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5章

發佈時間: 2024-07-29 10:4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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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顆心

順著尋找康南的路綫圖往前走,才走出兩三步,面前的小山上就放著一個盒子。

沈彤走在最前麵,自然是最先看到盒子上面字樣的。

她以眼神向聶江瀾傳達:「看,碎片盒。」

不同於任務盒有真有假,碎片盒是完成任務才會發放的,裡麵全是貨真價實的碎片。

「你眼神還挺好。」

聶江瀾走到她身邊,把那個盒子拿了起來。

「這就是我剛剛那把鑰匙能打開的,第三個碎片盒?」

「應該是,」元歡咳嗽了聲,眼睛往別處瞥去,「但鑰匙已經掉到水裡了。」

聶江瀾卻道:「不排除其它可能。」

沈彤也轉過頭,往四周的尋覓了一下。

她覺得,不排除節目組準備了很多鑰匙的可能性,也許第二把鑰匙就藏在周圍。

果然,當她把目光移到某棵樹下之後,發現有個亮閃閃的東西被埋進土裡,隻冒出一個小小的圓頭來。

她根據形狀判斷,這應該是鑰匙。

於是,沈彤伸出脚尖,輕輕踢了踢聶江瀾的脚尖,示意他往她的方向去看:「看那兒。」

聶江瀾側頭時,元歡也看到了那東西。

他指著樹下:「哇,那是鑰匙吧!」

還沒等聶江瀾發話,元歡就已經跑到樹下,開始挖了起來。

沒挖一會兒,少年就已經開始使力。

「江瀾哥,你快過來看看,這個鑰匙拔不出來!」

沈彤抬腿過去,剛站好,就瞥見聶江瀾已經拿了盒子走了過來。

他搖搖頭,說:「別挖了。」

沈彤皺眉,看向他,知道自己最好不要開口,所以只是用眼神問他「爲什麽」。

他把盒子放在她耳邊晃了晃。

裡麵沒有任何東西敲擊碰撞的聲音,只是一個空盒。

「盒子裡沒東西,」聶江瀾給沈彤聽完,低頭對元歡說,「是陷阱,別白費力氣了。」

元歡結實地一楞,旋即做出另一番假設:「有可能碎片畫在盒子裡呢?或者貼在盒子上?」

「嗯,是有這種可能,」聶江瀾點點頭,蹲下,把盒子轉向側邊,「但是你看這裡,盒子明顯已經被人打開過了。」

沈彤退遠兩步,選擇用相機記錄並體會接下來的事。

元歡明顯是一愣:「你怎麽發現的?」

聶江瀾手指拂過一個小圓標:「這是節目組的logo,沒打開前是完整的,打開後就會裂開,你看這裡是不是已經裂開了。」

元歡愣住,好半天都沒做聲。

聶江瀾:「再者,我們都沒完成任務,哪來的碎片盒,你不覺得它出現得太蹊蹺了麽?出現之後,不遠處還有一個明顯的鑰匙,節目組不會出這麽簡單的題給我們做的。」

元歡:「所以……」

聶江瀾:「所以,盒子被打開過,有人拿走了碎片,盒子裡是空的。我們大費周章很可能做的是無用功,不用再挖了,我們走。」

少年「噢」了聲,乖乖地站起身來,跟著聶江瀾走了。

接下來,很快就到了路綫圖的終點,終點是一片低矮的樹叢。

元歡心有戚戚:「康南哥會在這裡嗎?會不會已經走了?」

他正說完,樹叢裡驟然出現一個人影。

元歡急忙躲去一邊。

那人影閃出之後,後麵又跟了一個人影。

前麵的人影回頭,咬牙切齒道:「上帝為什麽要賦予你說話的這個功能?我覺得你閉嘴的時候挺好的。」

「我說的是實話,實話你都不愛聽?你就隻愛聽我誇你帥的那種假話。」後麵的人直搖頭,「你說我們什麽時候能被人找到啊,不被找到都走不了了。」

借著光綫,沈彤認出前麵的人是康南,後麵的人,是魏北。

魏北也是《急速燃燒時》的嘉賓之一,最擅長的是講段子說相聲。

到現在爲止,五位嘉賓全都出現了。

愛裝逼的任行、活好話不多的聶江瀾、頭很大的康南、段子手魏北、陽光暖男元歡。

全然不重複的性格,每個人自身的辨識度都很高。

元歡貼著樹,小聲說:「原來魏北哥和康南哥在一塊兒呢。」

那動靜似乎被康南聽到,他問:「我怎麽聽到有聲音?」

魏北驚訝了:「我剛剛在心裡罵你你都能聽到?」

康南皺眉,一腳踹去:「滾!」

罵完後,康南迴頭,一眼就看到元歡:「樹後麵那一撮黃毛是什麽? 」

魏北滿嘴跑火車:「變異的蘑菇吧,野外別的不多,怪東西倒是挺多的。」

被人發現了,元歡從樹後跳出來。

「兩位哥哥好,我是元歡。」

康南:「呵!終於有人找到我們了!」

魏北:「歡歡?快來!」

元歡聽到「歡歡」這個昵稱,回頭看著聶江瀾,抓抓腦袋:「我怎麽覺得自己好像一隻狗?」

聶江瀾垂眸笑笑,大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康南和魏北也發現了聶江瀾,一口一個「我靠江瀾哥啊」,邊自我介紹邊往這邊走來。

元歡急忙拉著聶江瀾後退,躲在聶江瀾身後:「你們別過來啊!」

魏北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嫌你南哥頭大是吧?放心,咱們不讓他過來哈。」

康南:???

聶江瀾搖搖頭,失笑:「是康南的刺客把元歡鎖在山下了,所以他怕你們。」

魏北迴頭:「康南你是不是人啊?人小孩兒那麽可愛,你放刺客追殺人家?」

康南眉頭皺的跟什麽似的:「刺客不是你放的嗎??」

「你們聽我說,」康南解釋,「我當時做任務觸發獎勵,是獎勵兩個刺客,我還沒决定放不放,魏北這混賬就一聲令下讓他們走了,跟我真沒關係,我連我刺客去哪了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們找了誰。」

「你們信我吧?」

聶江瀾略思忖:「既然你的刺客找到過元歡,那第三張碎片圖應該也是他拿去了,他有交給你嗎?」

「第三塊碎片?」康南瞪大眼, 「我沒有收到啊。」

魏北立刻懟康南:「你給人家行不行?」

康南:「我真的沒有啊!」

「你這人怎麽冥頑不靈啊?」

「我真沒有! 」

兩個人邊走邊互相質問,不知怎麽,魏北就跑了起來。

康南:「你給我站住,你看我打不死你?」

直到南北二人跑遠,元歡才意識到不對:「誒?他們人怎麽跑了?」

聶江瀾:「……」

無語片刻,他往前走去,走到南北二人剛剛站的那棵樹下。

樹下有個被打開過的空盒子,就那麽大喇喇地敞開,應該是他們之前開過的任務盒。

元歡:「江瀾哥,你看樹上有個小錦囊。」

元歡抬手取下錦囊,發現裡麵寫著一個【獎】字。

很快,有工作人員抱著一個小木箱走了過來。

「你們完成了尋找同伴的任務支綫,有一個小獎勵。」

「從箱子裡抽球,抽出顔色一樣的兩個球可以獲得一個禮物,共有三次機會。」

元歡先抽,第一次抽出了一個綠球,第二次却是一個藍球。

聶江瀾則抽出了一個紅的和一個綠的。

元歡可憐巴巴:「一人一個綠的行不行?」

「不行,」工作人員微笑道,「你們還剩一次機會。」

「我們倆手氣不好啊,」「非洲人」元歡回頭,似乎想找人代抽,「換個人試試吧。」

他目光鎖定沈彤,招手:「沈彤老師,你來幫我們抽一抽!」

見沈彤猶豫,元歡雙手合十:「求你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沈彤終於妥協,上前,依次從盒子裡摸出兩個球。

聶江瀾抄手,就站在一邊看著她。

女人眼尾蝶翼似的扇了扇,唇輕抿,似乎有些緊張。

他輕聲笑。

察覺到他的笑,沈彤抬頭眄了眼,毫無威懾力地無聲斥責。

她把手抽了出來,取出兩個藍色的球。

元歡震驚:「福星啊!」

工作人員遞上一個牌子:「恭喜,獲得停牌一枚,亮出此牌,可休止戰事十分鍾。」

聶江瀾拋了拋手中牌子:「這個是什麽時候用的?」

工作人員笑得神秘,模棱兩可地答道:「後麵會用到的。」

///

辭別了神秘的工作人員,聶江瀾和元歡繼續上路。

單行道再往前走,就到了分岔路口。

因爲第三塊地圖的缺失,現在到底該去往哪一條分岔路口,就成爲了一個問題。

據沈彤所知,假如選到了錯誤的路綫,一路上就需要完成很多困難的挑戰,比如攀岩、過獨木橋,甚至是自己做船過河……

因為聶江瀾的任務一直做得很順利,所以沈彤還沒有見過錯誤路上會有的變態的任務,到底是什麽樣子。

「有辦法嗎?」元歡問聶江瀾。

聶江瀾未多加思索:「……倒不是沒有。」

元歡語調抬高,很是敬佩:「這都有辦法?!」

「嗯,」男人從口袋裡摸出一枚硬幣,「拋硬幣,正面是左走,背麵往右走。」

元歡對他隨意的人生態度驚呆了:「……!」

「我們……自己拋?」

「找個手氣好點的。」

聶江瀾回頭,看向沈彤,似笑非笑,一雙眼裡漾著淺薄瀲灩。

「……小福星?」

沈彤一滯,但見一枚硬幣朝著自己手心飛來。

她下意識攤開手掌接住。

明明是關鍵時刻,男人的語氣卻依然漫不經心,乍一聽上去,甚至還有些戲謔的味道。

「認真點啊,」他尾音稍勾,「我們的命運,可掌握在你手裡。」

15.第十五顆心

元歡看聶江瀾隨心所欲地把硬幣一拋,隨心所欲地讓沈彤的手氣决定路綫,不由得吞吞口水,詢問道。

「等下,江瀾哥你知不知道,假如走到了錯誤的路綫,我們是會遇到很變態的任務的?」

「知道啊,」男人毫不在意似的,「可目前我們沒有選擇。」

聶江瀾揚揚下顎,唇中逸出一句:「拋吧。」

沈彤攤開手掌,看著手心裡躺著的那枚銀色硬幣,有種聶江瀾把幾萬條命都交到她手上的感覺。

「等等!等等!」元歡抬手製止。

「又怎麽?」

「辦法,辦法還是有的……」元歡猶猶豫豫、吞吞吐吐、扭扭捏捏地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東西,「那個吧,其實,那個什麽,第三張碎片在我這裡……」

沈彤親眼見到元歡從口袋裡摸出那張皺皺巴巴的紙,內心複雜得無法形容。

碎片怎麽跑去元歡那兒了?

「怎麽回事?」聶江瀾皺眉,舌尖掃過上齒列,「你逗我玩兒呢?」

「沒有,不是,」元歡漲紅了一張臉,「因爲我當時做完了第三個任務,又聽節目組說等會還會有嘉賓過來,我就想做個小測試,看看下個來的嘉賓會不會救我。」

他小聲地,用只有他和聶江瀾能聽到的音量道:「做節目麽,就是要玩點刺激的才有收視率嘛。」

聶江瀾無波無瀾一挑眉。

合著元歡這一手算盤打得倒是叮當響,如果嘉賓選擇救他,他可以在關鍵時刻獻上那至關重要的地圖;如果嘉賓沒有選擇他,那麽就算是用鑰匙開了那個碎片盒,也什麽都得不到,沒法兒前行。

畢竟這節目裡不是只有單一的一條線路,每個嘉賓都可能打開不同的線路,只要在自己的線路內完成全部任務,就算是通關。

只不過,一條線路裡,任務圖和碎片都只有一份。

元歡一臉「我知錯了」的懊悔狀,雙手捧上那第三張碎片。

「我前兩個任務都沒完成,誤打誤撞才找到了第三個。小的知錯,請大哥笑納。」

///

按照路綫圖的指示,二人帶著身後一大幫子攝影攝像進了右邊那條路。

行進的時候,有人小聲跟沈彤說:「我挺想知道假如進錯了地方,會碰到什麽樣的任務?畢竟連正確走向的任務都這麽複雜,錯誤的……」

不知是誰回了句:「所以我剛剛聽朋友說,有人現在還卡在任務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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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就走到了任務地點。

元歡以手肘抵抵聶江瀾:「這兒有機器,還有節目組的logo,估計第四個任務盒就在這裡了。」

聶江瀾點點頭,眯眼看向前麵的龐大物體。

沈彤隨著他的視綫一同望過去–那是個修砌得極高的建築,鋼筋水泥拔地而起,左端挂著的東西離地幾米,右端挂的東西更高,抬頭一看,那東西幾乎要鑲進雲霧裡。

左端挂的不知是什麽,風吹來,那東西便隨著風晃了起來。

有跟拍師暗暗道:「節目組每次都這樣,跟我們女人一樣,話都從來不說全,腦門兒上掛個『猜』字–這誰猜得到啊?」

前麵的攝像大哥回頭:「聶江瀾。」

「……」

沈彤把目光投向聶江瀾,看他這次到底是不是能猜到。

很顯然,聶江瀾似乎也陷入了瓶頸。

他抄著手,綳著背,維持一個姿勢維持了許久。

如果他沒猜錯,盒子的線索應該就在這個建築裡,但到底是在左邊還是右邊,或者是在上面?

他無從知曉。

過了會兒,他看見建築底下,擺著一個印有節目組logo的箱子。

應該有用,他走過去看了眼,發現箱子在裡麵,需要一個胳膊細瘦的人把它推出來。

他幾乎沒怎麽思索,抬頭看著沈彤:「……你過來一下。」

「我?」沈彤四下看了眼。

他被逗笑了:「不是你,還能是誰?」

她眨眼:「做什麽?」

聶江瀾:「幫我把箱子推出來一下。」

沈彤小心翼翼地指了一下攝像大哥的鏡頭:「那我會入鏡的。」

「入鏡就入鏡,長得又不醜–」他眯起眼,「嘶」了聲,「你怕什麽?」

沈彤轉念一想,國外很多綜藝裡都有工作人員參與,跟拍攝影攝像出鏡參加節目環節也是常事。而且這個節目,本來打的就是「非嘉賓也能參與度超高」的名號。

她沒再推辭,蹲在聶江瀾腿邊,白晰手指攀著欄杆:「推這個木箱子嗎?」

聶江瀾點頭:「嗯,往外推。」

她手臂鑽進那條窄縫裡,往前推箱子的時候,感覺到箱子的重量。

「重麽?」聶江瀾問。

「有點點。」

蹲著難以用力,最後,沈彤索性直接跪在地上,頭靠在欄杆上,憑著感覺把東西往外推搡。

聶江瀾本意是想看箱子,目光卻莫名停在她臉頰上。

她半偏著頭,一縷髮絲從耳後滑出來,柔柔軟軟地貼在臉側。眼瞼半垂著,幾乎能看清光下根根分明的睫毛,羽毛似的輕輕顫動。

因為用力,她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稍有失神,竟鬼使神差地想抬手做點什麽。

但元歡的大呼小叫把他原本的想法頃刻打消:「出來了出來了!頭出來了!」

把最前方推出來之後,元歡就能把箱子拖拽出來了。

沈彤終於歇了口氣,聽見元歡在那邊用很逗的腔調呐喊道:「好,頭出來了,接下來是身子,身子也出來了……哇,接下來我們聽到一陣清脆的嬰兒啼哭,恭喜急速燃燒節目組,這個孩子很漂亮,長得像媽媽!」

沈彤莞爾,側頭卻看見聶江瀾也看著她在笑。

沈彤:「你笑什麽?」

聶江瀾抬了抬眉:「只準你笑,就不準我笑?你這人不講道理啊。」

元歡把箱子搬去聶江瀾面前:「還有點沉呢這玩意兒,我們下一步做什麽?」

聶江瀾指指一邊大石,掂量了一下那個箱子:「剛好,我們站到石頭上,把這個東西拋進左邊的框子裡。」

「拋進去會怎麽樣啊?」元歡只覺熱血沸騰,即將要完成一件大事,內心很是期待。

聶江瀾:「不知道。」

元歡:??

懷著「反正也不知道幹嘛,做了總比沒做好」的想法,元歡决定跟隨聶江瀾的領導,隨便嘗試一下。

兩個人一起抬手,把東西拋進了左邊的框內。

左框受力,往下跌墜–

「我靠!」元歡怕砸到自己,轉身就要跑,跑之前看了眼,發現左框的下墜已經停了。

「發現沒?」聶江瀾問他。

「發現了,」元歡點頭,「這個框子會動哦。」

「……」

「不是這個,」聶江瀾指指右邊,「左邊的下墜,右邊的會上升,這兩個框中間是一根綫連起來的。」

元歡:「那我們再往左邊扔東西不就行了?把它沉下來。」

「不行,綫到頂了,下不來了,」聶江瀾似嘆,「怪不得我看節目組在那邊放了威亞,一開始我還不清楚是爲什麽。」

「現在知道了嗎?為什麽?」

「爲了讓我們站進右邊的框裡。」

「你的意思是……」元歡問,「我們站到右邊,把左邊升起來?」

問完這句,元歡恍然大悟:「怪不得這裡有個小屋子,原來是接東西的!」

建築左邊搭起了一個小木屋,屋子只有一個窗口,窗口位置有些高。

元歡:「找個人在屋子這裡接應,另一個人站去右邊,當右邊下沉時左邊上升,上升到窗戶相應高度時,屋子裡的人就可以把手伸出窗拿到盒子了,是不是?!」

聶江瀾點頭:「是。」

最後二人决定,元歡在屋子內接應,聶江瀾去右邊吊威亞。

工作人員備了工作梯,聶江瀾順著梯子緩緩而上,到最後幾乎模糊成點。

沈彤和攝像大哥跟他一起上去了。

緩慢上升的時候,沈彤爲了克服暈眩感,盡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往下看。

梯子對面就是框。

框只圍起了三個邊,還剩一個邊敞開,爲了方便跳入。

做好安全準備後,沈彤垂眼邊瞥見框和梯子之間那並不算小的距離。

而順著罅隙往下看,令人有種如在雲端的失重感。

她微微發昏。

聶江瀾倒是不怕,很快,他助跑兩步,躍進框內。

沈彤心隨之一顫,看他穩穩扶住框邊,開始勻速下墜。

她心跳又是慢了半拍。

她站立著的梯子,隨聶江瀾下墜的距離緩緩下落,停在聶江瀾跟前。

他正在看元歡那邊的局勢。

左邊的框還有一段距離才能上升到窗口。

聶江瀾當機立斷:「我一個人不夠,看距離,還需要一個稍微輕點的。」

沈彤:「多少?」

他計算了一下:「大概八十斤左右。」

話音剛落,他眯眼看向沈彤。

她的體重估計差不多,假如她能上來,右邊下墜左邊上升,元歡就能拿到盒子了。

後者明顯因爲符合條件變得很抗拒。

這跳躍太嚇人了。

「太輕太重都不行,需要剛剛好的你,」男人拍拍框側,「都吊威亞了,你怕什麽?」

沈彤抱緊自己的小相機不說話。

他改了姿勢,不再倚在框側,雙手張開,面對她,難得帶了點耐心:「我接著你,行了吧?」

沈彤低頭,看著脚底彷彿十層樓的觀感,頭暈目眩。

男人循循善佑:「沒問題,跳過來,我會接住你的。」

她到底耳根子軟,又想著節目總得做下去,取下脖子上相機,放在一邊。

沈彤不可見的喉結動了動,感覺頭皮發麻,腿都是軟的。

算了,大不了就是一跳。

還綁著威亞,死不了。

她閉了閉眼,深呼一口氣,緩緩吐出,睜眼,準備起跳。

「別怕,」他聲音竟難得帶些慎重,「往我這裡跳。」

沈彤不管三七二十一,縱身一躍,撞進男人懷抱裡。

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浸透她每一寸神經。

剛剛跳得太猛,她鼻尖不可遏製地撞上他胸膛,此刻,沈彤的鼻尖後知後覺感覺到痛意。

她輕輕嘶了聲,男人便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撫:「你看,這不是做得很好?」

框下墜到底,驟然回彈,她有些緊張的攥著他的袖子,那雙眼睫羽毛似的輕顫。

聶江瀾低頭。

那個瞬間,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湧上來。好像有片羽毛在心尖不輕不重地搔了下,若即若離,又癢又麻。

那感覺一瞬即逝,他試圖去抓。

沒抓住。

他下意識皺了皺眉,看向身前的人。

沈彤感覺到下墜停了,緩緩地、緩緩地掀開眼瞼,試探地往下看了眼。

滑稽又可愛。

「嘶,」他扶住身邊的框架,身子略微前傾,「我說沈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