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丟人現眼
衛琬一想，又折身回來，漪蘭以為她想通了，正準備高興呢，結果衛琬卻連門也不出了。
漪蘭問她為何，衛琬悠悠道：“大都督和首輔一起來，有的是人歡迎，我就不去瞎湊合了。免得到時候場面難收拾，都推給我。”
漪蘭覺得有點遺憾，但也無話可說。
大都督今天來，衛瓊玖鐵定一門心思借著賠罪的理由想接近他，漪蘭多少也了解一點大都督，多半衛瓊玖會吃不了兜著走。
還有衛瓊琚，恨衛琬得很，免不得煽風點火。
所以這熱鬧雖然看不到，但不去惹一身腥也好。
這天冷得很，小池裡的水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衛琬好些天沒管小池裡的那只龜，今日發現它已經不在小池裡了，於是順著蛛絲馬跡，在旁邊濕潤的草叢泥沙裡找到了那貨的蹤跡。
它縮進殼裡一動不動，儼然凍僵了一般，漪蘭擔心道：“它是不是死了呀，前些日奴婢沒能找到它，還以為它又跑回隔壁那戶去了呢。”
衛琬思忖道：“大概是在冬眠吧。”
衛琬又把它放回了原位，不去打擾。
彼時，殷霆和蘇墨已經進了衛府大門。
衛瓊琚和衛瓊玖慌忙間裝扮好了才出來，兩人皆是面施粉黛裙留香，娉婷婀娜，楚楚動人。
平日裡水火不容的兩個人，今日倒十分和諧。畢竟她倆各自喜歡的人互不干擾，若這個時候還鬧得不愉快，就讓大都督和首輔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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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眉目含春地上前見禮。
首輔和大都督在處理人事上面，一向有很大的差別。
蘇墨點頭示意而過，毫不失風度。他臉上雖微微笑著，卻並不讓人覺得可以隨意好親近。
盡管如此，衛瓊琚還是臉頰粉透，少女情動。
而殷霆則像進自己家門一般，面色尋常，更無須理會任何人，徑直從衛瓊琚和衛瓊玖身邊走過，進了正堂。
衛瓊玖輕輕咬著唇，垂著的眼睛眼睜睜看著，那一襲靛青色的清冷衣角和一雙沉穩的黑靴從自己身旁走過，他縱再無情，衛瓊玖還是對他念念不忘。
衛瓊琚對殷霆還有很大的陰影，維持著福禮的姿勢，殷霆走過時，動也不敢多動一下。
衛辭書額上隱隱有冷汗，蘇墨神情沒有異常，可衛辭書揣度不了他的心思，遂鬥膽問殷霆：“不知大都督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這樣一問，意思就很明白了，殷霆是不請自來，並非衛辭書有意巴結。
兩人進正堂後，在主座方的兩把椅子上落座，下人趕緊奉上了茶。
蘇墨撚著茶蓋，隨手撥弄著裡面的茶沫，挑眉道：“大都督近來俗事纏身，應該是沒空來衛尚書家裡喝茶。”
殷霆與他閑話家常道：“今日休朝，我偷得半日閑，首輔能來，我不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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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聞言笑了笑，眯著眼道：“不知道衛尚書家裡的湯圓是不是又軟又糯，所以冒昧前來，登門品嘗。”
衛辭書一聽，連忙賠笑著應承下來，道：“首輔肯賞臉，是下官的榮幸。”他轉頭就命府裡的下人，立刻準備午膳，當然少不了湯圓。
衛瓊琚和衛瓊玖還在邊上晾著，衛辭書心思一轉，便著人去把衛琬也請過來。
可是下人空走一趟，回來卻稟報道：“二小姐說她身體不適，不宜見客。”
衛辭書面色微沉，正欲再派人去請，蘇墨道：“不必了，她不舒服就歇著吧，這裡人多嘈雜，她來了可能會更不適。”
之前衛瓊玖被殷霆無視，衛瓊琚多少還有點幸災樂禍。可眼下她垂著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蘇墨好不容易到衛家來一趟，卻還是關心著衛琬！以前衛辭書明明是偏向她的，可如今也跟著偏到衛琬那邊去了。
衛瓊琚心裡非常不好受，又不甘心就此離去。若是能多看蘇墨幾眼也好啊。
殷霆飲了口茶，這時清閑道：“恐怕首輔惦記的東西不軟也不糯，還很磕牙。”
這不，他倆一來，衛琬就避而不見，躲得遠遠的了。
殷霆放下茶盞時，總算抬眼掃了一眼邊上的衛瓊玖，衛瓊玖頓時滿臉通紅，神態不自覺流露出嬌羞之色。
只聽殷霆道：“聽說三小姐想就上次在避暑山莊當著本督的面脫衣洗澡的事給本督賠罪？”
前一刻衛瓊玖還芳心亂蹦，哪想下一刻就直接被殷霆的話給打入了九天寒窖裡，臉上紅暈褪去，整個人凍得發白。
殷霆竟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毫不留情地直接當場拆穿她。
上回落水回到衛家後，衛瓊玖為此還粉飾過，說是她去山泉裡洗澡時不知道大都督也在，所以才犯下過錯。
衛辭書和老夫人都再清楚不過衛瓊玖的心思，可為了她的名聲著想，那件事就當成是意外，誰都揭過不提。
可沒想到衛瓊玖不死心，還想著要接近殷霆，竟用如此拙劣的借口，這不等於把自己的臉洗乾淨了伸過去讓別人打嗎？
難不成她還指望殷霆會因為她的女兒家名聲，而憐惜一二不成？
老夫人帶著徐氏和梅姨娘過來見客時，才走到正堂外，恰好就聽見了這話。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而梅姨娘和衛瓊玖的反應一樣，柔妹的臉上微微發白。
這陣子安分守己的徐氏聞言，嘴角卻是忍不住翹起來了，不由瞥了一眼梅姨娘，意味分明：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東西，在眾目睽睽下丟人現眼，也是活該！
衛瓊玖一眨眼，眼梢就掛著晶瑩欲滴的淚珠，十分的盈盈動人。
只可惜殷霆就不是個憐香惜玉的，蘇墨也只坐在一旁袖手旁觀，誰會來憐憫她？
衛瓊玖本以為，今日能看見殷霆，再在飯桌間向他敬杯茶，就算賠罪了。她壓根沒有想到，殷霆才來一坐下，就主動舊事重提，還是當著首輔的面，言辭毫不避諱，這要她以後怎麽做人？
旁邊的衛瓊琚露出身為長姐的關懷之色，對衛瓊玖道：“三妹，快向大都督賠罪吧，大都督寬宏大量，不會與你計較的。”
哪想殷霆飲茶間，又道：“你知道本督寬宏大量，連不與她計較都替本督做好了決定，要不這大都督你來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