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一旁躺著的莫向北突然掀開被子下了牀去,他淡淡睨了安夕顏一眼,“你想和我分牀?”
安夕顏滿頭黑線,“我哪有。”
莫向北沒再說什麽,直接大步進了浴室盡。
他一走進去,莫小寶就盤著小腿坐在牀上,圓圓的小臉上帶著鬱悶,“哼,我根本就是他撿回來的。”
安夕顏盤腿坐在他對面,柔聲地安慰著,“他是覺得小寶長大了,成了小男子漢,不需要再和爸媽一起睡覺了。豐”
小寶很委屈,“可是,我從來就沒和你們一起睡過。”
安夕顏心底一酸,“好,今晚就和我們一起睡。”
莫小寶眼睛一亮,但緊接著又暗了下來,“可是,爸爸不願意。”
“放心,我會說服他的。”
小家夥聽他這麽說,終於是咧開嘴兒笑了,“還是我的安安最好。”
安夕顏一把將他抱起來,“那現在回房間換衣服,然後下樓吃早飯,一會兒要回爺爺家。”
“好。”
……
吃早餐的時候,莫向北突然對小寶說,“一會兒讓小黑先送你回老宅,我們另外有點事。”
莫小寶一聽,立馬問,“爸爸,你要和安安去哪兒?”
莫向北吃著早餐,頭也未抬,“有點事。”
見他不願告訴他,莫小寶又氣得鼓起了腮幫子,“哼,肯定又想背著我偷偷跑去過二人世界!”
“嗯,你猜對了。”
“啊啊啊,我也要去!”
“想也別想!”
“莫向北,我根本不是你親生的,對不對?”
“你又猜對了!”
“你你你……我要和你決裂!”
一旁的安夕顏將兩人又吵了起來,立馬出聲勸道,“先聽我說一句……”
兩道不約而同的聲音,一稚嫩一低沉,“你-閉-嘴!”
“……”
最後的最後,莫小寶還是被小黑先送回了老宅。
臨上車的那一刻,他那幽怨又憤怒的小眼神惹得安夕顏心疼不已。
“到底有什麽事不能把他帶上麽?”
莫向北看她一眼,啟動了車子,聲音中透著股子凶巴巴的味道,“你把我昨晚給你說的話當耳旁風了?”
安夕顏一臉迷茫,“你昨晚對我說什麽了?”
莫向北沒再理她,將車子開出別墅大院,然後朝著城北急速駛去。
他不說話,安夕顏也不開口,心情有些小不爽。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一家酒店前,見莫向北下車,安夕顏也跟著下了車。
他大步走在前面,她小跑著跟在後面,上電梯的時候,人有點多,她被擠得有些站不穩。
莫向北看她一眼,一把將她攬進懷裡,然後用胳膊隔擋出一個小小的空間來。
原本還生著悶氣的安夕顏,頓時就沒了脾氣。
電梯裡的人不斷地出去,到了十樓,裡面就只剩下她和他。
他依舊將她圈在胸膛前,即便是整個電梯就只剩下他和她,他也似乎沒有松開她的打算。
安夕顏不自在地輕輕動了動,剛想說話,莫向北卻一把將她摁在了冰涼的電梯壁上,下一秒,他俯身下來,削薄的唇緊緊貼著她的,“你又在氣什麽?”
安夕顏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惡人先告狀,明明就是你先對我凶巴巴的。”
“凶巴巴?”莫向北擰眉,“我怎麽不記得。”
安夕顏挫敗,“貴人多忘事。”
莫向北狠狠地啃了她柔軟的唇瓣一口,“女人,任性得很!”
安夕顏氣極,毫不示弱地反咬他一口,狠狠地咬了一下,聽到他一聲悶哼,這才滿意地松開。
挑動眉梢,她勝利性地哼了哼,“誰讓你是我男人呢,我不任性給你看,難不成你想讓我
任性給別的男人看去?”
箍著她細腰的大手倏然收緊,莫向北冷冷的警告在耳邊響起,“你要是敢,我就把你的腿給打折了!”
“暴力!”
安夕顏話音未落,電梯停了下來。
莫向北松開她柔軟的身子,改為牽住她的手,在邁出電梯的時候,說了一句,“一會兒在我朋友面前,給我端莊淑雅點。”
安夕顏跟在他身後,不滿地抗議,“莫向北,你話什麽意思?我什麽時候給你丟過人?”
莫向北回頭看她一眼,唇角扯了扯,“穿得跟只笨熊似地,還不夠丟人?”
安夕顏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立馬就火了,“莫向北,你用心險惡。”
“我怎麽了?”
“這件棉服明明就是你強迫我套上的,到現在你卻嫌我笨了,我我……”安夕顏使勁甩開他的手,轉身就走,“我不去了!”
見她真生氣了,莫向北一把拉住了她。
正在氣頭上的安夕顏,使勁地甩著手想掙脫開他的鉗製,只是,他的力氣太大,拽著她的手腕根本不放。
氣得她抬腳就朝他下身踹去,莫向北敏捷地躲開了,下一秒,他就將她摁酒店走廊的牆壁上,氣得咬牙,“壞女人,你知不知道剛剛一腳下去的後果?”
踢的時候,只是氣極了,完全沒考慮後果。
此刻,聽他這麽一說,安夕顏冒了一身冷汗。
此刻,被他這麽一吼,立馬委屈得紅了眼眶,既委屈又小聲地控訴著,“莫向北,你欺負我。”
莫向北最受不了她這副模樣,那委委屈屈嬌嬌弱弱的小模樣,就跟有一只小手使勁地揉著他的心口,頓時,火氣盡消。
“逗你的話,你都聽不出來?”
“好好的,你逗我幹什麽?”
“喜歡!”
“你……”
安夕顏欲哭無淚。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幼稚了。
抬手,用指腹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難得地輕聲哄道,“怎麽跟三歲小孩似的,動不動就抹淚。”
安夕顏紅著眼眶瞪他,“還不都是你欺負的。”
“想不想欺負回來?”
“哼!”
“夜晚給你這個機會!”
“……”
安夕顏忍不住耳根發燙,雙頰緋紅。
就在這時,一道戲謔的嗓音傳來,“哎,我說,這裡是酒店不是你家別墅,要秀恩愛回家關上門,OK?”
安夕顏一愣,隨即順著聲音來源看去,只見不遠處的一房間門口,一身穿米色休閑裝的年輕男人正倚在那兒,修長挺拔的身形,俊美的面容,不凡的氣質……
“他是誰,好帥!”
心裡這樣想著,安夕顏就這樣毫不猶豫地問了出來。
莫向北原本緩和的眸子,因為她這句話突然沉了下來,收回視線,不悅地凝著她,低聲警告,“安夕顏,你的膽子是越來越肥了!”
敢當著他的面,毫不顧忌地對著另外一個男人犯花癡。
一聽他生氣了,安夕顏連忙收回視線,對著他一臉狗腿地笑,“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莫向北擰著眉,“說。”
“我家莫三哥更帥!”
莫向北那張又黑又臭的總算是有了緩和之色,但口氣依舊冷硬,“再有下次,就地正法!”
安夕顏暗暗吐了吐舌頭,“知道了。”
莫向北牽著她的手走到那個男人面前,語氣淡得要命,“華景天,一名行走江湖的赤腳醫生,沒別的本事,只會熬點中藥賺點小錢。”
安夕顏,“……”
朋友久別重逢,一見面,就這樣損人家真的好麽?
景天倒是無所謂,像沒聽到他的話般,徑直朝安夕顏伸出手去,“華景天,神醫華佗嫡系後人,中醫科研究院副
院長,五歲開始用藥救人,至今沒失手過,人稱‘華神醫’。”
安夕顏聽傻了。
他剛剛說什麽?
神醫華佗的後人?
天啊!
如果不是某個男人的大手一直緊緊牽著她,安夕顏不敢保證,她現在肯定就撲上去,給華景天一個大大的擁抱。
激動不已,連忙伸出手去,與他的手握在了一起。
只是,剛碰上,一旁的男人就不樂意了,“還想握多久?”
安夕顏無語地看他一眼,最後還是很乖地松開了握著的手。
華景天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出聲,“沒想到,你吃醋的樣子還挺可愛。”
莫向北睨著他,同樣淡淡回他一句,“怎麽?你也想可愛一把?”
“算了,我可沒那麽多變、態地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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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重口味還少?”
兩人一見面就爆發了唇舌之戰,安夕顏站在一旁聽了許久,到了最後實在忍不住,“我怎麽覺得,你們倆倒像是一對呢。”
下一秒,兩個男人同時都吐了。
片刻後,三人進了房間,華景天親手為兩人泡了碗藥茶,淡淡的中藥材的清香彌漫在鼻尖處,讓安夕顏蠢蠢欲動。
她端起來想喝,卻被華景天攔住,“得泡上五分鍾,那時喝口味正好。”
“這個藥茶喝了有什麽好處嗎?”
“祛濕敗火,排毒養顏,最重要的是……”
“嗯?”
華景天睨著一旁坐著的莫向北,慢悠悠地出了聲,“補腎。”
莫向北看他一眼,涼涼地開口反駁,“怪不得你天天喝。”
“不,我從來不喝,今天看你腳步虛浮,渾身無力,面色灰白,特意給你泡的。”
聽了他的話,安夕顏忍不住看了看莫向北……
面色灰白?
沒啊,挺正常的!
腳步虛浮渾身無力?
那就更不對了。
剛剛在電梯裡,是誰那麽用力地將她抵在電梯壁上的?
還有,剛剛在走廊裡,又是誰拖著她拽著她,力道之大,跟猛獸似地,掙也掙不開。
所以,不待莫向北出聲反駁,她便小聲地說,“華神醫,你會不會看錯了?我覺得他挺健康的……”
刹那間,一片安靜。
但很快,這片安靜被華景天的大笑打破。
他一邊笑一邊對莫向北說,“你家小媳婦,還真是可愛得很。”
莫向北點點頭,性感的唇角高高揚起,看著安夕顏那副小呆樣的眸子裡一片柔情似水,“她這個笨樣,也只有我能看得上。”
語氣中,那個寵溺,恨不能將人給溺死。
一聽他這話,安夕顏不樂意了,“我哪兒笨了?”
莫向北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說,“笨點也挺好,誰讓我天生重口味。”
華景天唇角抽搐了幾下,“靠,又秀恩愛,還讓不讓人活了。”
“那你可以死去了。”
“我死了,誰來給你小媳婦看病?”
安夕顏一聽,滿眼疑惑,“給我看病?”
莫向北握了握她的手,解釋道,“你身子太弱,我想讓他開幾付中藥,給你調理一下。”
“哦。”
華景天起身,走到一旁拿出一個藥箱來,然後對安夕顏說,“小安安,坐到這邊來。”
莫向北不滿他的稱呼,“你可以她名字。”
“我比她大十二歲,叫她小安安有什麽不可?”
安夕顏一邊在他面前坐下來,一邊驚異地問,“你今年三十四了?”
華景天一邊替她把脈一邊問,“不像?”
“太不像了!”
安夕顏驚呼,“我原以為你最多不過二十五六呢。”
華景天沒再說話,而是微眯著眼眸靜靜地替她把脈。
片刻之後,他松開手,站了起來,“女人的通病,沒多大事,調理一段時間就好。”
“需要吃多久?”
“最低半年。”
“啊,這麽久啊。”
“中醫講究的是循序漸進,不能急。”
“好。”
趁著華景天開藥的期間,安夕顏去了衛生間。
她一進去,華景天就輕輕開了口,“不打算讓她再要了?”
“不敢冒險。”
“她雖然體質弱,但也不能沒可能。”華景天將單子遞給他,“先吃半年再說,到時候我再給她檢查一下。”
莫向北將單子收起來,“中午一起吃飯,我訂了位置。”
“叫上另外倆。”
“已經通知了,一會兒就到。”
話音剛落,房門被敲響,華景天走過去將門打開,又是一通久別重逢的唇舌之戰。
安夕顏從裡面走出來,見到東方驍和龍霆抬了抬手,算是打了招呼。
龍霆看著她,笑著對一旁的莫向北說,“每次見你家小媳婦,都覺得她都比上一次更好看了一些,你到底是怎麽養的?”
莫向北淡淡睨他一眼,“怎麽?你把你家的那位養壞了?”
“哪能呢,我現在是恨不能把她當小祖宗似地供著。”
華景天不屑地搖頭,“不過才兩年沒見,你們一個個竟然都當起了妻奴!”
“別算我。”東方驍開了口,“我現在和你一樣,單著呢。”
安夕顏聽了,心底忍不住一沉。
難道,藍花和東方驍真的是有緣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