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閉嘴,草包。”
等了一會老師還沒來,班長去找人,回來後在講台上說:“語文老師還有一會就來,大家先讀讀書吧。”
此話一出,大家紛紛拿出語文書開始讀,這次跟早讀不同,讀的內容比較自由,想讀什麽都可以。
程遲隨手翻開一本剛買的詩集,映入眼簾的就是她那一句。
人事音書漫寂寥。
出自杜甫的《閣夜》。
阮音書翻到後面的古詩,正準備挑一首背的時候,忽然聽到後面傳來程遲的聲音。
少年聲線低醇淺冽,像夏末一陣掠過的穿堂風,帶著微微的青草和柑橘氣息,穿過發梢,悠悠飄往遠處。
幾分漫不經心,幾分撩撥,和幾分痞裡痞氣的壞。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舊山松竹老,阻歸程。”
重音在程。
“遲遲鍾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
重音在遲。
頓了頓,又笑意綿長繼續念——
“來雁帶書遲,別燕歸程早。”
這都不是這本課本裡的內容啊,他在做什麽?
阮音書帶著滿腹疑惑往後看,對上他微挑的眼。
“猜猜看。”他說。
阮音書:“什麽?”
他握著書身子前傾,眼神牢牢鎖住她:“猜猜我的名字——出自哪裡。”
第7章 想x7
這位少爺的興致來得莫名其妙,突如其來的問句竟叫阮音書怔了片刻。
他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出去了一趟,結果回來就開始問她詩了?
她好像永遠都搞不清楚這人在想什麽、做什麽、腦回路是怎麽樣的。
阮音書頰邊微鼓,秀氣的眉心略蹙,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鄧昊誇張又中氣十足地“哈”了聲:“好好的社會渣滓,怎麽說銀詩就他媽銀詩呢?”
程遲把書卷起來,作勢就要往鄧昊頭上拍。
李初瓷手肘抵了抵阮音書:“老師來了!”
阮音書只當他們是在鬧著玩,便也沒說什麽,轉過頭開始上課了。
後來一直到下課放學,阮音書都沒有再回頭看他,似乎當他那個問題不存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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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背書包走了之後,程遲煩躁地把書扔在桌上。
媽的,什麽破書。
“呵,”鄧昊發出欠揍的笑聲,“我就知道你買書肯定不是拿來讀的,果然是為了發泄買來的減壓玩具。”
“那你知道我壓力最大的是什麽嗎?”
“是什麽?”鄧昊忙不迭問。
“是認識了你這個狗東西。”程遲冷靜陳述。
“……”
說話就說話,幹嘛罵人呢。
反正終於得償所願能夠放學,鄧昊是滿心的歡喜,路過小吃街的時候買了一大堆燒烤,帶去基地。
程遲冷眼睨他手上那一大串撒著孜然的東西:“我什麽時候讓你在裡面吃燒烤了?”
“我知道你嫌棄它滿屋子飄著味兒,但是——”鄧昊試圖講道理,“到時候開窗透透氣就好了嘛,買都買了,總不能扔了吧?”
程遲睫微點:“誰說不能扔了?”
鄧昊笑容霎時凝固。
話是這麽說,但他還是死皮賴臉地把燒烤帶進了基地——以做一周基地衛生作為代價。
除了他們倆,其余的人早就到了基地,現在正各玩各的,快活得很,一聞到燒烤的味道,驚詫於居然還有此等福利,趕忙跑來。
“一邊打遊戲一邊吃燒烤,人生還有比這更愜意的事了嗎?”
一眾人圍在桌邊滿嘴跑火車,程遲一個人皺著眉坐沙發上,那股子黑氣跟起牀氣似的濃鬱,生生衝淡了點房間裡的歡欣雀躍。
有人問他:“不來吃嗎?”
“吃不進。”
撂下三個字,他抄著手持續輸送惡魔氣場。
眾人倒也習慣他這脾氣和性格,沒有表示太驚訝,但還是不免有人小聲問鄧昊:“地獄使者今天怎麽了?沒完成閻王給的任務嗎?”
“程遲要知道你給他起了這個外號,非把你打死不可,”鄧昊抽了串烤魚,“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奇怪得很,動不動就高興,動不動就生氣,還愛上了銀詩和背書。”
那人等了會,“說啊。”
鄧昊:“說啥?”
“說銀詩和背書指的什麽啊?我等半天了呢。”
“我說的這倆不帶引號,沒有指代,就是字面意思,”鄧昊毛骨悚然地笑了兩聲,“看吧,你們聽到都覺得難以置信,更別說可憐的目擊者昊昊了,簡直像身臨阿凡達拍攝現場。”
“昊昊?我嘔,”有人咳了兩聲,“你是gay嗎這麽娘?”
鄧昊可憐兮兮地抽抽鼻子:“昊昊受傷了,昊昊現在就去找地獄使者帶我走。”
他本以為程遲沒聽到,誰知在程遲身邊一坐下,程遲便抬起一張冷臉:“需不需要地獄使者告訴你你的死期?”
鄧昊差點被魚刺卡住:“……”
“我可以解釋,”鄧昊毫無靈魂地為自己開脫,“我們是形容你長得帥呢,《鬼怪》那韓劇看沒有?我不少前女友為裡頭一身黑的地獄使者瘋狂呢!”
說完,鄧昊覺得自己也是太他媽的有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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