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為何如此放心】溫大人很茫然
“出了什麼事?”臥房裡頭,趙越正在等他。
“段白月要出兵東海。”溫柳年愁眉苦臉。
“西南王段白月?”趙越也有些意外,“先前我在苗疆之時,從未覺得他會對楚國有威脅。”
“大概所有人都會這麼想。”溫柳年道,“若當真有反義,這些年在收服西南諸多蠻國部族時,就該並入自己的勢力范圍,而非逐個遣散。”
“皇上怎麼看?”趙越幫他倒了一杯水。
“皇上的反應似乎有些奇怪。”溫柳年道,“按理來說別國來犯,應當是了不得的大事才對。但皇上卻很是平靜,甚至聽語氣甚至還打算不管不顧。”
“會不會是與段王之間早有盟約?”趙越問。
“是嗎?”溫柳年看著他。
“我怎麼會知道,只是猜測而已。”趙越失笑,“小五是追影宮的人,又是西南王的弟弟,不如去問問秦宮主?說不定知道些東西。”
“好好好。”溫柳年迅速站起來。
“我是說明天。”趙越拉住他,“現在就算你不睡,沈公子也該休息了。”
“我心裡急。”溫柳年在屋裡來回轉圈。
“不像是你的性子。”趙越道,“該是處變不驚才對。”
“那不一樣的,小事自然能處變不驚,但西南苗疆的實力不容小覷,若是當真開戰,只怕會生靈塗炭啊。”溫柳年越說越焦慮,最後索性自己往外跑,“不行,我得問一問秦宮主。”
攔也攔不住,趙越只好跟上。
見到兩人半夜三更往外跑,最後去了追影宮的住處,大內侍衛都有些不解。
“溫大人怎麼來了?”沈千凌正在院中給小鳳凰洗澡。
“啾!”毛球頂著一頭亂毛,趴在盆邊高高興興向兩人打了個招呼。
“我們是來找秦宮主的。”溫柳年道。
“在書房裡頭。”沈千凌甩甩手上的水,“大哥他們也在,我帶大人過去吧。”
“多謝沈公子。”溫柳年與他一道往外走。
“啾……”毛球蹲在熱水中,很是憤憤。
居然不先給撈出來擦干。
“我就猜大人會來。”葉瑾打開書房門。
“還以為葉谷主與皇上一道回了宮。”溫柳年意外,“為何會在秦宮主這裡?”
提及此事,葉瑾心情明顯不怎麼好。
因為剛一回宮,他哥就開始裝病,而且裝得極其沒有誠意,敷衍之意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於是沈千楓只好先將人帶出了宮,以免又炸毛。
“不知小五之前可有向宮主提起過這件事?”溫柳年又問。
秦少宇搖頭:“小五從來不會過問西南部族之事,近些年兄弟二人關系雖說有所緩和,卻也未插手過軍政事務,只怕還不如大人了解苗疆各部。”
“這……”溫柳年愈發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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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理應不知道。”秦少宇道,“否則必然會事先告知我。”
“姓段的是不是吃錯藥了?”葉瑾越想越窩火,“早不出動靜晚不出動靜,現在這種緊要當口,突然就無緣無故冒出來,還特意送一封八百裡加急的密函。”早知如此,那自己一定不會去要紅甲狼!
“你先不要著急。”沈千楓拍拍他,“既然皇上胸有成竹,那就說明事情或許不像我們料想的這麼糟。”
“胸有成竹,起碼也要告訴我們其中的理由。”葉瑾道,“什麼都不肯說,一句‘隨他’算怎麼回事?”而且還裝病,堂堂一國之君居然裝病,傳出去還行不行了。
“明早我陪你進趟宮。”沈千楓道,“再去試著問問皇上。”
“也只有如此了。”溫柳年道,“有勞谷主。”
皇宮裡頭,楚淵也正在御書房內,看著桌上的一卷地圖出神。
“皇上。”四喜公公小心翼翼道,“夜深了,也該回去歇著了。”
“你去歇著吧。”楚淵道,“朕再坐一陣子。”
見他一直盯著地圖看,四喜公公只當又是在煩心被迫割讓的雲南十六州,於是也不敢再多言,只是安安靜靜站在一邊陪著。
楚淵摩挲過西南邊境,最後指尖停在“大理”二字,眼神也愈發冷了三分。
四喜公公幾乎要摒住呼吸。
楚淵甩掉手中朱砂,拂袖回了寢宮。
四喜公公趕忙跟上,臨走時偷瞄了一眼,就見雲南那頭已經被塗成赤紅一片。
……
看來是當真很生氣啊。
第二天一大早,溫柳年便從牀上爬起來,一路顛顛去了皇宮。
葉瑾比他到的更早,已經坐在御書房內喝茶。
楚淵道:“朕似乎曾經說過,讓溫愛卿成親之後,在家好好過一個月悠閒日子。”
“既是拿著朝廷俸祿,微臣又豈能安心閒居家中?”溫柳年義正詞嚴。
“甚好。”楚淵點頭,似笑非笑道,“那從今往後,溫愛卿都不必告假了。”
溫柳年迅速哭喪臉。
“說正事。”葉瑾放下茶杯。
“朕還沒吃早飯。”楚淵道。
本事了啊!昨天裝病今天裝可憐。葉瑾叫來四喜公公,讓御膳房送來一大盤肉包子:“吃吧
。”
楚淵食欲全無。
溫柳年肚子咕咕叫。
“吃完。”楚淵將盤子遞過去。
“好好好。”溫柳年滿口答應,拿著咬了一口。
餡兒還挺多。
“你打算把段白月怎麼辦?”葉瑾單刀直入。
“朕昨晚就說過。”楚淵道,“隨他。”
“理由呢?”葉瑾皺眉。
“即便是擊退了楚恆,他也不會盤踞東海,亦不會揮師北上。”楚淵道,“更何況楚恆若不主動挑撥,段白月應當也不會與之正面交鋒。”
“既然不打算與楚恆正面交鋒,那為何要舉兵東海。”葉瑾不解,“去做什麼?”
楚淵道:“什麼都不做,只是留在沐陽城。”
葉瑾:“……”
溫柳年老老實實道:“微臣有些暈。”
“西南駐軍留在沐陽城,對楚恆是極大的威脅。”楚淵道,“除非想要自尋死路,否則段白月一日不走,他便一日不敢有所異動。”
“等等。”葉瑾聽出苗頭,“你是不是早就與段白月達成了協議?”
楚淵搖頭:“沒有。”
“那為何說得如此篤定?”葉瑾睜大眼睛。
“朕知道他的想法。”楚淵淡淡道。
葉瑾:“……”
溫柳年:“……”
“先前決定發兵東海,實屬無奈之舉,怕是若不如此,外戚叛黨的勢力會越來越大,最終落到無法收拾。”楚淵道,“現在有段白月暫為壓制,朕只要再多一年准備時間,便能更多三分勝算。”
“皇上的意思,是西南王此番會在東海沐陽城駐扎一年,明為親犯我大楚,實為不動聲色壓制住外戚亂黨。待到一年之後,我大楚愈發兵強馬壯,方才會撤回西南,將戰場交還給皇上?”溫柳年理了理思緒。
楚淵點頭。
葉瑾:“……”
溫柳年:“……”
“當真有把握?”葉瑾又問了一次。
“朕不會拿大楚疆域開玩笑。”楚淵道,“放心吧”
“但段白月為何會願意幫我們?”葉瑾迷惑,“上次在雲南曾有過一面之緣,平時也會偶爾聽小五說起這個哥哥,似乎……”莫說是如此傾其所有率軍相助,就算只是想讓他歸還雲南十六州,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各取所需。”楚淵道。
“需什麼?”溫柳年跟著問了一句。
楚淵大聲道:“四喜!”
“是。”四喜公公趕忙進來。
“吩咐御膳房,替溫愛卿准備的河鮮宴撤了。”楚淵道,“換成糙米豆腐燉青菜。
溫柳年:“……”
“溫愛卿還有什麼事要問嗎?”楚淵看著他。
“有。”溫柳年抱著壯烈吃糠的心情道,“若皇上當真已與段王結盟,為何不干脆聯合西南駐軍就此開戰,還要多給叛黨多一年的時間?”雖說楚軍現在尚且未准備周全,但再加上段白月的軍隊,勝算絕對不低。早些解決,也好早些安心。
“這些是朕該做的事情。”楚淵道,“不會假手他人。”
葉瑾很想試一試他到底有沒有發燒。
分明就已經接受了對方幫助——姑且算是幫助,那多一些與少一些,又有什麼區別?
“都退下吧。”楚淵道,“此事到此為止,朕還有其他事要處理。”
……
直到吃午飯的時候,溫柳年還在忍不住想楚淵早上一番話,以至於險些吞下魚刺——說是青菜豆腐,旁邊各色佳餚卻也不少,顯然還是怕他餓到。
“溫大人怎麼看?”葉瑾問。
“若一切都如同皇上所說,那便最好不過了。”溫柳年道,“只是雙方既未結盟,也未簽訂協議條約,如何能安的下心?”
“但是按照他做事的謹慎程度,若沒有十成把握,也不會如此輕易便接受。”葉瑾道,“雖說現在還不知道原因,但結果似乎已經被定了下來。”
“皇上心意已決,也只能如此了。”溫柳年歎氣,擦擦手上的油。
只希望一切都往最好的方向發展才是。
吃完飯後回到家,卻被管家告知大當家也是一大早就出了門。
跑去哪裡了,現在還不回來……溫柳年皺眉,伸手戳戳紅甲狼。
你爹不見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