗎?”
宋時笙看着薛南喬,聲音低沉。
“也就是說,在你懷着孕的同時,蕭奕凌也與洛思錦……苟合,甚至還讓洛思錦懷了孕。”
薛南喬盯着蕭奕凌的親筆簽名,心中又是痛又是絕望。
她無法想象,那個對自己百般疼惜的男人,是如何一邊與她親暱,一邊與洛思錦做那種苟且之事。
他所謂的與洛思錦劃清界限,原來都是做樣子給她看的。
他對她的情深義重情意綿綿,原來都是裝出來的啊。
虧得她還那麼信任他,虧得她還沉浸在所謂的幸福之中,甚至幻想着他們的明天。
現在她終於認清,他們從最開始就沒有明天的……
“洛思錦早產,生下一個男孩,這男嬰身體虛弱,一出生就進了新生兒重症監護室,你看,這些都是有記錄了。”
宋時笙一頁一頁翻着那些記錄,一點一滴的,抹去薛南喬心中最後的希望。
“我不知道洛思錦與蕭奕凌之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爲什麼洛思錦將孩子交給蕭奕凌之後忽然失蹤,但阿喬,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這一切都與你無關。”
宋時笙湊近了些,附在薛南喬耳邊一字一頓。
“但這些都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那個叫念念的男孩,是洛思錦與蕭奕凌的兒子,他,不是你的兒子,你也不是他的媽媽!”
“阿姨,阿姨你怎麼了?你,你怎麼掉眼淚了呢?”
薛南喬在念念關切擔憂的聲音中回過神來,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竟然溼漉漉的。
低頭,只見念念清澈無邪的眼睛正盯着她,手還緊緊攥着她的手。
“別碰我!別叫我阿姨,我和你沒關係!”
像是被蛇咬了般,薛南喬一把甩開了念念的手。
也不知道她是用力過猛還是念念過於虛弱,只見念念踉蹌後退幾步,重重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