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阿喵不解地抬著小腦袋,滿是疑惑地盯著它的主人瞧,細聲細氣地喵了一聲,剛剛不是在叫它嗎?
……
得知黎枝枝今日來太子府,並不是特意找阿央,而是為了避開黎府的人,蕭晏便命人去外面查看,不多時那人回來,稟報說黎府的馬車已不在了。
黎枝枝便起身告辭,蕭晏想了想,道:“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找姑姑商議一些事情。”
聞言,黎枝枝倒是沒拒絕,兩人一起乘著馬車回公主府,一路上果然沒有遇見黎府的人,她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氣,卻又生出別的擔憂來。
蕭晏自是看出來了,卻沒有多問,只是和她說起阿央從前的趣事來,黎枝枝果然轉移了注意力,心情也好了些許。
等到了公主府,長公主正在花廳吩咐事情,但見黎枝枝進來,笑著道:“今日下學怎麽這樣晚?我還打算派人去瞧瞧呢。”
緊接著,她就看見了黎枝枝身後的蕭晏,訝異道:“小五也來了呀。”
蕭晏笑了笑:“有事和姑姑說。”
黎枝枝很識趣地道:“娘親,我先去換衣裳了。”
長公主擺了擺手,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才問蕭晏道:“什麽事情?”
蕭晏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腕間的紫檀佛珠,道:“姑姑上次說,讓我帶枝枝入宮面聖的事情,還作數麽?”
“你那時不是不願意?”長公主微微挑眉,道:“怎麽又忽然改主意了?”
蕭晏笑起來,鳳眼微眯,道:“我那時也沒說不答應啊。”
長公主直覺這裡頭有古怪,卻又猜不出來,只得道:“如此甚好,不過,你可別同我耍什麽花招。”
蕭晏道:“豈敢,什麽時候入宮?”
長公主想了想,道:“再等一等,我聽說前些日子,邊關遞了軍情過來,戎人蓄意滋擾,恐怕要起戰事,你父皇這會兒大抵在煩心,沒什麽空暇,還是等他閑下來再說。”
蕭晏皺起劍眉,道:“不是他說要見枝枝的?怎麽自己反倒沒有時間了?”
長公主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特意讓你和枝枝一起面聖,就是為了和皇上匆匆見上一面嗎?百忙之中抽空出來,他估計煩得喝茶都嫌燙嘴,哪裡有時間同你們閑聊?”
蕭晏明白她的意思,無非是想借此機會,讓他們父子說幾句話,維持一下感情,哪怕是做做樣子給那些大臣們看,也好過他們一天到晚在背地裡議論,他這個太子是不是做不長久了。
蕭晏沒有像上次那般不以為意,而是認真頷首道:“姑姑的苦心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長公主輕歎了一口氣,又道:“說起來,我私心裡也還有打算,想跟皇上討個恩典,給枝枝一個封號。”
蕭晏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讚同道:“挺好。”
長公主笑著揶揄道:“我還以為你會反對呢。”
“沒有的事,”蕭晏又摸了摸腕上的佛珠,沉銀片刻,道:“鄉君縣主有些低了,能討個郡主的封號是最好,雖說她只是您認的義女,一上來就要這麽高的封號,有些不合禮製,但若趁著皇上高興,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所以長公主才這般處心積慮,想著挑個恰當的時候,畢竟有些事情,一次沒辦成,再提第二次,希望就會更渺茫,說不得還會起反效果。
長公主又道:“我就是想著,枝枝以後有個封號了,黎府那一群人就會有所忌憚,不敢再欺負她了。”
說到這裡,她笑了笑,道:“倘若這公主的封號,能像王侯伯爵那般代代承襲就好了,日後我死了,就把永寧公主和這個府邸傳給枝枝,她也有個傍身,如此我就再沒有什麽可擔心的了。”
蕭晏一怔,沒想到長公主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喉頭微動,正欲說什麽,卻聽長公主又道:“不過話說回來,來日我替她找個好郎君,不求大富大貴,只一心一意待她好的,讓他入贅,想來也是一樣的。”
蕭晏:……
他認真地思索起來,太子能入贅嗎?
……
正是初夏時候,夜幕降臨時,天邊已經掛上了一彎弦月,細細的,如同女子娟秀的眉,一輛青篷馬車停在街角的位置,車上沒動靜,看起來似乎無人,唯余馬兒打了一個響鼻,又晃了晃腦袋,百無聊賴地刨起蹄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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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少年人被堵在巷子裡,他穿著一襲深藍色的錦衣,看起來有些不安,若是黎枝枝在場,必然會認出來此人就是她那個哥哥黎行知。
兩個人高馬壯的漢子抱著手臂,鐵塔似地,堵住了他的去路,黎行知有些慌張,但還是拱手道:“兩位好漢,不知有何貴乾?”
這兩人堵了他快半個時辰了,說是劫匪,也沒索要錢財,說是地痞流氓,也沒動手打他,就只是攔著不讓他走,黎行知好說歹說,哪怕捧出銀子來,對方的眼風都不掃一下。
至於車夫,早就被打暈扔在車裡頭了,黎行知叫苦不迭,他今日本是想追上黎枝枝,勸她回黎府的,可沒想到出師未捷,黎枝枝進了太子府,他卻被人堵在這裡。
眼看天色不早了,這兩個攔路人依然沒有讓開的意思,正在這時,外面傳來馬車經過的聲音,黎行知心一橫,高聲叫道:“有人嗎?救命!”
那馬車果然停了下來,黎行知心裡一喜,又疾呼幾聲,片刻後,有腳步聲朝這邊靠近來,而那兩名堵路的壯漢也讓開些,沒等黎行知松一口氣,他便看見了有人推著一輛輪車過來,上面坐著的人,正是當今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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