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昌張了張嘴,終究還是被陸北安這一眼看得膽怯,不甘心地閉了嘴。
他還是不要和陸北安面對面碰,到時候利用小雨身上的傷煽動媒體輿論,給陸北安和許知畫施壓,纔是正確的方法。
恰好剛剛審問許知畫的兩個警察跟在後面走出來,李秋琴哭着衝了上去,緊緊拉着其中一個警察的衣袖。
“你們不可以放他們走,不可以!”
“我家小雨剛從被囚禁的地方逃出來,奄奄一息地來找你們報警,就是爲了將許知畫和陸北安繩之以法。”
“如今她親口指認,是陸北安和許知畫囚禁了她,還把她虐待成這樣,你們怎麼能放陸北安和許知畫走?”
李秋琴接受不了這個現實,理智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
那個警察有些於心不忍地看着李秋琴:“阿姨,你的女兒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們也感到難過。”
“但我們已經按照陸先生的建議,去醫院進行了採訪。醫生和護士都可以證明您的女兒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而且不止一次想害死陸太太,她說的話可信度不高。”
“而且在您的女兒還沒有回來之前,我們已經從各方面調查,的確沒有掌握陸先生和陸太太囚禁你女兒的有效證據。”
“這種情況,我們警察局沒有權利拘留任何一個公民。”
他好心地和李秋琴解釋道。
李秋琴依舊難以接受,她小聲喃喃着什麼,憎恨地看向許知畫。
下一秒,她突然搬起一邊的實木椅子,朝着許知畫砸過去。
許知畫正要閃躲,手臂突然被人拽住,猛地往後一拉,躲開了李秋琴的攻擊。
她站穩身子,看向身邊的陸北安。
他依舊看也不看許知畫一眼,眼神中多了兩分嫌棄,冷冷甩開許知畫的手臂。
“笨死了。”他掀脣道。
對他“可愛幼稚”的舉動,許知畫忍不住在心中偷笑。
陸北安還真是笨蛋悶騷男,他這樣和她相處,真的不覺得彆扭嗎?
兩個警察對視一眼,緊緊拉住還想動手的李秋琴,暫時將她控制起來。
在警察局動手,是能夠直接拘留的。
“走了。”
許知畫深深地看了眼許夢雨,挪開視線,推着陸北安的輪椅,出了警察局。
許夢雨失蹤一趟,之前瘋瘋癲癲精神症狀就好了?
這怎麼都說不過去。
除非,她以前是爲了逃避陸北安和自己追究司法責任,所以故意裝瘋賣傻。
見許知畫推着自己的輪椅,陸北安眉頭緊蹙:“鬆開,我有手。”
他讓她碰自己的輪椅了?
她不是喜歡銀狐麼,如今又來管他做什麼?
“我就不鬆開。”
許知畫面上毫無波瀾,似笑非笑地盯着陸北安黑漆漆的頭頂。
“陸大少爺都能叫保鏢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就不能違揹你的意願推推輪椅了?”
她不悅地哼哼好幾聲。
她不僅要推,還要推得很快!
許知畫想着,推着輪椅快速走起來,陸北安神情複雜,冷沉沉地抿着嘴半天,纔不屑地吐出來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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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
許知畫撇撇嘴,到底是誰比較幼稚?
兩人出了警察局,外面等候已久的記者聞風而動,蜂擁撲過來。
“陸先生,陸太太,剛剛許雲昌接受我們的採訪,說許夢雨已經自己逃回來,而且親口指證是你們虐待她。對此,你們有什麼想解釋的?”
“爲什麼警察局會放你們出來,你們真如許雲昌所說,已經收買了警察嗎?”
“請你們正面回答我們的問題!”
人聲嘈雜,許知畫冷冷盯着這些依依不饒的記者,想起上次,他們也是這樣強勢地對自己圍追堵截。
她冷冷往陸北安面前一站,朗聲開口。
“我們沒有綁許夢雨,更沒有虐待她,請你們掌握足夠的證據再提問,否則就是造謠。”
“你們身爲媒體工作者,不問是非,爲了看點,強行將罪名加到別人頭上。”
“這樣的人血饅頭,好喫麼?”
許知畫直面鏡頭,目光和冷刃般犀利。
記者們被許知畫的話說得安靜了一瞬,有些人臉上已經露出訕訕之色。
他們還在追問,卻沒有之前那樣強勢逼人了。
許知畫不再說話,自顧自推着陸北安往車上走,記者們被迫讓開一條道路。
司機下來幫忙,幫陸北安上了車。
許知畫也跟着上車,車子衝出記者的圍堵,直接離開。
記者們遙遙地看着那輛車子離開的背影,每個人神情不一,茫然、醒悟、懊惱、氣憤。
直到許雲昌帶着許夢雨從警察局走出來,他們再次圍堵上去。
許雲昌已經哭紅了眼睛,做成一副慈父的模樣,緊緊牽着許夢雨的手,面對記者的鏡頭,他憤慨道。
“陸北安和許知畫虐待我女兒事情,我不會就此放棄追究。”
“我一定要爲我的女兒討回一個公道,在陸家沒有拿出讓人滿意的賠償之前,我一定會通過一切途徑,保護好我的女兒!”
許夢雨像個提線木偶,安靜地站在許雲昌身後,冷眼看着他慷慨陳詞的模樣。被劃破的脣角,勾出一抹詭異到不同尋常的嘲諷。
與此同時,陸北安的車上。
司機轉了下頭,問:“少爺,少奶奶,去哪裏?”
陸北安眉眼冰冷,正要掀脣說,去公司。
他纔不會送這個心裏掛念別的男人的女人回家。
“先送我回家。”
許知畫眸色深深地盯着窗外,隨口回答了聲,又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去。
陸北安轉眸,極不悅地睨了眼許知畫一眼。
許知畫根本沒察覺到陸北安的不悅。
她在想到底是誰綁了虐待了許夢雨,如果許夢雨真的是被綁了,又是怎麼逃出來的呢?
莫非……
這一切都是許夢雨的自導自演?
可就爲了陷害她和陸北安,把自己的臉和身子毀成那樣,真的可能麼?
車子繼續前進,最後在陸北安的別墅面前停下。
許知畫下了車,順手帶上車門,也不和陸北安告別,徑直往屋子裏面走去。
許夢雨回來的事情,想必VV他們已經得到消息了。
她得叫VV他們想辦法得到一份許夢雨的驗傷報告,希望從這份驗傷報告上,能得到一些許夢雨失蹤原因的線索。
許知畫一走,車上氣氛愈發冷凝。
“少爺,現在送您回公司嗎?”司機詢問陸北安。
陸北安眼神危險地盯着許夢雨着急離開的背影,眼中結起一層厚厚的寒霜。
“下車,回家。”
這麼迫不及待地遠離他,是因爲想銀狐了麼?
他不會給她這種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