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陳青到過佛堂的事,王爺知道的一清二楚,謝柏庭明知道玫瑰香露被獻給了太后,還讓王妃去幫蘇棠要,擺明了是在爲難王妃。
謝柏庭看着王爺,輕笑一聲,“父王有這麼關心母妃嗎?你明知道她幫三房求情是逼不得已而非真心,還依母妃的意,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亂。”
王爺沉了臉道,“有太夫人護着你母妃,父王敢不依你母妃嗎?”
謝柏庭聽笑了,“死在父王你手裏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真要大半夜的來找你算賬,太夫人都擠不到你跟前來。”
王爺聽得額頭直突突,他怎麼生了這麼個混賬兒子?!
王府其他人怕王爺,謝柏庭可不怕,他道,“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謝柏庭轉身,走了兩步,他又停了下來,“管好你兩個媳婦,別讓她們欺負我媳婦!”
“那是你母妃!”王爺黑着臉道。
“母妃打我都行,但不能委屈我娘子!”
他媳婦他自己都捨不得欺負,能讓別人欺負嗎?
這時候,屋外有小廝稟告,“王爺,三老爺來了。”
謝柏庭看到三老爺走進來,轉身對王爺道,“信老王爺有意替岳父大人謀刑部右侍郎的位置,父王到時候別忘了幫着向皇上保舉。”
說完,謝柏庭就直接走了。
三老爺上臺階,聽到這話,眉頭攏成川字。
謝柏庭見過王爺後,沒有回靜墨軒,而是去了松鶴堂,彼時老夫人已經等的很不耐煩了。
不過老夫人也知道蘇棠被抱回府的時候,也知道王爺讓謝柏庭滾去書房見他的事,都比來松鶴堂更緊要。
屋內,蘇棠靠着大迎枕,謝柏庭回來的時候,王妃還沒有走,謝柏庭心疼的看着她,“可好些了?”
蘇棠輕點了下頭。
王妃就不留下礙事了,走的時候把謝柏庭叫了出去。
蘇棠伸長了脖子好奇,有什麼事不能當着她的面說還避着她的啊,避着她就算了,謝柏庭還一再的往她這邊看,這不是存心勾她好奇心嗎?
王妃只和謝柏庭說了幾句話就走了,謝柏庭坐到牀邊,看蘇棠的眼神都溢出笑意,那眼神就像是鵝毛在撩撥蘇棠的心尖,撩的她憋不住問出聲,“母妃和你說什麼了?”
謝柏庭掩嘴輕咳一聲,道,“母妃讓我別擔心,你這不是什麼大毛病,生了孩子就好了。”
他一臉等你好轉了,我們就生孩子給你治陳年老毛病的表情,看的蘇棠耳根一紅,脫口來了一句點炸彈的話,“誰要和你生孩子!”
謝柏庭臉一黑,怒氣噴薄而出,“你不和我生,你還想和誰生?!”
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想掐死蘇棠了。
這女人一張嘴,他就控制不住有想掐死她的衝動,總有忍不住的一天。
兩人你瞪我,我瞪你。
蘇棠氣的要拿枕頭砸他,結果一動,疼的她又倒吸了口涼氣。
她現在只想去死。
謝柏庭是又氣又心疼,“別亂動。”
以爲她願意動啊,還不是他氣的。
她不否認確實有些人姨媽痛生了孩子就好了,但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好麼!
他以爲生孩子就很輕鬆嗎?!
這個話題容易引起情緒激動,蘇棠緩了好一陣,確定謝柏庭氣消差不多了,趕緊轉移話題,問謝柏庭道,“父王和老夫人找你去做什麼?”
蘇棠語氣溫和,帶了幾分小意溫柔,把謝柏庭最後一點怒火也澆滅,他回道,“太后中毒,太醫們束手無策,老夫人找我是想問我賈大夫人在何處,她要帶進宮醫治太后。”
“你答應了?”蘇棠問道。
這話問的謝柏庭剛消的怒氣又涌上來三分。
這還用問嗎?!
她都疼的只剩一口氣吊着了,他能讓她爲了別人不顧自己的死活嗎?
再說了,就算沒有蘇棠肚子疼這事,他也不會答應。
謝柏庭道,“你我已經坑了岳父大人一回了,絕不能再坑他第二回了。”
這話聽得蘇棠有點蒙,謝柏庭覺得她疼的腦子都不好使了,便道,“三叔也想謀刑部右侍郎的位置,老夫人對太后中毒這麼上心,就是想幫三叔。”
蘇棠笑了,“我說南康郡主都欺負到三太太頭上了,三太太還說什麼一家人,誰把玫瑰香露獻給太后都一樣的話,原來是有求於南康郡主。”
三太太和南康郡主一唱一和,把王妃從王爺那裏拿的五千兩唱和到了老夫人手裏。
蘇棠對拿到那五千兩已經不抱期望了,再者這錢是王爺掏的,她就是拿到手也還是堵心。
不過半個時辰後,五千兩就到她手裏了。
王爺讓趙管事給老夫人傳了話,那五千兩一半給蘇棠,一半給謝薇。
王妃給蘇棠補了兩千五百兩,合在一起五千兩,讓寧媽媽給蘇棠送來。
蘇棠道,“我只要父王給的一半就行了。”
寧媽媽笑道,“大少奶奶還是收下吧,王妃就大少爺一個兒子,她的錢遲早都是你們的,大少奶奶收了錢,以後再碰到昨兒的事,王妃也有藉口不幫忙了。”
這個理由,蘇棠還真沒法拒絕,這才收下銀票。
蘇棠靠着大迎枕,很困,但疼的她根本睡不了,她這副身軀沒她想象的那麼好,蘇棠早產了一個月,生下來就很孱弱,許氏和蘇鴻山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她養活,住在清州女山湖邊就是因爲那地兒冬暖夏涼,適合她養病。
悉心養了這麼多年,蘇棠看上去和一般大家閨秀並無二樣,但來個葵水就看出差別來了,能要她半條命。
蘇棠給自己開了藥方,半夏去抓藥煎來,那苦兮兮的藥,蘇棠就是捏了鼻子都喝不下去,恨不得味覺消失纔好。
作爲曾經的藥罐子,謝柏庭十分不理解,“你是大夫,居然怕喝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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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斜了謝柏庭一眼,“大夫就不是人了啊。”
謝柏庭討了個沒趣,蘇棠把藥碗放下,趕緊漱口,往嘴裏塞蜜餞,然後對謝柏庭道,“今天沒法幫你施針,只能純泡藥浴了。”
蘇棠很盡職盡責,但謝柏庭一臉不爽,“就不能晚兩天再泡嗎?”
“當然不行了,”蘇棠一口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