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系上圍裙,把家中裡裡外外都打掃一遍。
向日葵上,水珠晶瑩剔透,花瓣上的水滾了幾滴落到葉子上。
洛致丘輕輕按了幾下噴壺,沒按到底水沒噴出來,走神幾秒,忽而轉臉對正在洗手間洗漱的女兒說:“蔣盛和第一次來,又是過生日,要不我們去飯店吃?”
洛琪關了水龍頭,“就在家裡吃。他什麽飯店的菜沒吃過。”
家裡小,洛致丘是擔心招待不周。
既然女兒堅持,他就沒多言。
“爸爸,你不去公司?”
“不去了。”洛致丘最近一個月都無休,笑著說:“今天跟著你們一塊放松。”七年多,家裡從沒這麽輕松熱鬧過。
簡單應付過早飯,洛琪去蛋糕店訂蛋糕,洛致丘也要跟著去。
洛琪挽著父親出門,她每次出差住的酒店對過就有一家蛋糕店,五六百米遠,父女倆走過去。
洛致丘好幾次偏頭想跟女兒說話,欲言又止。
洛琪察覺到父親的異常,“爸爸,怎麽了?”
洛致丘有點不好意思:“你說我要不要去理發店把頭髮給染染?”
“去,我陪你。”洛琪最不願盯著看的就是父親的頭髮。五十多歲,卻有了三分之一的白發。
陪父親染了發,又去取了蛋糕。
母親打電話問他們去哪兒了,怎麽那麽久。
洛琪看著染成黑發年輕不止十歲的父親,先保密,“出去溜達一圈,馬上到家。”
他們帶了鑰匙出門,想給母親一個驚喜,於是洛琪敲門。
薑宜方正在廚房焯肉,聽到門外女兒的聲音,在圍裙上擦擦手,將火關小,“來啦。”
嘮叨一句:“你們倆出去怎麽鑰匙都不帶。”
開了門,瞅一眼他們,轉身朝廚房走。
走了幾步,薑宜方感覺到哪裡不對,忽又轉身,定定看著丈夫。
洛致丘自己也不是很習慣,以前妻子不止一遍催他把白頭髮染染,他覺得沒必要,染了很快又長出來,浪費錢不說,還浪費時間。
“怎麽樣,還行吧?”
薑宜方看慣了他有白發,乍看一頭黑發不習慣。
“挺好。”她笑,“精神氣十足,看上去像四十出頭。”曾經丈夫意氣風發時就是現在這樣。
洛琪回房,到衣櫃裡挑衣服,仔細回想哪條裙子是蔣盛和沒見她穿過的,挑了一件換上。
今天明明是他的生日,她們一家卻隆重打扮。
換好裙子,洛琪準備去車站。
【到哪兒了?】她問蔣盛和。
【不用你接,司機已經在車站等著。】
洛琪沒去車站,在鮮花店門口等他。
每次站在這裡她都會想到她跟他第一次來蘇城出差,遇到他晨跑,他拿著蘇打水從隔壁便利店出來,對她說了句恭喜。
翹首以盼中,黑色越野車出現在視野裡。
蔣盛和穿了領證那天穿的白襯衫,袖扣別致。
洛琪不清楚蘇城的這個司機知道多少,當著司機的面,她沒上前擁抱蔣盛和,踱到他身前,緊挨著他,她的風衣蹭著他的風衣,“生日快樂。”
蔣盛和反手關車門,低頭在她唇上印了一下。
他居然在大街上親她,洛琪呼吸一滯,悸動從心底洶湧翻滾,將整個心臟淹沒。
反應過來,她笑著往後退了半步。
蔣盛和也溫和笑笑,說:“今天凌晨的,現在補上。”
洛琪又往前邁了一步,離他比剛才更近,“你今天過二十歲生日才對。”年少時的感情才會這麽熱烈。
“就當二十三歲。”剛遇見她的那一年。
蔣盛和到後備箱拿禮物,一個人拎不完,把輕的給洛琪。
準備了三份禮物,還有鄰居錢奶奶的一份。
數次路過石橋,以往是路過,今天是回家。
洛致丘聽到第一聲敲門聲就拉開門,看到蔣盛和的第一眼,撲面的熟悉感,總感覺見過,又覺得不可能。
大概是跟女兒有夫妻相?所以覺得眼熟?
“叔叔您好。”
“你好,快進來。”
洛琪給他準備了新拖鞋,蔣盛和換上,進屋。
客廳比洛琪的出租屋稍大一點點,但東西多。
廚房太小,放不下冰箱,只能放在客廳一角,沙發旁又放了一個書櫃。洛琪小時候彈的鋼琴沒地方放,放在電視旁。
屋裡滿滿當當。
好在有扇窗臨河,風景不錯,即便狹小擁擠卻沒那麽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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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色餐桌頂牆放,桌尾擺著一個花瓶,裡面有五朵向日葵。
他聽洛琪說過,餐桌晚上就變成薑阿姨的的臨時書桌,在上面加班。
寒暄過,薑宜方進廚房接著忙,洛致丘打下手。
洛琪拿了一顆櫻桃送他嘴裡,“第一顆給壽星。”
蔣盛和問:“能不能去你房間看看?”
“你說呢?”洛琪又給他一顆櫻桃,“好事成雙。”
沙發旁邊就是她的房門,她推開,“進來看看,感覺還沒有七八個平方。”
蔣盛和關上房門,伸手攬過她,“我的打火機呢?”
“嗯?”
洛琪裝聽不懂。
“把我打火機藏哪兒了?”
洛琪笑,從風衣裡穿過,環住他的腰。
她反過來質問他:“我不在家,你又抽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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