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從容自如道:“我也只是去玩玩,打獵這種辛苦事,就交給徐聽風好了。”
長公主:……
貼身侍衛徐聽風:……
……
清早時分,黎府。
黎行知要上馬車的時候,黎素晚叫住他,有些躊躇問道:“哥哥,你今天要去公主府嗎?”
黎行知愣了一下,道:“是,爹和娘昨天晚上不是說過了?讓我去把枝枝接回來。”
黎素晚輕咬下唇,道:“那……萬一她不肯回來呢?”
黎行知想了想,道:“不會吧?公主府雖然好,可黎府才是咱們家,她總不會一直住那裡的,我多勸一勸她,想來她會答應的。”
黎素晚巴不得黎枝枝再也別回來,聞言便有些著急,道:“可她昨天不是都拒絕娘親了?還說她更喜歡公主府,哥哥今天去能有什麽用呢?無非也是碰一鼻子灰罷了。”
黎行知道:“總要試一試。”
黎素晚萬分不願意,負氣道:“你非要去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上趕著——”
“晚兒!”黎行知的聲音微微沉了些,盯著她,道:“其實你心裡很不想讓枝枝回來對不對?”
黎素晚被戳破了心思,頓時一驚,慌張道:“我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是想說什麽?”
見他質問,黎素晚不禁有些六神無主,支吾道:“我、我只是覺得……她對娘親太不恭敬了,你沒聽見娘親昨天說的話麽?黎枝枝還派人把她趕出來,說公主府如何如何好,我、我有些氣不過……”
黎行知沉默片刻,道:“正是因為你和娘親從前那麽對她,她才不願意回來。”
黎素晚吃驚地微微瞠目,黎行知繼續道:“枝枝她是個人,又不是木頭,哪裡待她好,她自然就往哪裡去,如今她不肯回來,你們不是該反思自己嗎?”
說完,他沒再多言,徑自上了馬車,車夫吆喝一聲,駕著馬車逐漸遠去,只留下黎素晚一個人站在原地,她低著頭,看著地面,攥緊雙手,掌心被掐出深深的指印來。
這就是她的哥哥,她叫了十幾年的哥哥……
他的眼裡只有黎枝枝那個踐人,再沒有她了,整個黎府上下,所有人都在盼著黎枝枝回來,沒有一個人在乎她黎素晚,如今她徹徹底底陷入了孤立無援之中。
過了許久,黎素晚才深深吸了一口氣,胡亂抹去面上的淚水,對門房道:“讓人再套一輛馬車,我要去明園上學。”
小半個時辰後,黎府的馬車才抵達明園,大門口很安靜,黎素晚從車上下來,環視一圈,時候不早了,她今天顯然是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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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著書袋到了明德堂,裡面傳來朗朗讀書聲,吳講書念一句,學生們便跟讀一句,黎素晚站在門口時,感覺到堂內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緊接著,是學生們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吳講書銳利的目光打量她幾眼,道:“為何這許多天不來學堂?”
黎素晚低垂著頭,聲音微顫答道:“學、學生家中出了一些事,請講書恕罪。”
吳講書又訓斥了幾句,這才放她進去,所有的學生都盯著她看,那目光有驚奇,疑惑,更多的是看熱鬧好戲一般,還有人在小聲通風報信道:“枝枝,你堂姐來啦。”
黎枝枝從書裡抬起頭,就對上了黎素晚的目光,看她紅紅的眼眶,黎枝枝只微微勾起一點笑,嘴巴無聲張合:姐姐,別來無恙啊。
黎素晚只緊緊盯著她,黎枝枝看起來過得真好啊,發間戴著金釵明珠,衣裳是最好的料子裁成,頸項上帶著精美的瓔珞,她就像一塊美玉,被雕琢得熠熠生輝,讓人一眼就能看見。
黎素晚內心的嫉恨幾乎要將她整個吞沒,手指不禁用力,只聽嗤啦一聲,懷中的書袋竟然破了,幾本書呼啦啦掉下來,亂七八糟地砸在地上,引得眾人發笑。
黎素晚蹲下去撿拾,忽覺額上被什麽打了一下,一支羊毫骨碌碌滾落在地,她抬起了頭,卻見王靈月正慢條斯理地看過來,用使喚下人的語氣道:“撒謊精,幫我撿一下。”
學生們皆是無聲地笑起來,吳講書似有所覺,回過頭來,道:“肅靜!”
又看向黎素晚,呵斥道:“你蹲在那裡做什麽?快回去坐好。”
黎枝枝一手支著頭,看黎素晚垂首回到書案邊,心道,幸好這是明德堂,若是換作在山色堂,恐怕她今兒是連一張桌子都沒有了呢。
畢竟上輩子的黎枝枝,並沒有黎素晚這麽幸運,可以趴在桌子上哭。
黎枝枝收回視線,對上蘇棠語的目光,微微一愣,道:“怎麽這樣看我?”
蘇棠語對著黎素晚的方向使了一個眼色,道:“你不會可憐她了吧?”
黎枝枝托著雪腮,唔了一聲,道:“到底是堂姐,有些不忍呢。”
“她是自作自受,”蘇棠語翻了一個白眼,道:“你別看她現在可憐,過兩天又支棱起來作妖了,上一次不就是?”
黎枝枝眼睛一轉,忽然想起早上長公主交代的事情來,問蘇棠語道:“過幾天,我們去黔山獵場打獵,你去不去玩?”
蘇棠語愣了一下,道:“都有誰去?”
黎枝枝數了數,道:“我娘親,太子殿下,還有裴公子。”
蘇棠語聽說裴言川也會去,忽然就生出危機感來,立刻道:“那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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