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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4-18 15: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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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可能會喜歡吃松子糖?

容舒一連眨了兩下眼,道:“老伯確定是那人?”

“確定,生得那樣俊的郎君老叟怎會認錯?姑娘再等等,指不定他一會就會來。”

老伯對那郎君印象可好了,知曉這姑娘就是那郎君的心上人,便想著拉拉線,說不得就要遇上了。

其實他也就是嘴上一提,卻不想鍋裡的松子還未炒好,那郎君竟真的出現了。

老人家一顛手裡的鐵杓,下頜往外一抬,笑呵呵道:“姑娘瞧瞧,老叟不僅手藝好,話也說得準。”

容舒順著望去,一眼便撞入顧長晉黑沉的眸子裡。

他也是……來買松子糖的?

前世她給他做的松子糖放到潮了壞了,他都不吃呢。難不成他實際上是愛吃的,因著是她做的,這才不吃?

也不是不可能。

容舒自覺自己找到了真相,便道:“大,雲公子也是來買松子糖的?”

顧長晉還未應,那攤主便道:“姑娘,兩份松子糖好了。”

容舒忙接過,把銀子遞給攤主後,方聽旁邊那人不緊不慢道:“容舒,我是來尋你的。”

容舒抱著松子糖的手微微一僵,他怎麽又直喚她的名字了?

他這人心防重得很,從前一口一個“夫人”地喚著她,可實際上那裡頭的疏離感一聽便能察覺。

這會直呼她的名兒,自是比稱呼她“夫人”要疏離些的,可他那語氣聽著,卻又像是故交好友一般熟稔。

容舒一想,倒也理解。

他只是不懂情愛,卻不是不懂是非。

這一世不管是乾脆利落地與他和離,還是來揚州後的一路襄助,他對她多少是有些感激的。

思及此,容舒也不再多想,把手裡的一袋兒松子糖遞與落煙,爽快道:“雲公子可是要回屏南街?落煙姐與我一同去方便嗎?”

落煙是護國將軍府的人,也是丹朱縣主送來保護她的人。

顧長晉略一思忖便應道:“方便。”

三人一同往屏南街去,還是那個堆滿空酒罐的院子,還是那幾張藤椅,只眼下多了一個人,氣氛好似就不一樣了。

常吉與椎雲都不在,就只剩橫平一人在這看屋子。

橫平想起常吉辦事前碎碎叨叨的那句“記得給主子和少夫人製造點獨處的機會”。

便從裡頭屋子出來,對落煙道:“聽說落煙姑娘是丹朱縣主的護衛長,能否同姑娘討幾招?”

落煙才不理他,她多少看明白了,這位顧大人根本就不似上京那些貴女說的,對容姑娘一點兒意思都沒。

她家將軍到今兒都孤家寡人的,難得有個喜歡的人,她怎麽也要幫自家主子把牆角夯實了。

再者,主子們在院子裡說事,護衛們跑去過招,這顧大人的長隨腦子莫不是有病?

“姑娘在哪,我便在哪。”落煙冷冷道。

橫平不似常吉與椎雲,歪點子多,見落煙不應,默了默便繼續做鋸嘴葫蘆。忖了忖,既然落煙姑娘在,那他也不必避開,索xin便在院子裡留下。

於是院子裡的人便由三人變成了四人。

容舒察覺不出這裡頭的暗湧,顧長晉倒是淡淡瞥了橫平一眼。

“大人尋我可是有甚線索了?”小姑娘連松子糖都顧不得吃,一落座便問道:“沈家與廖繞之事可有乾系?”

顧長晉望著容舒,緩聲道:“的確有部分海商與四方島的海寇合作,秘密將大胤的絲綢、瓷器、茶葉賣出去。但這些海商裡並無沈家,沈家自先帝開啟海禁後便放棄了海上貿易這條商路,至今都不曾再碰。”

說到這裡,他聲音略微一頓,帶了點兒敬重道:“當初你外祖父是第一批遵循海禁之策,放棄海上貿易的商人。”

建德帝在世那會,沈家仍是外祖父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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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外祖父的為人,的確不會偷摸著做有害大胤的事。

“沈家作為糧商起家,經過許多代人的打拚,傳到外祖手裡方成為揚州第一巨賈的。”容舒說起那位從不曾謀面的外祖父,芙蓉面上不自覺地漾起了笑靨,“我聽阿娘說,沈家鼎盛之時,生意遍布衣食住行裡的各個行當,但外祖父從來不會為了利而放棄家國大義。”

都說海上商路是一條金銀路,多少人寧肯私下造船偷偷將貨物賣往海外,也不肯舍下那筆利,可外祖父當真是說舍便能舍。

嘉佑帝登基,沈家散去泰半家財後,外祖父再次做回了糧商,直到沈家交到沈治手裡,方慢慢做起旁的行當。

小姑娘說起自家外祖父,聲音裡的自豪是藏都藏不住。顧長晉聽著她說,眸子裡也漸漸帶了點笑意。

“沈治最初的確是遵循你外祖父的遺訓,只做糧食買賣。但新近十年卻做起了鹽商,這些年他一直奔走在福建、山東以及遼東這幾個布政司的鹽場,他用過的鹽引、路引皆有跡可循。”

都說天下百味鹽為首。

鹽商一貫來是大胤最富有的一批商人,沈家是做糧倉生意起家的,沈治會選擇以糧換鹽引,實則也是因著利字當頭。

也正是轉做了鹽商,方讓沈家今日的家財比二十年前翻了數十倍。

“福建、山東、遼東的鹽場。”容舒細細琢磨著這幾個地方,不解道:“為何舅舅不在江浙這邊的鹽場取鹽?”

江浙亦是大胤幾大鹽場的所在地,這裡的水道四通八達,漕運便利,為何舍下如此便利的取鹽地,而跑去福建、遼東去取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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