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電競社一行人坐進校外來接的車裡,被載著一路在F市內七拐八繞,到目的地時已經沒幾個找得著北的了。
包括談梨在內。
車隊最後停下的位置是在一片別墅區,綠化佔比大到嚇人。
從進入安全門後路過的建築物來看,這裡不太像是住宅區,倒像是把幾棟別墅扔進了森林裡面。
電競社眾人目瞪口呆地從車裡下來。
“終於下車了。”
“是啊,這一路給我繞的,我差點以為我們被梨哥拐賣了。”
“別介,我剛剛定位了下我們的位置,然後上網查了查――就這地方,賣了你還不一定買得起你腳底下的那塊大理石方磚。”
“呸,有你這麽侮辱人的嗎,我白長了20年還能沒一塊方磚值錢!”
“喏,你自己看這塊地皮的房價。”
“…………草。”
“怎麽樣,我沒騙你吧?”
“萬惡的資本主義,呸!”
談梨、秦隱和馬靖昊因為是最後三個離開活動室的,所以也同坐著最後一輛車到來。
談梨收起玩了一路的手機,推門下車。後排,被沉浸式冷庫體驗“凍”了一路的馬靖昊也哆哆嗦嗦地跟下來,他抬頭就見秦隱站在車旁,神情間似乎有一點意外。
談梨這邊剛下車,就有社員忍不住問了:“梨哥,這個不會是你家的別墅吧?”
談梨收起手機,聞言笑了下:“買不起,租一天總可以。”
“謔,就這別墅,單租一天至少也是五位數吧。”
“五、五位數?媽耶,那買下來得多少錢?”
“你還敢想,我想都不敢想了。甚至有點不太敢進門,萬一給人磕壞了東西,豈不是賣了我都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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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今天打一折,錢我已經付過了,你們隨便玩就好,別想那麽多。”談梨玩笑著把手機揣回口袋,邁進別墅正門,“而且,這不是大學社團慣例活動嗎?”
馬靖昊帶頭懵逼:“這是什麽慣例活動?”
談梨回憶了下:“唔,農家樂?”
電競社成員們看著面前三四層高、自帶游泳池的歐式別墅。
“……”
農、家、樂?
你確定???
拘謹只是一時的。
半個小時的適應時間都沒用,電競社的成員們已經在別墅裡鬧成一片。有迫不及待換上新泳衣就狗刨式撲進恆溫泳池的,有跑到樓上音樂房裡借著專業隔音設備鬼哭狼嚎的,還有在娛樂房裡大呼小叫玩桌遊的……
作為社長,馬靖昊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感慨了一句“玩物喪志”,然後就迅速投身進歡樂的海洋裡。
就這樣一直鬧騰到傍晚。
晚餐安排成能讓大家更自在的自助形式,餐廳顯得空間小了些,談梨索性讓會所的人布置到一樓室內連通泳池的大露台上。
男生們排著隊做接力,把別墅裡所有能坐的東西都被搬了出來。
“隱哥,這個沙發凳有點沉,你幫我搭把手。”馬靖昊抱著條長凳,趴在露台門口喘粗氣。
秦隱:“好。”
“不行!”
一個驚聲突然插進來,正在搬椅子的幾個男生被嚇了一跳,紛紛回頭。
之前還在和學姐們笑作一團的談梨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鑽出來,臉色煞白地攔在秦隱和長凳之間。
馬靖昊懵了兩秒。
談梨回神,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了。她眨眨眼,回頭朝馬靖昊笑:“社長我幫你搬,花瓶新人杵在一旁就好。”
“啊?哈哈哈隱哥怎麽成花瓶新人了?”
“梨哥別鬧啊,秦隱是花瓶,那我們是什麽,瓦罐嗎?”
馬靖昊也以為談梨是故意奚落秦隱,無奈接話:“這凳子沉著呢,還是讓隱哥來吧,哪能讓你們女孩子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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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隱已經挽起襯衫袖口,左手腕上那只粉色護腕刺得談梨眼睛一澀。
她往秦隱面前一攔:“你……你走開,別出現在我面前。礙、礙眼。”
馬靖昊茫然地抱著沙發凳,看這兩人。他第一次見放狠話放得這麽沒氣勢的。
而且被放狠話的人不但沒生氣,還很釋然地安撫――
“我手沒事。”
“!”
談梨驀地抬頭,紅著眼角瞪他。
Liar在ZXN戰隊時左手傷情最厲害的時候,左手手腕上下過針,密密麻麻許多根。
他們經理那時候偷偷給他拍的手腕照片,發在戰隊動態裡,算上針柄十幾公分的長針,明晃晃地扎在發紅的冷白皮上――談梨做了好幾周的噩夢。
到現在,她每想起一次都覺得心尖發顫。
越想談梨越忍不住情緒,聲音被壓得喑啞了點:“那你搬,最好全搬了,搬完你就別要左手了!”
這半晌,馬靖昊終於聽懂了,恍然大悟:“哦,隱哥你手受傷了不能拿重物是吧?害,你直說不就行了――哎,那誰誰,你過來跟我搭把手。”
不遠處有人應聲。
秦隱作罷,視線也落回談梨身上。他眼底晃起點情緒:“不是說要讓我死定了,怎麽一只手都不舍得。”
談梨心裡惱得磨牙,面上沒表情:“我不認識你,別和我搭話。”
說完這句話後好久她卻一動沒動,就把秦隱攔在露台玻璃落地門和自己的身體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