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一次又一次去找白旭堯,一次又一次背叛他們的婚姻,他心痛到滴血,卻還是一次次去將她找回來,他坐在車中,守在他們約會的酒店下,一根接一根抽煙,用繩子將自己的手綁起來,控制自己想要殺人的衝動。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堅持究竟還有什麽意義,他就像是自虐狂一樣,明明知道這樣會讓自己受傷痛苦卻還是想守著她,想將她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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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一天晚上他收到白旭堯的短信,他讓他去某處找方晴,不然就會對她不利,理智如他,自然也懷疑過這短信是白旭堯故意為之,但是想到白旭堯的為人他始終還是不放心,大晚上開車去他所說的地方,卻因為開得太快跟一輛貨車撞上,他差點成為殘廢。
後來他才知道是白旭堯故意耍他的,也不知道當時他耍他的時候她在不在,是不是也和他一樣嘲笑那在夜晚上如瘋了一般開車去救她的自己。
當他躺在病牀上,忍受著脊椎的疼痛之時,他像是徹底醒悟過來,活了這麽多年,輪回了這麽多世了,他為什麽就不願意承認,不管他怎麽做她都不會愛上他的。
那麽……他便放手吧。
他同意了和她離婚,放任她去追逐自己的愛情。
然而,完全不出他所料,她和白旭堯在一起過得並不開心,他甚至還知道她為他流產的事情,他真是又氣又怒又痛心,只是氣過痛過之後他又嘲笑自己,她和他已經沒有關系了,他何必這樣自己找罪受。
後來,她和白旭堯分手,看著她傷痕累累被白旭堯趕走的時候他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看吧,這就是你想要的愛情,你為了它背叛了婚姻卻還是傷得這麽慘。
可是看到她心灰意冷的樣子他又心痛。
有時候他也期待,或許她對白旭堯徹底死心之後就能想到他了,或許她會看到他的好,重新回到他身邊。
只是,她離開了白旭堯卻從未在他跟前出現過,她就像是忘了她還有一個前夫存在。
他覺得自己簡直踐透了,她都這樣對他了竟然還期待她來找他。
只是更踐的還在後面。
他知道她回了老家,怕她想不開,悄悄買了一只小貓放在她家家門口,那段時間她確實很少出門,可是收到小貓之後,他再偷偷去看她的時候就看到她開始收拾打扮自己,開始帶著小貓去逛街了。
他還知道她在老家開了個花店,那花店對面有一家咖啡廳,他沒事的時候就要坐幾個小時的飛機過去,就在那咖啡廳裡點一杯咖啡靜靜的看著在店中忙碌的她。
她應該已經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了,雖然不至於朝氣勃勃,但是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麽死氣沉沉了。
他看到她經常把那只貓帶在身邊,是他送給她的貓,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送給她的貓讓她從絕望中走出來的,不過他很欣慰。
他就這樣隔三差五去看看她,可是有一天他去的時候發現那花店的門關了,他問過附近的人,大家都不知道她搬到哪裡去了,他讓人在她家附近守了一段時間,都說沒有看到她們進出過。
他慌了,不知道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動用他的一切力量去尋找她。自從和她離婚之後方姨就辭職離開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和他們家聯系過,他也不知道方姨的號碼。
他幾乎將全國都翻遍了,可是始終沒有找到她,直到好幾年之後他再次在醫院和她相遇。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她們來京市了。
以他對那個女人的了解,在遇到那些事情之後她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踏足京市了,所以當初尋找她的時候就直接忽略掉了京市。卻沒想到原來她就在這裡,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只是在醫院遇到她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去問過醫生,果然如他所料,她患上了乳腺癌,只是這一次不如上一次那麽嚴重,只要動手術將腫瘤切掉就行,他知道她沒錢做手術,便給她掏了手術費。護士問要不要留他名字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最終他告訴護士,如果病人問起就只告訴他的姓,但如果對方刨根問底,就告訴他的全名。
終究,他還是對她存著私心。
他很清楚,她並不是那種會欠人人情的人,如果她好了,肯定會來找他,他滿心期待她來找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要強留她在身邊的準備。
可是他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她手術失敗死亡的消息,乳腺切除手術風險並不大,據說是在做手術的時候引起了什麽並發症,總之她在那次手術中離開了人世。
在得知她死亡的消息之後他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一路看著她走過來,一直默默注視著她,幫助著她,希望她好起來,希望她能哪怕因為感激而和他在一起。
可是最終他等來的卻還是一場空。
在黑暗中他狂笑出聲,一遍遍責問上天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他沒有再像第一世一樣選擇自我了結,他說服自己再也不會為她犯一點傻,縱使生活變得枯燥無味,縱使每天只能依靠大量的安眠藥才能睡著,可是他還是一直死皮賴臉的活著。
直到後來因為精神類藥物吃多了,神經衰弱致死。
他希望這一次死了之後就長眠地下,再也不要醒來,他活夠了,心死了,再也愛不起了。
可是一睜眼他發現他又再一次活了過來,只是這一次不再是康家老宅的房間中,而是在港城的酒店裡。
他醒來不久就接到方姨的電話,她說太太發高燒了讓他回去。
他握著電話苦笑……
上天真是愛跟他開玩笑,這一次竟然連一點選擇都不給他了,完全不給他退路。
沒有讓他再次重生到二十歲,沒有給他避免一切的機會,卻讓他回到和她結婚之後,那時候她已經愛上了別人。
而他也知道,這一次回去之後她就要和他提離婚。
他彷彿陷入了一個可怕的輪回之中,在這樣的輪回裡,一次又一次,他擺脫不了她,似乎注定了永遠愛而不得,也注定了在對她的愛中失去自我痛苦不堪。
可是他不想再那樣了,再也不想了。
罷了,他也累了,如果她要提離婚的話,那麽他便答應吧。
回到家裡,他依然照料她一直到凌晨,他沒有睡覺,靜靜等待那個答案的到來。
而她終於在他的期盼中醒來,只是出乎他的意料,這一次她並沒有再和他提離婚,她變得很奇怪,他不知道她怎麽了,試探著對她說,“雖然我們的婚姻很特殊,但是你在名義上還是我的太太,既然選擇了要和我結婚,那麽就該尊重一下婚姻,有些人不該見的就不要見,有些事不該做的就不要做,明白嗎?”
似乎是想讓她痛快的給他一個結果,所以他說這樣的話刺激她,只是他沒有想到,她幾乎是並沒有多想就點點頭,乖巧回答,“好,我知道了。”
……
康司景醒來的時候看了一下時間,才凌晨五點。
他揉了揉發疼的眉心,最近老愛夢到以前的事情,這都不知道是第幾回了。
天還沒有亮起來,不過窗外有燈光,朦朧的燈光透進來,他能看到躺在他身側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