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從倫敦回來,楚恬同鍾意分手了。
楚恬從來沒想過壓垮她與鍾意之間感情的最後一根稻草—竟是那樣一張照片。
她不知道要如何同鍾意解釋那空窗期的一夜晴和N夜情,而鍾意則不能接受她同陸禹夏分手對於戀愛的態度。
因為和最愛的人不能在一起了,於是,同其他任何人在一起都沒有太大所謂了:施航是厲珉也是,甚至後來的房維……
儘管楚恬試圖解釋她對他鍾意不是那樣的,但鍾意並不那麼認為。
“三年了,他在妳心裡一樣還是很重要吧?你覺得你真的有可能徹底忘掉他嗎?”
徹底忘掉?他要的竟然是這樣純粹的一心一意嗎?
楚恬想,自己可能真的沒有辦法做到。
同時她也想,或許自己該放手了,鍾意那樣的人,明顯值得更好的女人,更好的感情。
分手是楚恬提出來,鍾意沈默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答應了。
婚是結不成了,鍾意父母那邊和鍾情那邊都由鍾意自己去解釋,去交待。
楚恬不知道鍾意要如何解釋,但他明顯沒有說她任何一句不是,因為後來鍾情再見到她,依舊同以往態度一樣,只是言語間對於兩人的婚事頗有些惋惜
兩人的分手很和平,楚恬將自己公寓的所有的關於鍾意的東西都收拾好交還於他,而他來拿東西那天,甚至特地幫她試探了她小區如今對於停車場的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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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一切鍾意都沒同她說,是小區保安間接告訴她的。
那天鍾意開車走後,小區保安才恍然想起當初楚恬也開過那輛車,然後他納悶地問楚恬,既然她人在家裡,他男朋友忘帶身份證了,車子進不去停車庫,為什麼不直接給她打電話,反而跟他們工作人員耗了近二十分鐘,最後居然又找到了證件。
鍾意那樣的人,怎麼可能那麼粗心?
楚恬聽到保安說那話就明白過來了,他八成是擔心出了綁架那樣的事後,小區物業仍舊隨意放外來人員出入,故意試探。
他就是這樣,關心都是不動聲色的。
她感激他的體貼;可再怎麼體貼,分手了就是分手了。
最後楚恬去鍾意家收拾自己物品的時候,她拒絕了鍾意送她的行為。
她借了文藝的車,自己把兩大箱東西從鍾意公寓搬進電梯,又從電梯把東西兩大箱搬上車。
有男朋友的時候,她矯情地擰瓶礦泉水都要幫忙,可一但分手,馬上,半人高的箱子她也能不喘氣的連著抱兩個。
有什麼大不了,她楚漢三又回來了!
楚恬搬東西那天,正好撞上來幫陸禹夏拿文件的施航。
停車庫裡,施航吃驚的看著她的舉動,等到想起上前幫忙時,對方東西都已經全搬上車了。
“你男朋友呢?”他問她,似乎不解鍾意怎麼會讓她做這樣的苦力。
“男朋友?”楚恬有些不解他怎麼這麼沒眼色,於是白了他一眼,“分手了!”
說完也不鳥他,徑直開車走了。
然後當晚,施航發來微信問她為什麼同鍾意分手。
當時楚恬正躺在牀上失眠。
空蕩蕩的牀,她還習慣地躺在右側,可左側卻已經沒了人。
她滿腦子都是鍾意,施航的信息她本來不想回的,但對方一再追問,楚恬為了轉移注意力,還是忍不住回復了一句:“風咋起,吹皺一江春水。”
施大律師不得其解。
一連發了好幾個問號,楚恬也沒解釋。
結果施航直接發來語音通話,在她掛斷之後,還鍥而不捨的又撥了兩次。
寂靜的夜裡,手機震動的聲音聽得楚恬心煩,她忍不住接起電話:“施大律師,你大晚上的是沒有娛樂節目嗎,拿我做消遣呢?”
楚恬最近睡眠不算好,整個人火氣有點大,說起話來也很衝。
然而電話那頭的施航卻像聽不出她的不耐煩似的,一副刨根究底的架勢:“你到底為什麼同鍾意分手,是因為陸禹夏?”
關於當初的綁架案,施航也是事後才知道的,楚恬住院的時候,他也打著看陸禹秋的旗號去看過楚恬的。
不過當時正好碰到鍾意也在,施航這 “看望”真的也只是看而已,一句話都沒說上。
不過那些關於陸禹夏同楚恬的傳言,他可是都聽到了的。
得知楚恬幫陸禹夏擋了一刀時,施航當時心頭酸得,簡直像被按進了醋罈子一樣。
他作為一個沒有立場介意的人,尚且如此介意,她的正牌男友——鍾意,怕不是要醋翻天?
篤定兩人的分手與陸禹夏脫不了乾系,施航乾脆直接問楚恬,“楚恬,你真正喜歡的到底喜歡誰呢?鍾意還是陸禹夏?”
楚恬聽著那話,不由沉默了,
這個問題,之前文藝也是問過她的,不過她沒有回答。
當時奮不顧分撲向陸禹夏的是她,可同時放不下鍾意的也是她,她覺得她這樣子真是……好渣。
可是即使這麼渣,她也想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當初面對文藝的質問,因為她還沒有同鍾意分手,她不敢回答,而如今,施航再次問起;
楚恬有些憋不住了。
“我到底喜歡誰?呵,你們怎麼都喜歡問我這個問題呢?”楚恬笑了,“如果,我說兩個我都喜歡呢?”
然後電話那頭沉默了。
而楚恬掛斷電話,舒了一口氣,頓時有種便秘後終於通暢了的感覺。
這話,她連對著文藝都不敢說,怕被罵,怕文藝幫理不幫親。
但對著施航,她就是說了!至於他怎麼想——
Who Care?
分手後,最開始的一段時間無疑是讓人極不習慣的。
枕邊忽然沒有了人,沒有人做好早餐叫醒自己,沒有人一起去超市,沒有人一起討論吃什麼……
牀一下子變得特別大,房間一下子變得特別空;明明外面眼光燦爛,鳥語花香,可偏偏看什麼都是冷清的。
籌備到一半的婚事半途而廢,健身沒力氣,保養也沒心思,陡然閒下來,那種空落簡直逼得人抓狂。
楚恬這麼過了近一周,終於撐不住了,決定接個劇本來寫寫。
厲珉說:“好的作品應該通過文化表層而達到人性深處,這樣才能跨越文化的邊界。”
於是這半年,她一直在反思;但也許是覺悟不夠,她一直也沒能反思出一二三四五來。
倒是她從鍾意身上,學會了一點:那就是——創作就是創作;忘記個性,忘記靈魂,創作僅僅是因為有創作的欲望。
詆毀讚譽都不重要:陽春白雪有陽春白雪的可貴,下里巴人也下里巴人市場。
就像她之前寫狗血劇本時一樣:哪怕狗血,哪怕俗套,那裡面也有她嚮往的美好。
堅持寫,她的作品總會隨著她自身成長而不斷成熟的。
就這樣楚恬接了個劇本,還是她許久不曾接了的言情劇。
接下劇本的第二天,她就給自己制定了計劃,什麼時候晨起,什麼時候晚休,每天堅持寫作多少時間,看書多少時間,鍛煉多少時間……
她一心要改變自己的頹廢,當天難得的早起,並去旁邊的公園晨跑了一圈,只是回來寫作的時候,隔壁卻出傳來擾人的聲音:像是不停又東西搬進搬出,一會撞到門,一會兒又撞到牆……
隔壁那房子什麼時候住進人了嗎?
楚恬想著或許她該同自己的新鄰居打個招呼,順便讓對方的人動作輕一點。
然而她剛開門,就見到了一個熟人——隔壁的公寓,大門敞開,施航站在門口,正指揮著四個工人,將屋裡的家具的搬進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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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航:所以“風咋起,吹皺一江春水”到底是什麼意思?
作者:咳咳,意思就是——干卿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