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發佈時間: 2024-08-07 17:0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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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姬夜熔的高燒不退,一整夜都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不斷的夢囈,不時有清淚從眼角滲落。

  “四哥……四哥……”

  房間裡似有若無的嗓音悲涼的徘徊著,卷翹的睫毛輕顫著,縫隙中看到微弱的光芒,還有修長的身影,好像要轉身離開。

  “四哥……別不要我……四哥……”

  本能的伸手抓住了那抹身影的衣角,像是抓住生命中最後一棵救命的稻草,拚命的攥在手中,用力到指尖都在泛著蒼白。

  身影僵住幾秒,最終沒有離開,轉身坐在牀邊,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指尖,溫潤的嗓音道:“我不走,你好好休息。”

  神情痛苦的她好像聽到了他的話一般,緊鎖的眉心緩慢的展開,漸漸的平靜下來,沒一會沉沉的睡去。

  姬夜熔做了一個夢,夢境是四年前,那場爆炸,藍天白雲,還有令人窒息的海水。

  她抱著氧氣瓶不斷的往海底深處下沉,因為她渾身是傷,右腿又廢了,一點力氣都沒有,縱然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怎麽也遊不到岸邊。

  氧氣瓶裡的氧氣越來越少,她的身子越來越重,像是被什麽一直在往下拖,往下拽,她看得到頭頂的光,伸手去觸碰不好那束光。

  光點越來越小,周圍越來越黯淡,耳邊全是海水聲,能感覺到也只是冰冷。

  也許她逃得了D&K的陷阱,卻始終躲不過命運的戮殺。

  氧氣用完後,她的手指一松,瓶子先她而往下墜落,她戀戀不舍的看著遙不可及的光點最終被黑暗覆蓋,絕望的閉上眼睛,沉入越來越冷的海底。

  她以為自己會死在海底,可當她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卻是破舊不堪的房屋,自己躺在一張好像隨時會散架的破牀上,手面插著針管,掛著輸液瓶的架子,生滿了鐵鏽,窗戶上甚至還有著蜘蛛網。

  “你終於醒了!”坐在牀邊的人,容顏清俊,眸光溫潤如玉,寫滿擔心。

  那一刻,姬夜熔眼底寫滿了錯愕,乾澀開裂的唇瓣輕抿,聲音微乎其微:“我……死了?!”

  如果不是死了,她怎麽會看到連城?!

  “你沒死,我也沒死。夜兒,真的是我。”他執起姬夜熔的手覆蓋在自己的臉上,讓她感受自己的體溫,證明他們都還活著。

  姬夜熔久久不能相信,哪怕是觸碰到他溫熱的皮膚,一個明明已經死了的人,怎麽可能會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是你,救了我!”艱澀的嗓音從喉間逸出,虛軟無力。

  “不,我只是找到了你!”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心疼的眸光凝視她:“是這裡的一個出海打漁的船家救了你。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在這裡昏迷了一周,算起來你昏迷了整整一個半月,我很擔心你,很怕你就此醒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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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抿唇想要說話,可真的沒力氣,他的食指指腹輕輕的覆蓋在她的唇上,“噓!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有很多的疑問,但你的身體太虛弱了,需要休息,別說話了,好好休息,我會照顧你,等你身體好了,你想知道,我都會告訴你。”

  姬夜熔似有若無的點頭。

  醫生過來給她的輸液裡加藥,讓她好好休息,沒多久姬夜熔再次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姬夜熔在這個靠近海邊的落後小鎮的診所裡休養了整整一個星期,整個人才稍微有些精神,但還不能下牀,因為她的右腿受了重創,又在海水裡浸泡太久,診所的醫生說,以後怕是好不了。

  這一個星期,連城日夜都守在病牀邊照顧她,端茶遞水送藥,每天還要想盡辦法為她弄些適合她吃的東西,對她的照顧無微不至。

  在姬夜熔修養的第二個星期,身體終於好些,每天可以下牀活動半個小時,他建議道:“我們去附近的城市,那樣方便去大醫院,看你的病。”

  她考慮了一會,搖頭,“算了。”

  在診所的黑白電視裡她看到過關於自己的新聞,所有的報道都傾向於她已經死了,那麽就讓全世界的人都認為她死了吧,而且在離開岩城的時候,她也和那個人說過,若是有幸苟活,漫漫殘生,永不相見。

  如果去大醫院,必然會引起人注意,讓人察覺到她還活著的事。

  “那也要離開這裡,找個適合你休養的地方。”

  “連城……”

  “叫我慕夜。”他打斷她的話,薄唇噙著一抹淡淡的笑,眼底的光溫柔似水:“連城早就死在那場暗殺裡,現在活著的是慕夜。”

  “為什麽?”姬夜熔看著他,滿是不解:“為什麽活著卻不回去?”

  “那你又為何不敢讓人知道你還活著?”他不答反問。

  姬夜熔沉默了。

  慕夜看著她,嘴角的笑夾雜著一絲無奈:“夜兒,我們都一樣,不適合那個充滿陰謀和鬥爭的地方!我本就無心做總統,回去也不過是再被人算計暗殺,倒不如現在活得逍遙自在。”

  連城天性不喜爭端,更不喜歡爾虞我詐,雲瓔珞總說他太過溫善,沒有牙齒的善良就是一種軟弱;而姬夜熔為人清冷,孤傲,直來直往,她可以和你單打獨鬥,卻不會和你玩心計和手段。

  他們兩個人是一種人,天生不適合生活在複雜充滿陰謀的政圈裡。

  慕夜找了一處山明水秀的小鎮,趕到節日鎮上會熱鬧非凡,平常卻是悠閑自在。

  白日裡姬夜熔在家休息,慕夜去鎮上的河邊,一邊釣魚,一邊為人畫畫。

  釣得魚少,他就拎回去給姬夜熔熬湯喝,釣的魚多了,會拿一半去賣錢;鎮上有家小餐館的老板娘是寡婦,丈夫死後,獨自打理餐館,她很喜歡慕夜,每次都會花雙倍的價錢買慕夜的魚;若是買了什麽新衣服,也會穿著去找慕夜給自己畫下來。

  那時的姬夜熔不單單是身體虛弱,額頭上的傷疤,殘廢的右腿,滿身的傷痕,還有那死去的孩子,這些慘痛的經歷都沉重的讓她喘不過氣,整個人變得更加冷清消沉,甚至時常會從噩夢中驚醒,淒涼的尖叫聲,在深夜中聽得人膽顫心驚,也常常引來鎮上的狗接二連三的狂吠。

  因此即便姬夜熔從來到這個地方就沒出過門,鎮上的人也知道慕夜家中有一個女人,一個瘋女人。

  每次隔壁的三姑六婆八卦慕夜家中的瘋女人,他溫潤的神情總會變得凝重,肅穆道:“她不是瘋女人,她只是生病了。”

  說完,進屋關上門,不予理會外面的流言蜚語。

  姬夜熔坐在窗戶前,看著院子裡的棗子樹,眼底的光是黯淡的,沒有看他,自言自語:“連我都覺得自己是個瘋子。”

  每夜重複著同一個噩夢,從噩夢中驚醒,尖叫,宛如一只女鬼。

  鎮上的人不嫌她煩,自己都煩了自己。

  慕夜皺眉,心疼了,“你若不喜歡這裡,我們可以搬走,實在不行,可以去國外;你喜歡哪裡,最想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

  最想去哪裡?

  她最想去的地方,已回不去了。

  因為那個人,早就不要她了。

  “算了,這裡也挺好。”她閉上眼睛,抑住湧上心頭的酸楚與錐刺之痛,片刻後睜開眼睛看向他,“你還沒告訴我,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提及過去,慕夜溫潤的眼底迅速閃過一抹凝重與傷痛,走到窗口站立在她的身邊,沒有看她,低低的嗓音裡揉著一股濃濃的無奈,“那晚我母親逼著我和柳若蘭確定關系,我拚命的逃了,去找你的路上,遭遇暗殺,車子翻了之後,發生漏油的情況,在他們對車子開了槍後車子開始燃燒了,就要爆炸的前一秒,我跳進了旁邊的河裡,他們並沒有發現。”

  姬夜熔黛眉蹙起,“車子的殘骸是在河裡找到的,裡面有你的皮屑,還有一些沒燒完的白骨是怎麽回事?”

  慕夜搖頭:“我不清楚,也不知道你們在車子裡找到了白骨。我雖然在爆炸之前跳進水裡,但當時我已經中了槍,一槍打在我的手臂,一槍打中我的胸口,跳進水裡沒多久我就失去知覺了。我昏睡了半年,醒來是在一家療養院,醫生說我已經被判定是植物人了,沒想到我還能醒來,這是一個奇跡。我不知道是誰救了我,又把我送進療養院。那個時候,連默已經是總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