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發佈時間: 2024-05-21 09: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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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後悔無用

肖嘉樹記得很小的時候,父親其實是非常愛他的,會經常帶他出去玩耍,也會把他抱在懷裏輕輕拍撫,讓他安睡。但所有美好的記憶在十歲那年都戛然而止,再回到家時,父親竟一直未曾看過他一眼,又過了一陣便把他送到國外去了。

從此以後,他的生活中就只有母親,沒有父親,一切瑣事都由助理解決,而那個助理很久才會聯繫他一次,對他的現狀也並不關心。他只需知道他還活著就夠了。

後來哥哥也派來一名助理,肖嘉樹的生活才漸漸有了起色。他開始適應國外的一切,心想自己一定要好好讀書,考上頂級學府,風風光光地回國去,讓父親好好看看他其實也可以做一個讓他驕傲的兒子。

但到頭來他得到了什麼,母親又得到了什麼?

肖嘉樹很少會怨憎一個人,但現在,他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負面感情。他把肖定邦送到門外,卻看都不看肖啟傑一眼,“大哥,你是我一輩子的大哥。”他用力擁抱對方,眼眶濕潤了。

“嗯,”肖定邦溫柔地撫摸他的腦袋,嗓音低沉,“小樹,好好照顧自己,有空了回來看看大哥。不管遇見多大多難的事,只管來找我,什麼都不用怕。有我一日,就有你和薛姨一日,你們永遠都是我的親人。”

肖嘉樹連連點頭,完了把腦袋埋在大哥肩膀上,借他的西裝外套悄悄蹭掉眼淚。

肖定邦垂眸看他,終是輕快地笑起來,他的弟弟還是那麼可愛。誰也不知道,當他降生的時候,薛姨把白白小小的他放進他懷裏,他當時的心情有多複雜。幾乎一瞬間,他就喜歡上了這個嬌嫩得不可思議的孩子,卻又礙于死去的母親,不敢靠近。他努力把他視作陌生人,可他總會邁開肥肥短短的小腿,跟在他屁股後面一溜兒小跑,用奶聲奶氣的小嗓音甜甜地叫著哥哥。

他的心都快被他融化了,多想把他抱起來親一親,讓他露出無憂無慮的笑容。可他不能,他忘不了母親死時慘白的臉,更忘不了她無論如何都合不上的眼睛。於是他差點就把他弄丟了,當他遍體鱗傷地被員警送回來,那一刻他才知道什麼叫做後悔,可後悔恰恰是世上最無用的東西,錯過就是錯過,永遠都找不回來。

如果時光能夠倒回,他一定會好好陪他長大,將小小的他抱起來,揉一揉他滿頭的黑髮,吻一吻他通紅的臉蛋,告訴他:“哥哥在這裏,哥哥愛你。”

時光如梭,轉眼就是二十年,他的弟弟長大了,卻再也不需要他的保護。肖定邦有時候甚至在想,會不會是因為自己和父親的冷漠和缺席,才讓他輕易對一個男人動了心?他的生活中太需要一個既能扮演兄長,也能扮演父親的角色。他之所以走到這一步,最應該負責的不正是自己這個冷漠的哥哥和虛偽無情的父親嗎?

肖定邦又悔又痛,可他沒有資格再去干涉弟弟的生活。弟弟需要這麼一個人來填補曾經的遺憾和缺失,那就填補罷,只要他覺得開心就好。

“別難過,哥哥有空就來看你。零花錢還夠用嗎?不夠哥哥再給你打,想拍什麼戲就來告訴我,我給你投資,想要什麼角色也可以跟我說,我幫你托關係。哥哥雖然沒涉足娛樂圈,但朋友還是不少的。要不這樣吧,哥哥幫你開一家娛樂公司,你自己做老闆好不好?”肖定邦絮絮叨叨地說著話,恨不得把缺失了二十年的關愛全補償給弟弟。

他緊緊地抱著他,輕輕揉他的頭髮,許久不願放開。所有人裏,小樹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卻遭受了最不公平的待遇,只要一想起這二十年來他是怎麼過的,肖定邦就心疼不已。

肖嘉樹一邊搖頭一邊悶聲道,“零花錢夠用了,我跟季哥住一塊兒,一切開銷都是季哥出的,我沒地方花錢。你上次給我的五千萬我都沒用完,還剩四千萬呢,我拍的是小成本電影,花不了幾個錢,以後賺錢了還可以給大哥分紅。其實季哥在娛樂圈的人脈也不差,我想演什麼角色跟他說就好了,開娛樂公司太累,我懶得管,季哥也有幾家娛樂公司,經營得很不錯,我就不跟他搶生意了。大哥,你常常來看我才是真的,平時記得多給我打電話。在國外的時候你都是兩三個月才來看我一次,我總會特別想你。”

弟弟十句話裏有九句離不開季冕,讓肖定邦心塞不已。但他卻也能夠感覺到,弟弟對季冕十分依戀,也十分信任。如果自己能夠對弟弟好一點,多關心他愛護他,不要總忙著公事,弟弟恐怕不會被季冕這樣的人吸引吧?

孩子的成長與生活的環境息息相關,這句話肖定邦總算是相信了。所以他沒有資格責怪弟弟,更沒有資格責怪季冕。

“好,大哥每天都給你打電話,有空就來看你。”拍了拍弟弟的腦袋,又用指腹抹掉他眼角的淚珠,肖定邦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他,把季冕叫到一邊說話,“既然你們的事薛姨已經同意了,我也沒有資格反對。小樹對你是認真的,你呢?”

“我自然也是認真的。”季冕語氣慎重。

“對小樹來說感情是一輩子的事,你既然跟他在一起了就好好待他,不然我不會放過你。”肖定邦直勾勾地盯著季冕。

“大哥你放心,我和小樹已經結婚了。”季冕舉起手,展示自己的婚戒。

肖定邦盯著這枚戒指,一時想把季冕的手剁下來,一時又略感放心。熬過一陣又一陣酸意後,他總算緩緩點頭,“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你和小樹都是演員,經常有合作,平時多照顧一下他。”

“那是當然。”季冕看向小樹,溫柔地笑了,“小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能失去他。”

肖定邦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朝探頭探腦的弟弟走去,用力抱住他,隔了大約幾分鐘才把人放開,匆匆走了。肖啟傑一直站在不遠處看著三人,目露渴盼和愧疚,卻又不敢靠近。他知道,那裏已經沒有他站立的位置。

片場裏閒人很多,原本以為會見證一場豪門撕逼,卻沒料肖啟傑和肖定邦氣勢洶洶地進去,卻灰頭土臉地出來。肖定邦還和肖嘉樹擁抱了很久,期間又是摸頭又是拍背,姿態比任何兄弟都要親密,怎麼看也不像是關係決裂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不撕逼啊?”一名年輕演員低聲問道。

沒人回答他,這些事在片場最好不要亂傳,不然被某些人聽去大做文章,他們就慘了。

劉奕耒隱沒在人後,仔細觀察站在一起談話的肖定邦和季冕,表情有些意外。他還以為他們就算不打起來也會劍拔弩張,肖嘉樹也一定會被帶走軟禁,日後再想混娛樂圈就難了。可現在什麼事都沒發生,肖定邦對季冕很友好,甚至眼裏還帶著一點祈求的意味,剛才在休息室裏一定發生了什麼,否則情況不會如此詭異。

想到這裏劉奕耒就走了出去,準備試探一下肖家父子的口風。但肖啟傑一看見他,蒼白的臉色就變成鐵青,只冷冷一瞥便走了,根本不想與他多談。

“肖大哥,待會兒有空一起吃個飯嗎?”劉奕耒表情略顯尷尬。

“沒空。”肖定邦連多看他一眼都覺得煩,再一次擁抱弟弟,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肖叔叔和肖大哥這是怎麼了?”劉奕耒故作不解,隨即笑道,“肖嘉樹,一直忘了跟你說,我爸爸生前跟你爸爸是非常好的朋友,這些年有賴於肖叔叔和肖大哥的照顧,我和我媽才順利熬過來,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是嗎?我十歲就出國了,不太瞭解這些事。”肖嘉樹皮笑肉不笑地戳破他,“不過據我所知,你媽跟我爸的關係更好對不對?你要是那麼想當我爸的兒子,你直接去找他啊,黑我媽算怎麼回事?”話落拽著季冕離開了。

劉奕耒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立刻便給母親打電話,“媽,我只是讓你把肖嘉樹是同性戀的消息透露給肖叔,沒讓你放那些黑料,你為什麼要做多餘的事?肖嘉樹和薛淼好像已經知道你和肖叔的關係了!”

陳曼妮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知道又怎樣?要不是感情徹底破裂了,啟傑能和薛淼離婚?我現在還不對付她要等到什麼時候?你放心,肖家不會管她的破事。”

要不是薛淼從中作梗,她當年早就和肖啟傑結婚了。她恨了薛淼二十多年,有機會把她踩在腳底哪里會輕易甘休。她原本還想把肖嘉樹和季冕的消息賣給媒體,但後來仔細一想又放棄了。肖嘉樹和薛淼不一樣,他畢竟是肖家子孫,鬧出那種醜事肖老爺子會不會捨棄他還得兩說,但壓下消息並徹查爆料人卻是一定的。

肖家容不下醜聞,卻也更容不下被外人攻訐。像他們那種還保留著濃厚傳承的大家族,對上了族譜的子孫後代極為看重,肯定不會說不管就不管。況且劉奕耒還跟肖嘉樹在同一個劇組裏工作,存在競爭關係,這事又是陳田透露的,老爺子那麼精明的一個人,事後一想還能不知道是誰在搗鬼?她還沒進肖家門,自然不敢動肖家的子孫,更不敢汙了肖家的名聲。

她畢竟和薛淼不一樣,她是國際知名的藝術家,有名望有地位,與肖啟傑正般配,嫁入肖家的希望很大,而薛淼只是一個下九流的戲子而已。

“可肖定邦不會去查當年的事嗎?他要是知道了,我們就完了!”劉奕耒總有些擔心。

“不會吧?他那麼恨薛淼和肖嘉樹,能相信他們的話?薛淼可是害死他媽的罪魁禍首!”

“呵,自我催眠二十多年,你把自己也催眠傻了是不是?你還真以為薛淼是那個第三者呢?”劉奕耒氣笑了。

陳曼妮這才慌了神,卻又很快鎮定下來,“兒子你放心,我和你肖叔叔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只在國外相聚,沒人會發現的。就算他們要查,難道還能跑到國外去取證?沒事的,你別亂想。”

“我怎麼能不亂想?你都不知道肖定邦對肖嘉樹有多看重!”劉奕耒懶得跟母親說話,直接摁掉手機。他一直以為肖定邦對肖嘉樹是不在乎的,所以才會把他扔在國外十年,可就在剛才,看見他三番四次擁抱肖嘉樹並久久捨不得放開的畫面,他忽然就推翻了之前的所有猜測。

肖定邦幾次發微博力挺肖嘉樹不是為了肖家的顏面,而是出於對弟弟的愛護。要不然他不會露出那般不舍的表情,更不會向季冕妥協。若非愛到極致,一心只為肖嘉樹的幸福著想,他能違背長久以來接受的傳統教育,同意兩個男人在一起?

劉奕耒越想越心慌,總覺得這件事不會輕易就那樣完結。他打開手機,發現母親購買的水軍已經完全把節奏帶起來了,還有人持續爆料,說肖啟傑和肖定邦已連夜趕往大通影城面見薛淼和肖嘉樹,似乎是準備開撕。

豪門大戲誰不愛看?《女星偷人淨身出戶》、《間生子成婚生子》這樣聳人聽聞的標題恰恰是觀眾最喜聞樂見的。他們恨不得深挖所有細節,以滿足自己的偷窺欲和仇富心理。

陳曼妮原本只想搞垮薛淼和肖嘉樹,但現在局勢已經完全失控,幾乎全民都陷入這場倫理大戲中出不來了,每一條爆料都會引來巨大的點擊量。國內和國際上發生的重大新聞都掩蓋不了這些爆料的熱度,可說是一舉把薛淼和肖嘉樹推到了風口浪尖,且很快便會被全國人民的口水淹死。

劉奕耒點開爆料貼,下面全是辱駡薛淼和肖嘉樹的評論,可他一點也不覺得快意,反倒隱隱有些恐懼。如果事情發生反轉,民眾的憤怒會有多強烈……他搖搖頭,竟然不敢去想那樣的後果。

疾馳的汽車裏,肖定邦沉聲道,“我和外公會對陳曼妮出手,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不會管他們。”肖啟傑語氣頹喪,“我這次選擇淼淼和小樹。”

他錯了,他應該一開始就選擇守護他們,而不是為了安撫住陳曼妮就任由她為所欲為。但淼淼愛上的是那個思念亡妻郁郁寡歡的專情男人,並不是真正的肖啟傑,他怎麼敢讓她發現自己的真面目?這些年來他一邊努力扮演著淼淼鍾情的男人,一邊在背後惶恐不安,生怕露出一絲破綻。他對定邦那般偏愛,何嘗沒有做戲的成分?每次看見陳曼妮,他的心頭就像紮了一根刺,可這根刺不能拔出來,因為對方手裏握有那麼多證據。如果徹底把她拔除,他不敢保證她會不會跑去淼淼面前說些什麼。

誰也不知道他活得有多累,這種疲累在小樹被綁架的那天達到了頂峰。他當時在參加陳曼妮的演奏會,手機靜音了,而淼淼始終不被肖家人接受,根本掌握不了半點話語權。當綁架犯向她勒索一億贖金時,她找不到丈夫,找不到繼子,只能跑去老宅求救。

可老爺子還沒發話,底下的幾個兄弟就鬧起來了,因為大房沒有那麼多存款,要贖人只能向其他幾房借,或抽調公司的流動資金。這個虧誰願意吃?這一吵就吵了好幾個小時,得不到回應的綁匪拔了小樹的十個腳趾甲,寄回老宅。

當他回到家的時候,正好看見淼淼暈倒在地上,手裏緊緊拽著那個已經打開的、鮮血淋漓的盒子。他當時都快瘋了,可他什麼都挽回不了,妻子、兒子,似乎一夜之間都離他遠去了。

後來小樹被員警救了回來,看見他遍體鱗傷的樣子,他就會想起自己消失的那幾個小時,想起淼淼傷心欲絕的臉,想起那個裝滿了腳趾甲的盒子……於是他害怕了,巨大的愧疚感讓他不敢再去看那個孩子的眼睛,因為看著他,他就會想起自己的不堪和失責。

他把他送走,希望他能好起來,卻不知道這樣只會把妻兒推得更遠,遠到無論如何都夠不到的程度。因為這次綁架,他又有一個把柄落在陳曼妮手上,於是他更不敢輕易離開她,所以小樹高燒不退的時候,他不得不去為陳曼妮的兒子慶祝生日……然後這又成了一個把柄,接下來還有無數把柄……

他只是踏錯了一步,卻一寸一寸朝深淵滑去,所謂一步錯步步錯,大抵就是如此吧?想到這裏,肖啟傑慢慢靠倒在椅背上,眼角流出兩行苦澀的淚水。

肖定邦卻只是看了一眼痛苦不堪的父親,並未多管。在這世上誰沒犯過錯?可犯了錯卻不能承擔,那就叫人不齒了。

——

送走大哥和父親後,肖嘉樹便回到休息室繼續安慰母親,季冕本想好好陪陪他,卻收到幾封郵件。通過劉奕耒的思想讀取到他曾經做下的種種醜事後,季冕立刻讓屬下去查。時間、地點、人物都一清二楚,只需順著藤蔓就能摸到瓜,這種事對專業人員來說不要太容易。他們拿到的黑料不僅有視頻,還有照片、證言、錄音等等,一個比一個勁爆。

確定小樹和薛淼的情緒都很穩定,身邊還有修叔照顧,季冕這才去找劉奕耒談話。

“我知道網上有關於薛姨的黑料都是你和陳曼妮爆出來的,這件事我不插手,因為薛姨自己能搞定,肖定邦和洪家也不會輕易放過你們,我來只想確定一件事,”季冕在劉奕耒對面坐下,徐徐道,“你不會狗急跳牆之下拿小樹擋刀。”

“季老師您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劉奕耒呼吸微滯,面上卻笑得溫和。薛淼和肖定邦都知道了?連洪家也會出手?這件事怎會鬧得這麼大?該死,誰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查到他和他媽媽頭上?正常人誰會去懷疑一個私下裏根本沒與肖啟傑往來過的藝術家?

“看了這個你就懂了。”季冕把手機放在桌上,點開視頻,“這是海陸盛宴,前年剛被取締,你應該不陌生。”

劉奕耒怎會陌生?出道之後他每年都會參加這場宴會。視頻裏正在舉辦泳池趴體,許多穿著暴露的女人正在鏡頭前扭動身體,而他就坐在最靠近鏡頭的地方,表情陶醉地吸食毒品。一個穿著比基尼的女人撲到他背上,他便轉過頭與那人接吻,雙手熟練地解開對方的衣帶……

許多人圍攏過來鼓掌尖叫,於是他在毒品地催發下發了狂,場面不堪入目。

劉奕耒終於維持不住溫和的假面,冷汗淋漓地問道,“季老師,您想要什麼?”這些視頻早就被某些大人物抹除了,怎麼會落到季冕手上?可他完全沒功夫深思,只想趕緊了結這件事。

由於政策變動,高層對娛樂圈的監管越來越嚴格,並提出了“零容忍”的口號,而吸毒恰恰是其中之最。如果視頻爆出去他就完了。

“吸毒上癮很難戒除,如果我沒猜錯,你現在還在吸吧?這視頻一旦爆出去,你說員警會不會帶你去驗尿?”季冕語氣閒適,就像在與劉奕耒聊家常一般,“薛姨那邊很快就會做出應對,你和你媽這次怕是要身敗名裂。我和小樹的關係你猜出來了吧,如果被逼到絕境,你恐怕會放出我倆的消息轉移大眾的視線。實話跟你說,我和小樹並沒有隱瞞一輩子的想法,早晚也是要出櫃的,但我們的關係只能由我們自己公佈,不能被一個外人利用。如果不想陷入更糟糕的境地,你應該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重錘一個接一個,砸得劉奕耒頭暈眼花。他舔舐唇瓣,澀聲道,“你說薛淼準備對付我和我媽,怎麼對付?”

“你媽和肖啟傑那點事,真以為別人查不到?”季冕諷刺地笑了笑,“你的醜事不止這一樁,我手裏還有很多黑料,大眾想瞭解多少我就能放多少,你自己掂量掂量。”話落收起手機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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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奕耒本想追上去問個清楚,剛出休息室就發現周圍人很多,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他心亂如麻,冷汗如瀑,一時間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網上的言論已經被他母親炒熱到極致,局勢一旦逆轉,對母親造成的衝擊幾乎是毀滅性的。但他卻還有翻身的餘地,只要季冕手裏的黑料不被爆出來……

只在一瞬間,劉奕耒就做出了捨棄母親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