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對王妃一向冷淡,不過只是被薑湯燙了下手,王爺竟然會這麼緊張,緊張到讓她不舒服,讓她不安。
南康郡主走過去,王妃看到她,極力的想把被王爺握着的手抽回來,起初一下沒抽動,可等她再用力的時候,她的手就被王爺甩開了。
王爺臉上的緊張也消失殆盡,只剩下冷漠,他走到羅漢榻坐下,冷冰冰的問,“到底怎麼回事?”
這纔是王爺對王妃的態度。
南康郡主臉色好看了幾分,王爺是知道她來了,纔對王妃態度冷淡,定然是怕她喫醋生氣纔會如此,但如果她沒來……看來王爺心底也不是一點也沒有王妃。
大嫂今兒還和她說起,讓她小心王妃,男人沒幾個是長情之人,尤其王爺和她也恩愛了快二十年了,什麼東西喫久了都膩味。
其實南康郡主心底也不是一點沒覺察,自打謝柏庭出意外後,王爺對她的態度也冷淡了不少,一個月也只進她屋子四五回,大部分時候都睡在書房。
難保王爺不會因爲對大少爺的愧疚而善待王妃,甚至可能膩味了她,不過喜歡王妃應該不至於,王爺不可能喜歡一個心底有別的男人的女人。
只是偶爾換換口味而已。
王妃心下微涼,一股酸澀瀰漫至四肢百骸,她垂眸道,“庭兒落水被扶回府,我不放心去看他,不小心撞到了許媽媽,打翻了她端給庭兒的薑湯。”
“笨手笨腳的,”丟下這一句,王爺就起身走了。
王爺走後,南康郡主笑道,“王妃都燙成這樣了,王爺一點不憐惜你,還嫌你笨手笨腳,王爺真是一點不會憐香惜玉。”
王妃面色寡淡,轉身坐下。
這時候,門外進來一丫鬟,稟告南康郡主道,“郡主,三太太找您。”
南康郡主就轉身走了。
看着南康郡主趾高氣揚的離開,寧媽媽看着王妃,就見王妃坐在羅漢榻上看着自己被燙紅的手揹走神。
寧媽媽心疼道,“王妃,我看王爺心底有你,你何必總是拒他於千里之外呢。”
王妃一抽回手,王爺就變了臉,寧媽媽覺得王爺不是因爲南康郡主來的緣故,王爺既然來天香院看王妃就該知道南康郡主會生氣,他要怕就不會來了。
何況王爺是什麼人,他連皇上都不怕,會怕南康郡主生氣?
只是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怎麼聽都像是在替王妃嫉妒南康郡主。
王妃有些失神,今天王爺的關心把她驚住了,甩開她的手也把她驚住了,還有庭兒過生辰那天怨恨她的話以及那晚那些驚世駭俗的舉動,在她腦子裏盤桓至今,甩不開,丟不掉,她已經分不清楚哪個纔是王爺最真實的樣子了。
這邊南康郡主回牡丹院見三太太,那邊蘇棠推謝柏庭出門,“你去給母妃送燙傷藥。”
謝柏庭道,“這麼點小事,讓丫鬟去送不就行了嗎?”
“那是你親孃,”蘇棠沒好氣道,對自己親孃都這麼不上心,還是不是親兒子了,說的話怎麼聽都透着一股子撿來的味。
“許媽媽端給我的薑湯燙不到哪裏去,”謝柏庭很放心。
“母妃關心你纔來靜墨軒的,你去正好給她看看,”蘇棠道。
蘇棠堅持要謝柏庭去,謝柏庭無奈的轉身看着她,“你確定要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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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蘇棠擲地有聲。
謝柏庭從蘇棠手裏接過藥瓶,道,“我臉皮薄,但娘子一定要我去,我也只能聽命了。”
你臉皮薄?
城牆都沒你臉皮厚了好不好!
謝柏庭碰了下自己被咬破還有點腫的嘴脣,轉身就走。
這一下把蘇棠看怔住了,她怎麼把謝柏庭嘴腫的事給忘記了,這要一出去,長眼睛的就都知道她把謝柏庭咬了。
蘇棠耳根一紅,連忙把謝柏庭攔下,氣弱道,“你才落過水,還是讓丫鬟去吧。”
“不是讓母妃看我嗎?”謝柏庭挑眉道。
“你吐血都死不了,何況只是落水,母妃還能擔心到哪裏去,”蘇棠一臉正色。
謝柏庭還真沒見過打自己臉打這麼從容自若的,他瞥了眼花梨木圓桌,蘇棠就道,“相公口渴了吧,喝口茶潤潤喉。”
說着,過去給謝柏庭倒了盞茶,倒茶的時候恨不得再裏面撒大把的料。
真是給他三分顏色,立馬就把染坊給你支起來了。
要辛苦費的是他,還辛苦費的還是他,還在大白天的就……被王妃誤會,讓她以後還怎麼面對王妃,自打碰到他,蘇棠覺得自己臉皮厚度那是蹭蹭蹭的長,厚到連門都不好出了!
謝柏庭優雅的坐下,端起茶盞,用茶盞蓋輕輕的撥弄了下,然後呷一口,疼的他眉頭一皺,他看着蘇棠,“嘴疼的連茶都喝不了了。”
喝不了,那就別喝了。
渴個一兩天死不了人的。
謝柏庭一臉責怪,蘇棠火一下子就冒出來了,他還有臉瞪她,“你再親我一下……”
狠話才撂了個開頭,謝柏庭人已經站起來了,嚇了蘇棠一跳,只聽他道,“你說什麼?”
別以爲長的高她就怕他了,蘇棠踮起腳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勢些,“我說你再親我一下,我……”
剩下的話又又又被吞沒了。
蘇棠氣的頭頂冒青煙了。
更過分的是,某男親完了,還欠揍的來了一句,“是爲夫太不稱職了,還要娘子開口,不過娘子想親爲夫直接親就是,爲夫又不反抗。”
他眼底笑意閃爍,和蘇棠噴火的眸子對比鮮明。
親他個姥姥啊!
她要說的是他再親她一下,她一定讓他嚐到被她毒的死去活來的滋味兒!
結果後半段還沒說完就被他逮住了前半段,蘇棠覺得自己玩不過他,氣的她腳一擡,狠狠踩上謝柏庭的腳背,使出喫奶的力氣碾了碾,疼的謝柏庭只覺得腳背都被踩的粉粹了,這女人,對他要不要這麼狠吶。
蘇棠踩完了,擡腳就走,作爲大少奶奶,她奈何不了他這個大少爺,可作爲大夫,他就是往她砧板上跳的魚,她纔是刀俎!
目送蘇棠出門,謝柏庭是疼的額頭打顫,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好,因爲他明顯感覺到蘇棠沒有那麼抗拒他的靠近了,經過蓮花池救人一事,她該相信他的決心了吧。
蘇棠出了內屋,就去了藥房,給謝柏庭抓藥煎藥,搖着蒲扇,越想越氣。
這廝最近就跟喫錯了藥似的,一天撩她八百回,由着他這麼下去,天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不放心,蘇棠又去抓了幾位降火讓人清心寡欲的藥一起煎上。
覺得還不夠,把煎藥的活交給半夏,自己搗鼓藥材,以防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