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沒有明說,只是讓我看着辦。”
郝時沫咬了咬脣瓣,欲言又止。
蘇淺淺把手機揣進口袋,從鞦韆架上站起來,微微挑眉朝着郝時沫望去。
“師父慣會使喚人。”
蘇淺淺向來隨心所欲慣了,但是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情,也會變得固執。
鮮少有人能夠改變或者左右她的想法。
不過,郝時沫卻是他們裏面的其中一人。
這一招,師父他老人家真是“屢試不爽”,蘇淺淺突然露出一抹笑容。
那笑容,依舊一如既往的雲淡風輕。
“走吧!”
不愧是爺爺,如意算盤打得好,郝時沫如此想道。
先前站在那裏的幾個人,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女,裝什麼清高。”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穿着如此隨意不得體,不知道實情的,還以爲她是南園的主人。”
“指不定是從外院偷跑進來的神經病。”
蘇淺淺剛要邁開腳步,卻猛地回頭,望了過去。
剛纔衆人議論她的時候,只看到了她的側臉,所以纔會說她和蘇媛媛很相似。
但是現在看來,如果拋開她的裝束不談,第一眼看到的,就像是蘇媛媛本人。
等她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少女身上的漫不經心,目空一切的眼神,在蘇媛媛身上根本看不到。
那雙眸子裏的淡漠,讓人覺得無論是誰都入不了她的眼。
衆人望着蘇淺淺的面容,皆是一愣。
更多的,則是難以置信。
她難道是蘇媛媛的孿生姐妹?
不管是那張驚人相似的容顏,亦或是那股懶散而又冷漠孤傲的氣質,彷彿都不應該存在於一個私生女的身上。
蘇淺淺眉頭一皺,淡淡瞥了一眼,並沒有做出過多回應。
“小姑,禮服已經送到了竹苑,大哥他們也在。”
郝時沫可不希望,別人破壞她們的好心情。
“時淵哥哥不待在師父跟前,跑到我的院子做什麼?”
蘇淺淺整理了一下圍巾,才挽着郝時沫的手往竹苑方向走。
不過,在經過他們面前的瞬間,卻又停下了。
“我這個很好說話,對於不相干的說的話一般不計較。”蘇淺淺神情淡漠,聲音透着漫不經心的傲慢。
她的視線在幾人身上淡淡掃過,過了幾秒鐘後又說:“不過,這些閒話要是說得多了,我心血來潮計較起來,你們可得當心招災破財。”
說完,不再理會她們幾個,徑直往竹苑門口走去。
郝時沫也是緊隨蘇淺淺而去。
“小姑,今天是爺爺的生辰,你可千萬不要和她們計較。”
並不是所有參加宴會的人,都帶着善良的心思。
人情世態,難免會遇到一些被家人嬌寵任性慣的,不懂事的千金小姐。
衆人望着蘇淺淺已經走遠的背影,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那個方向好像是竹苑?”不知道誰突然說了一句。
傳聞竹苑裏面,是郝老那位關門弟子的院子。
裏面機關重重,險象環生,非熟人不可入內。
衆人震驚得瞪大雙眼:“……”
這些人萬萬沒有想到,不過只是一個私生女,居然跟竹苑的主人扯上關係。
不過她們震驚過後,又露出不屑的眼神。
在她們這些正牌的世家千金大小姐眼裏,私生女的身份已經被釘死在恥辱柱上,永遠都是上不得檯面的,翻不了身的。
不過是譏諷幾句罷了,難道她還真敢找她們算賬不成。
蘇淺淺和郝時沫穿過竹林的青石小路,來到竹苑的時候,便聽見竹屋裏面很是熱鬧。
白姨已經不見蹤影,不知道是不是被叫去主屋幫忙去了。
兩人穿過紫色花圃,剛踏上竹屋的階梯,便聽見一陣男女混合在一起的鬨笑聲。
蘇淺淺心想,她這用竹子建成的屋子,怕是要被他們給震塌。
走進屋子,不到六十平方米的客廳,以郝時淵爲首,十幾位衣冠楚楚的俊男靚女,圍坐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麼。
“大哥,你們在聊什麼,這麼熱鬧?”郝時沫歡快地往郝時淵旁邊空着的位置走去。
蘇淺淺快速掃了一眼,熟人真不少。
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跟着來了。
在蘇淺淺的角度看來,葉容臻穿着一身黑色西裝,下身是一條黑褲,腳上穿着一雙鋥亮的黑皮鞋,能將他的身影映照得清清楚楚。
黑色襯衫最上面,他還特意解開了一顆鈕釦,將他性感的鎖骨展露了出來。
葉容臻懶洋洋地往沙發上一靠,似笑非笑地望着一身粉色兔女郎打扮的蘇淺淺。
大家望向蘇淺淺的目光各異,特別是蕭清然、秦海嵐還有唐凝和周佳怡。
她們審視的目光中,帶着震驚疑惑還夾雜着忌妒和敵意。
“四爺,時淵哥哥你們先聊,我上樓換衣服。”
不等大家的疑惑問出口,蘇淺淺說着話已經往二樓的樓梯走去。
秦海嵐最先忍不住開口:“淵少,她就是竹苑的主人?怎麼都沒有聽你提起過。”
“沒什麼好說的,而且小姑比較低調,不喜歡到處炫耀。”
周佳怡喝了一口茶,不輕不重地說:“你們郝家知道她的來歷嗎?就認她做小姑,真不怕被她矇騙嗎?”
“周小姐,不要以爲我們郝家不知道,你背地裏對小姑做過什麼事。”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惹惱小姑的後果,連我都要忌憚三分,我想周大少爺應該深有體會。”
郝時淵淡淡瞥了周靖西一眼。
如果不是他提起,那天晚上發生在梨園的事情,只怕沒人再敢提起半句。
“大家幹嘛一臉嚴肅,放心好了,今天我答應了小沫,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蘇淺淺並沒有換禮服,只是把兔子棉鞋換成了粉色的雪地靴。
看她的樣子,今天是要把粉色少女風貫徹到底。
“穿禮服太冷,不合適我。”緊接着,蘇淺淺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但是郝時沫知道,這是在跟她解釋,爲什麼不穿禮服的原因。
如此一來,在爺爺問起的時候,也好有個交代。
“淺淺妹子,你居然是郝老的關門弟子。”
人間百態,有嫉妒諷刺的小人,就會有崇拜羨慕的擁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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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淺順着說話的聲音看去,沈睿坐在葉容臻和秦馳的中間,正朝她擠眉弄眼。
只是一眼,蘇淺淺就從三人的位置上分析出來,沈睿的大表哥,不是葉容臻就是秦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