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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4-16 17:5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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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到了。”

馬車停穩後,婢女將孫宓攙扶下來。

宋景文見她面色發白,不由低聲安慰道:“鄙人替人聲辯多年,還從未敗過,再說,咱這人證物證皆在的,二姑娘根本不必憂心。”

孫宓深吸一口氣,道:“你若是能在今日給她定罪,你的酬金,你再翻一倍給你。”

宋景文作輯,“那鄙人先謝過二姑娘了。”

他們越過堵在門前的百姓,進了京兆府。

肅然的堂威聲從兩側傳來,孫宓與沈甄一個站左,一個站右,身邊分別站著各自的訟師。

孫宓看著沈甄身邊的訟師氣宇軒昂,容貌不凡,一時間不由皺緊了眉頭。

宋景文低聲道:“二姑娘放心,沈家請的那位訟師,鄙人見都沒見過,想必只是個無名之輩。”

孫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依晉朝晉朝律法,開堂之前,皆要稟明身份。

宋景文上前一步道:“鄙人宋景文。”說罷,他看了一眼右側。

沈甄身邊的男子上前一步道:“鄙人楚旬。”

話音一落,有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

“楚旬?沒聽過啊。”

“楚旬、楚旬,這名字實在是有些熟悉,瞧我這記xin,話道嘴邊,就是說不上來!”

“莫不是揚州楚氏?”l

聽到這,宋景文不禁皺了眉頭,揚州楚氏?不可能吧……

不過他一想到沈甄罪眷的身份,終是放下心來,揚州那位大家,怎可能替一個罪臣之女來辯護?

想必並不是同一個人。

陸宴喊了一聲呈證物,差役便將那些瓶瓶罐罐端了上來。

孫宓紅著眼睛道:“大人,我與沈家妹妹也曾是極要好的,萬沒想到她會因那件舊事,而恨我至此!”

語畢,孫宓的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陸宴照例問詢道:“那件舊事,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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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宓咬了咬唇,故意道:“去年十月,沈家獲罪被抄家,後又欠下巨債,沈家妹妹曾上門找過我,希望我能施以援手,可我一未出閣的女子,上哪能拿出八千貫來,且當時還受了風寒,就並未見她,哪知,她竟說我們孫家踩著沈家肩膀上位。”

緩了緩又道:“我真是想不到,她會如此記恨我!”

孫宓說此話的目的,就是要用身份的調換,突出她們二人之間的矛盾,好讓大家在第一時間認定,沈甄對她,含怨、含恨、含妒。

而這,就是沈甄下毒的動機。

沈甄聽了這話,不禁瞪大了眼睛,這下她算是領教了厚顏無恥的最高境界,去年十月,別說去過孫府,侯府出事後,她根本未與孫宓說過任何一句話!

這下,周遭的百姓彷彿在刹那間恢復了記憶,接連出口大罵沈家,市井的糙話,本就難聽,沈甄一忍再忍,終究還是紅了眼睛。

父親明明是含冤入獄,她卻一句也不能辯解。

陸宴心口頓時一緊,不由蹙眉看向沈甄。

見她眼眶通紅,驚堂木“啪”地一拍,還未喊一聲肅靜,聒噪聲便戛然而止。

男人那雙嚴肅又薄涼的眼睛落在孫宓身上,“去年十月?十月的哪一天?你可有沈甄曾去找過你的證據?”

孫宓一頓,小聲道:“時間久遠……”

陸宴直接打斷道:“無憑無據之事,你也敢放到公堂之上來講?”

宋景文衝孫宓搖了搖頭。

孫宓閉了嘴。

“楊大夫,驗物證。”陸宴道。

楊大夫驗過物證後,當場說明了毒xin,宋景文在一旁呼喊道:“用胭脂水粉毀人容貌,這是何等惡毒的心思!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陸宴冷嗤道:“宋先生,今兒這案子,是你判,還是本宮判?”

宋景文臉一紅,忙躬身道:“鄙人不敢。”

見此,門外的孫旭同魯參軍悄悄道:“咱們陸大人現在審案子,火氣都這麽大了?”

魯參軍搖了搖頭,“陸大人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別不是同那位宋先生有過節吧……”

孫旭揚起下巴,搖頭道:“得了,我還是走吧,這一會兒要真的行了刑,你說我攔不不攔?”

魯參軍看了看他,“孫大人真能置身事外?”

“求情這種事,有一回就有二回。你待會兒同陸大人說一聲,就說我也犯了心疾,需要回家靜養,先走了。”

這案子的始末孫旭不好說,但憑借多年斷案的經驗,也能猜出個大概來。

他無奈地談了一口氣,心道:此事若能給孫家長個教訓,也是好的。

半晌過後,開始請人證。

王蕤緩緩走上來,一一說明後,陸宴開口道:“作偽證乃是坐贓罪,按照晉律,輕則五十個板子,重則一年徒刑,你可知曉?”

這些王蕤早有準備,毫不猶豫就點了頭。

陸宴叫人當場審訊王蕤。

官府辨別口供真偽,一般都要用采用五聽之法。所謂五聽,便是辭聽、色聽、氣聽、耳聽、目聽,司法參軍會通過觀其出言、察其顏色,觀其氣息。觀其聆聽,觀其眸子視來判斷,這口供是否能用。

然而這些套路,宋景文可謂是一清二楚,所以,王蕤十分順暢地就通過了審訊。

司法參軍回頭道:“暫無偽證之嫌。”

孫宓暗暗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