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為什麽回許家
因為是周末,燒烤攤上都是人,根本沒有空座位。
但因為是十幾年的老顧客,老板沒和他們見外,一張最簡易的折疊桌,三張塑料方凳,算是把人安排了。
魯剛看了眼他湛哥筆挺有型的襯衫,再看了他一寧姐乾淨白皙的眉眼,心說:好好的,怎麽來這鬼地方吃飯,太不搭了。
可能是怕顧湛不苟言笑的形象影響店裡的生意,老板先幫他們上了菜。
烤雞翅,烤羊肉串,烤牛肉串,烤大蝦,烤羊腰子……再上六瓶冰啤酒。
魯剛都不用啤酒扳子,嘴一咬,酒蓋就掉了,倒兩杯放在桌上,他現在是司機了,不能喝酒,專職給老板倒酒。
“湛哥,一寧姐,喝啤酒啊!”
顧湛手指碰了碰杯子,松開,伸手拿過許一寧面前的杯子,張嘴灌下。
“給她拿瓶不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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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麻煩,我可以喝冰的!”
“老陳沒告訴你,喝中藥,忌諱冰冷刺激的東西嗎?”
又來!
許一寧寧肯他刺她,損她,罵她,也不想聽到這種話,“老陳沒說有忌諱的。”
“我替他說了!”
“來了,來,不冰的來了!”
魯剛打架不行,眼明手疾一流,“姐,給你倒上,我也不讓我妹喝冰的,來大姨媽遭罪呢!”
得!
救命的交情,到底敵不過給飯碗的老板,這小子叛變的無聲無息,許一寧還能說什麽呢,喝不冰的唄!
心裡鬱悶,再加上也確實餓了,許一寧食欲驚人。
顧湛比她還能吃,四十串羊肉串十分鍾不到就見了底,魯剛再去點了四十串羊肉串。
顛顛跑回來坐下,魯剛目光一掃,炸了,“姐,沒吃乾淨啊,這串上還有肉呢!”
“我不吃肥的!”
“她不吃肥的!”
兩道聲音同時出來,魯剛先一愣,再搖頭,最後嘖嘖嘖批評:“這可真是浪費啊,羊肉肥瘦相間才好吃,姐,誰慣得你這壞毛病?”
許一寧:“……”
顧湛:“……”
這毛病是顧湛慣出來的,而且是處心積慮,絞盡腦汁慣出來的。
許一寧以前是吃的,後來顧湛說小姑娘吃這麽肥膩的東西,容易變胖。
那時候許一寧愛美呢,身上多一兩肉都不行,哪敢再吃。
她不吃,他吃。
一根串子她吃一半,他吃一半,像不像間接接吻?
習慣養成容易,改掉卻難。
許一寧沒了胃口,不吃肉串,去剝蝦吃。
顧湛冷笑一聲,“你不是對蝦過敏嗎?”
許一寧淡淡回:“說錯了,我對剝蝦的人過敏!”
顧湛斂默,猛灌了自己一杯啤酒。
許一寧故意把蝦子剝乾淨了,往嘴裡塞,嚼幾下,還感歎:“還是自己剝得香!”
“是嗎?”
顧湛似笑非笑的表情挺怵人,許一寧沒敢說是,就點了點頭。
顧家的飯桌上,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男人剝蝦,女人吃。
這犯踐的毛病是顧銳起的頭,孫秋怡的手長得漂亮,又是教書寫字的,蝦有須子容易刺手,他舍不得就定下了這個規矩。
一個男人剝,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吃,顧湛心疼他哥,就幫著剝,剝著剝著,就剝成了習慣。
想到這裡,他“唔”地低歎一聲,“任何東西,都是自己剝了吃的香,包括女人!”
“噗!”許一寧一口啤酒噴出來,憤怒的瞪著他。
魯剛趕緊把紙遞過去,眼睛卻是看著顧湛,一臉的崇拜:湛哥這騷話說的,上天了!
就因為顧湛這一句,許一寧再沒吃一口蝦,神情有點蔫。
顧湛的心情卻是相當的好,啤酒喝了整整六瓶,有些薄薄的醉意。
“許一寧!”他突然開口。
許一寧瞥他一眼。
“你爺爺移植的肝是哪來的?花了不少錢吧?”
許一寧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我那時候還沒有回許家,不太清楚。”
顧湛眉眼上揚,“這麽些年都不清楚嗎?”
許一寧自嘲一笑,“老爺子跟大房的人住一起,每年除夕見一次,平常不見人!”
“為什麽不見人?”
“據說是要靜養。”
“是不見你,還是所有人都不見?”
“不見我!”
“他換了幾次肝?”
還幾次?
許一寧猛的抬眼,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這人是不是酒喝多了?
顧湛的目光帶著審視:“據我所知是兩次。”
許一寧沉默一會:“我真不知道”
顧湛眉清目淡,噙著點點冷笑,“處心積慮的回到許家,原來就這待遇?”
許一寧心一顫,對上他深邃的眼睛,或許是他眼中的嘲諷太過明顯,許一寧下意識反問:“我處心積慮了嗎?”
“沒有嗎?”顧湛冷笑。
氣氛瞬間窒息。
魯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忙打岔問:“湛哥,還要吃點什麽?”
“吃飽了!”顧湛把皮夾子掏出來,“你去結帳。”
魯剛拿著皮夾子起身,才走一步,就聽顧湛壓著嗓子問了一句:“許一寧,你為什麽一定要回許家呢?”
許一寧眉心一顫。
顧湛驀地一笑,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手,指腹在她修剪的整齊的指甲上輕輕一刮。
這哪裡是刮在許一寧的指甲上,簡直刮在她的心上,心裡忽然一陣無由來的難過。
顧湛松開她的手,站起來,理了理皺了的襯衫,轉身離開。
許一寧跟上去,顧湛卻猝然扭過頭:“許家小姐的名頭,沒那麽值錢!”
許一寧不想辯解什麽,只是靜靜垂首。
顧湛看了她一會:“走罷!”
因為有了剛剛那一出,回家的路上許一寧心裡很不舒服,就算自己處心積慮,也還是沒查到一點母親自殺的真相。
扭頭看窗外,霓虹如霞,再看遠一點,能看到萬家燈火。
許一寧突然想起顧家分崩離析的那幾年,她是看不得萬家燈火的,一看,心就會碎,感覺她被整個世界都拋棄了。
如今再看,也就那樣!
……
回到公寓,許一寧衝完澡,吹乾頭髮,很自覺的躺牀上,等著被人剝皮。
等半天,人沒來,倒是聽到了關門聲。
許一寧跑到玄關一看,拖鞋在,皮鞋不在,應該是出去了。
她頓時松出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