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什麼……什麼……”,沈雲叢沒有聽明白雲寒說的是什麼,可是,雲寒卻垂眸就杯中喝了一口竹葉青,不打算再開口了。
嘖嘖……
這評價……也太差了……
那樣玲瓏秀致、安靜美好的女子怎麼就得罪了雲寒,這麼不入他的眼?!評價這麼糟?他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呢。
“那你們知道她今天來酒樓是做什麼嗎?”,不死心的錢棣沒有放棄,眯著眼睛,一臉神秘。
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錢棣得意了,搖搖頭這才不再賣關子,道:“這位輔國公的表小姐竟然要自己買莊子……”
這可真是奇怪!
她都是輔國公府的表小姐了,還需要自己買莊子嗎?
買來做什麼?!
難不成是恨嫁?!
可是,就算恨嫁,這一個小莊子能幹什麼?!
一千兩銀子,在錢棣看來都不算個錢。
“買莊子?她買莊子做什麼?”,宋凜有些奇怪道。
她們這些世家貴女,雖然也會自小就被主母教如何理家,管理鋪子莊子,可是,那都是管的是自己家的鋪子莊子,可從來沒有貴女要自己買莊子學管理的。
這個國公府的表小姐做事總是這麼出人意表……就像她上次在靖憲公主府救人一樣……滿院子的貴女哭的哭、暈的暈,就她還能冷靜的想辦法救人。
給宋凜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可惜,出身太低……
雲寒聽到溫落晚要自己買莊子,嘴角譏誚的勾起。
看樣子這就是她保住了陳馨寧,輔國夫人給她的獎賞了……要去買莊子嘛……果然是很會算計的女子。
她取代了孫雅芙的位置,可是,做的與孫雅芙又有什麼不同?
不過都是想從輔國公小姐身上撈取好處罷了。
雲寒面無表情的飲盡杯中酒。
“不行!我可得看著點兒,別讓這輔國公府的表小姐被騙了……”
錢棣對輔國公府的這位表小姐還是很有好感的,雖然不知道這位表小姐為什麼會自己出來買莊子,可是,看她就帶了一個丫鬟、一個下人的樣子,怕伢行那些油嘴滑舌的伢子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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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棣說到做到,立即就揮手叫了掌櫃來,讓他跟進一下。
他做這一系列事情的時,一邊吩咐,一邊還暗暗的偷偷觀察雲寒的神情,不過,雲寒好像沒有什麼反應,漠不關心的樣子……這有些讓錢棣有些摸不清楚雲寒的心思了。
有錢棣這臨時插的一手,冬生找來的人伢子更不敢造次了。
為溫落晚報了一個特別實惠的價格,這個價格實惠到像是完全不賺錢一般,讓一直在旁邊沉默等候的冬生都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那個人伢子。
冬生這一眼,溫落晚自然是沒有錯過。
等那個人伢子離開,溫落晚才開口問冬生可是有什麼不妥。
溫落晚其實心裡還是挺滿意冬生找來的這個人伢子的。首先他是個官伢子,其次,觀其衣衫整潔、眉眼端正,應不是油滑狡詐之人,給的幾個莊子,每個莊子的優點缺點價格,也都說的清清楚楚……
可是,在他給價格的時候,她看到冬生似是有些詫異的抬頭看了那個人伢子一眼。
溫落晚心中起了疑。
難道是她看走眼了?
那人伢子給她的價高了?
溫落晚覺得應該不可能啊……
人伢子給她提供了三個莊子,都是京郊附近。
一個在京郊東面房山附近的大雲莊,這個莊子原是奉天府丞尹大人家的私產,尹大人告老還鄉之後,便委託官伢將這莊子賣出去。
那是一個有十來戶佃家的莊子,莊子裡主要收入是果樹,這些果子一年下來除了供府裡吃用,大概能賣上二百兩銀子的樣子。
這座莊子賣得不算貴,要價五百兩,還可以再談。
剩下的兩個莊子,賣的人溫落晚卻還是知道的。京效西面的西山莊子,賣莊子的人是魏家。就是翰林院掌院學士魏芷蘭家。
魏芷蘭設下毒計想要害陳馨寧不成,反害了玉鸞郡主。
瑞王府和輔國公雙雙出手,魏府哪裡還能討得好?罷官免職,以保全家財,返回故里,已是最好的結果。
自然是要賣一些京裡的田產的。
魏家是不打算回京的了。
這座被賣出的莊子就是他家的。
這座莊子有佃農二十多戶,以藥田為主,每年能賣近五百兩左右的銀子……要價也比較高,足足八百兩。
但溫落晚知道,這座莊子賣的已經很低了。
若是伢子說的沒有誇大,兩年就能回本的莊子,賣八百兩已是便宜的了。
最後一個莊子,也是熟人賣的。
這賣的不是旁人,正是內閣侍讀學士孫雅芙孫家。
孫家比魏家還要慘。
畢竟,孫雅芙連魏家都得罪了。
因此,孫家賣的莊子,比那兩家都便宜。
最重要的是孫家賣的那個莊子裡面有一個小溫泉。
溫落晚幾乎是一聽見那裡面有溫泉,就心動了。
這座莊子有十五戶佃農,莊子的主要收入是告莊子裡的一口魚塘。也許是因為這莊子地下有溫泉吧,冬天魚塘也不上凍,魚肥美而鮮。
雖然那口魚塘不大,但物以稀為貴,每年冬天光賣魚就能賣出四百兩銀子。
孫家賣得急,這莊子只要六百兩就賣了。
伢子推薦的這三家,都在溫落晚的承受能力之中。
藥田干係太大,她又沒有懂行之人,雖然是最賺錢的,可是,溫落晚並不打算買這座。她相中的是孫家的溫泉莊子和魏家的果樹莊子。
孫家和魏家著急離京,溫落晚覺得這兩個莊子應該還能再降降。
至少各降五十兩應該是沒問題的。
若是能降下來,溫落晚就打算將這兩個莊子都買下來。
反正這一千兩銀子也是白得來的,換成兩個莊子,溫落晚覺得踏實。
若是有一天,她不得不離開輔國公府,至少……她還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只是,冬生看人伢兒的那一眼,讓溫落晚有些不安。
“冬生,你可是覺得這三個莊子有何不妥?”,溫落晚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
冬生眉頭微皺,看了看這‘梅’字間,雖然心有疑惑,卻還是搖了搖頭。
溫落晚看冬生的樣子,明顯就是有話要說,卻不知為何沒說……她也不急……將桌上上的茶水點心用了一些後,才離開酒樓,去胭脂店隨意買了些胭脂便回去了。
買回的胭脂桃花凍,溫落晚讓綠漪給陳馨寧送去了。
這輔國公府可是藏不住她的秘密的,她出去了一趟,現在,怕是滿府都知道她去了胭脂鋪。陳馨寧心xin最急,她還是別等陳馨寧殺上門了,先送出去吧。
再將其它幾個買來玩的朱砂醉給了綠窈、綠漪各一個,還給她們放了會假,讓她們顯擺她的胭脂去了。
等傍晚,綠窈回來後,那小臉上的暈紅惹眼得很。
“這朱砂醉果然是好胭脂,綠窈用了更好看了呢……”,綠漪為溫落晚端來果盤,打趣著說道。
綠窈見綠漪打趣她,臉更紅了些。
她腳步輕快的來到溫落晚的身邊,屈膝行了一禮道:“回小姐,冬生說官伢給出的價格不是高了,而是,他覺得低了……冬生說他不清楚原因為何,但是,有一件事兒他倒是想起來了……他們一同進酒樓時,當時酒樓的掌櫃的曾將他們攔下,說是要與官伢敘舊,他們走遠了幾步說話……”,冬生不知道是不是與此有關……
又覺得不太可能……
沒聽說這掌櫃認識表小姐啊……
原本,他也沒有往這方面想的……只是,他發現,他們進酒樓前和出酒樓後相比,掌櫃的明顯更加熱情恭敬了。
他們最初進酒樓時,掌櫃的雖也熱情,可是,也只是礙于小姐的身份的那種客氣。等他們出來時,掌櫃的明顯熱情得近乎諂妹了。
冬生想不明白這短短一會兒的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隱約覺得官伢價格之低是與掌櫃的熱情有聯繫,卻又不明白這之間的關係。
冬生給溫落晚的感覺還不錯,因此,冬生說出他的猜測後,溫落晚沒有不當一回事兒,而是,很認真的思考著。
她確定她不認識掌櫃的……
“綠窈,冬生有沒有說那家酒樓的主人是誰?!”,溫落晚敲了敲酸枝木的桌面問道。
“有!”,綠窈點頭道:“冬生說這家酒樓背後的主人是當朝丞相之子錢棣。”
這滿京城的人誰不知道當朝丞相之子錢棣不愛官途只愛做那黃白之物的生意,為此,差點沒讓錢丞相打斷腿。
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紈絝子弟之一。
“錢棣!?”,溫落晚仔細回想著。
她想起來了,當初在靖憲公主府賞花宴時小橋上貴女慌亂落水時,出手的除了雲寒外,還有他的身邊的幾位公子們。
當時,迅速叫來粗使婆子的似乎就是這個錢棣。
當時,情況危急,溫落晚連雲寒都沒仔細看,就更別提那幾位公子了,只是隱約知道這幾個人。
沒想到,今天去的酒樓竟然是錢棣開的。
官伢降價真的會和錢棣有關嗎?
她與他素不相識。
更何況……
他是怎麼知道她要莊子的?!
她今天並沒有看到錢棣啊……
溫落晚有些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