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表情從失神變成不屑，她一把將男人的手從自己臉上扯了下去，歪了歪脣角，語帶諷刺地說，“想我？我差點兒就信了！厲總，五年前你做了什麼自己還記得吧？”
“五年前……”厲寒的表情霎時僵硬起來。
失而復得的欣喜也被愧疚和失落所取代。
暮湘抱起胳膊，再沒有了當初軟弱隱忍的影子。
她強硬地笑道，“是啊！厲總你向來記性好，才五年而已，不至於什麼都忘了吧？！”
厲寒抿着嘴脣，沒說話。
他的沉默，更是在她本就滴血的心上，又狠狠紮了一刀，“怎麼？！想起當年你那心狠手辣的模樣，是不是連你自己都害怕？！”
“湘湘！”他糾結了半天，卻也只是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其餘的，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暮湘等了他幾秒鐘，隨後嗤笑一聲，“真是難得！厲總你這樣說一不二的大人物，居然也會有啞口無言的時候！”
“我……”男人低下頭，垂在腿邊的手，暗暗握了起來，“對不起！那時候，我以爲，你能懂我，我以爲，我還有一生的時間，可以跟你慢慢解釋！”.七
“呵！你這話拿去騙鬼吧！”暮湘的神情暗沉下來，兩只絕美的大眼睛裏，不斷迸射出刺骨的恨意，“那時候，你明知道我身體弱，還縱容你的手下強行把我抓去抽血！我請問你，我當時……那樣的情況……一下子抽走上千毫升的血，可能對身體沒有損害麼？！你要是真的關心我、在意我，你會不惜拿我的命，去換琳達的命嗎？！”
“哦，抱歉，我改個稱呼！已經不能叫琳達了，我應該稱呼她爲厲太太！”
嘴角的笑意越發諷刺起來，回憶起往事，暮湘整個人因爲憤怒都微微發起了抖！
“湘湘，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琳達……我們……”
“厲總沒必要跟我解釋！”暮湘擡了擡手，滿臉都是不耐，“我沒有興趣瞭解您和您太太之間的感情過往！現在，我只想立刻離開這裏，去做我該做的事！請厲總讓開，不要浪費雙方的時間！”
厲寒擡起頭，滿眼都是受傷，“湘湘，你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
暮湘猛地擡眼，無語地向他看去，“這樣？哪樣？不像從前任你欺辱，任你踐踏，你不習慣了？！還是說，你認爲，我天生就該逆來順受，就該被你欺負？！”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以前，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會聽我解釋的！”
“呵呵！厲總！請你不要再勾起我對從前那個自己的厭惡！想起那時候的我，再看看現在的你，我心裏的噁心會成倍激增！以前是我太天真，以爲靠自己的隱忍和順從，就能恕罪，就能換來你的快樂！現在回看，我簡直傻到了極限！”
“我有什麼罪？我母親有什麼罪？真正的罪人，是你們厲家的人才對！我自己也就算了！我鬼迷了心竅，喜歡過你。承擔所有的錯，是我自己活該！但我的軟弱和單純，致使我母親被你侮辱了十幾年，也被世人誤會了十幾年！她的公道，我一定會連本帶利地替她討回來！”
厲寒的表情越發困惑起來，“湘湘，你是什麼意思？真正的罪人……是厲家人，又是什麼意思？”
“不懂？！”暮湘妹笑着看向他，“你可是堂堂厲氏總裁！如果不懂，拜託你回去查一查當年車禍的事，查一查你姐姐厲冰都做過什麼好事！”
說完，在厲寒驚詫的目光中，暮湘步態穩重地擡腿，從容地從他身邊走過。
雖然知道，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他應該不會再追上來了。
但，淚水還是不爭氣地快速彙集，一瞬間，就積滿了眼眶。
越過他時，她用力閉上眼睛，努力維持住自己硬撐出來的冷硬模樣。
待厲寒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已經沒了暮湘的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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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即刻拔腿，朝登記處走，去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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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登記臺那裏，空空如也，只有負責的相關工作人員還在收拾文件。
急匆匆地趕過去，他張口就問，“SCE的賽琳娜呢？！”
工作人員恭敬地說，“賽琳娜小姐剛剛簡單地做了個登記，就走了!”
“走了？！”思索一瞬，他又問，“她的聯繫方式留下了嗎？”
還沒等工作人員回答，他就一把奪過了那人手裏的登記報表。
快速翻了一下，寫着SCE的那張紙上，只有一串地區代碼顯示是英國的數字，那顯然不是她的私人電話。
工作人員見他臉色難看，有些惶恐地問，“厲總，有什麼問題嗎？”
男人表情冷峻，緊緊捏着手裏的登記表，語調陰沉地說，“兩個小時之內，我要賽琳娜的全部信息！”
一小時後，厲氏大廈三十六層。
小孫規矩地站在臉色陰沉的男人對面，畢恭畢敬地做着彙報，“厲總，您交代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
厲寒背對着他，望向漆黑的夜幕，不斷有白氣從他手裏夾着的香菸中升起。
深吸一口之後，他只冷冷地拋出一個字，“說！”
小孫立刻將查到的信息，一股腦地往外吐，“賽琳娜小姐是英國SCE集**來的代表！SCE與厲氏之前沒有業務往來，所以，往年他們是不參加咱們厲氏的慈善會的，今年之所以會派人來，是因爲，他們想打開M國市場……”
嫋嫋的煙氣自男人身前騰起，又吸了一口之後，他不耐地打斷小孫的話，“說重點！”
“重點？”小孫戰戰兢兢地問，“厲總，您不是要知道SCE突然來參加厲氏慈善會的意圖嗎？！”
“我對SCE不敢興趣，我只想知道賽琳娜的個人信息！”
“哦，這個呀！”小孫暗暗舒了口氣，幸虧賽琳娜的私人信息，他也查了，“這位賽琳娜小姐與SCE的老闆好像關係匪淺，才入職短短一個月，就被委以重任，派來了M國！”
“哦？她……的真實身份，查清了嗎？”
“真實身份？”小孫有些困惑，“她不就是一個厲氏的潛在合作方派來的代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