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陸北安熟悉的嗓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許知畫恍然擡眸,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的陸北安,他穿着一身浴袍,正目光深邃地凝視着她。
她搖搖頭,淺笑。
“奶奶好像快不記得我了,有點難過。”
陸北安推着輪椅上前,牽着許知畫的手,往自己臥室的方向去,他溫柔安慰。
“每個人老了都會這樣,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許知畫神情凝重地點點頭。
此刻她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在查清楚這一切之前,她並不想把陸北安也牽扯進來。
所以有些事情,還不能和他說。
思緒重重間,許知畫已經被陸北安牽着進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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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天工作很累吧,你早點睡。”
許知畫反應過來,彎腰下去,想幫助陸北安上牀。
可陸北安卻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
“許知畫,你忘記自己說過什麼了?”
陸北安嗓音沉沉地在她耳邊響起,撩人得緊。
“我說過什麼?”
許知畫失笑,她擡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牀上的小熊玩偶,還有她最喜歡的草莓枕頭,都被人拿了過來,放在了陸北安的牀上。
她瞬間感覺不妙。
陸北安低聲一笑,清俊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和平時不一樣的邪肆妖魅。
“你說,一直以來,你沒有盡過妻子的義務。”
“現在你的傻病好了,是不是要好好盡一盡妻子的義務了?”
被陸北安這樣已提醒,許知畫又想起上次和陸北安在餐廳的瘋狂。
她臉頰微燙,甩了甩手腕,試圖掙脫開陸北安的手,可他卻抓得更緊了。
“搬過來,和我一起睡。”
他聲音嘶啞地要求,聲調長長的,有點像在撒嬌。
許知畫臉頰更燙了些。
可她和陸北安是夫妻,況且她並不牴觸陸北安的接觸。
“好。”她清了清嗓子,低聲回答。
“你鬆開,我去洗澡。”
“好,我的衣櫃裏有睡衣,給你準備的。”
陸北安乖乖鬆了手,又在許知畫的幫助下上了牀,安然地躺着,等許知畫洗澡出來,和他一起睡。
一個小時後,許知畫從浴室中走了出來。
她穿着一襲接近透明的黑絲睡衣,站在牀邊,神情複雜地打量着陸北安,很不自然地扯了扯身上若有似無的睡衣。
真沒想到平時看上去那樣禁欲的陸北安,會給她準備這種睡衣……
“那個……啊!”
許知畫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陸北安拽住手腕往下一扯,力道之大,許知畫根本站不穩。
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趴在了陸北安健碩的身子上。
“我,我還是去換了吧。”
許知畫明顯看見陸北安眼中的兩團火,逼人得很。
“不用。”
陸北安哪裏還捨得讓她去換掉,雙手緊緊地抱住了她。
而後,他便沒有再做些什麼,就這樣乖乖地抱着她,像個孩子。
感受到這份擁抱的暖意,許知畫的心裏也升騰起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很快,兩個人就以這樣璦昧的姿勢抱在一起,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
自從許知畫傻病好了後,方叔很自覺地不來幫助陸北安起牀了。
次日一早,許知畫滿足地伸了一個懶腰,從牀上起來。
她已經很久沒這麼安穩地睡過了,此刻只覺得十分滿足。
陸北安自然也是一樣的感覺,他索性不去公司工作了,讓助理把文件都送到家裏來,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抓着許知畫的手不放。
許知畫心中甜蜜又好笑。
陸家爲許知畫舉行的宴會定在晚上七點開始。
下午六點,陸北安和許知畫收拾妥當,從別墅出發。
兩人一到酒店的宴會廳中,便開始招待賓客。
以陸北安的聲名地位,前來恭喜的人絡繹不絕,凡是以前見過傻子許知畫的,無一不爲現在優雅大方的許知畫所傾倒。
許雲昌和李秋琴也來了。
他們面色憔悴,眼神黯淡無光,嘴角不悅地下垂着。
哪怕是最精緻的禮服穿在身上,也無法讓他們看上去精神一些。
許雲昌端着酒杯,拘謹地看着不遠處被人羣環繞的許知畫。
現在的許知畫再也不是許家那個寄人籬下的傻子了,她像太陽一樣明亮。
他端着酒杯走了過去,臉上堆砌出討好的笑容。
現在許夢雨他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指望許知畫。
李秋琴憎恨地剜着許知畫,冷哼了聲,徑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這踐丫頭害了她的女兒,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許知畫!
衆人見許知畫的父親許雲昌來了,紛紛讓開一條道路,人人都笑着恭喜。
“孩子啊,你這傻病終於好了,爸爸真替你開心。”
站在許知畫和陸北安眼前,許雲昌一副動容的滄桑模樣。
看得旁邊的賓客感動不已。
許知畫涼涼地掃了眼許雲昌,淡笑着沒說話。
“現在你妹妹也出事了,以後爸爸就只能指望你一個女兒了。”
“你千萬要記着爸爸的養育之恩,別叫爸爸失望纔好。”許雲昌繼續哭喪着臉道。
許知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幽幽地盯着許雲昌。
“對啊,妹妹出事了,爸爸終於想起你還有我這麼個女兒了?”
“我傻病還沒治好的時候,你還說要把我趕出許家呢。”
現在才知道誰是他後半輩子的依靠,晚了。
不光如此,等她查清楚許雲昌對媽媽到底做過什麼,她會新仇舊賬一起算個清楚明白。
“小畫,你這是什麼意思?”許雲昌臉色一變。
許知畫無謂地笑笑,推着陸北安往陸老爺子的方向走去:“麻煩讓讓,別浪費我們的時間。”
許知畫和陸北安一走,旁邊那些原本用羨慕的眼光看着許雲昌的人,各個面露鄙夷。
女兒混得好又怎樣,也和他沒關係了。
許雲昌這個父親,還真是做得有夠失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