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中,霓虹燈閃爍着五顏六色的光芒。
這場突如其來的抓捕,並沒有引起民衆的驚慌失措,祥雲閣周圍的集市依舊熱鬧。
隱衛按照定位找過來的時候,蘇淺淺正坐在夜市街的路邊攤上,津津有味地喝着熱氣騰騰的雞骨架湯。
除了身上的衣服還是溼的,整個人看上去已經跟平常沒有兩樣。
“老大,看到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對方究竟是什麼人,竟逼得老大要水遁?”
隱衛火急火燎趕過來,看到安全無虞的蘇淺淺,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
“去車上說。”
隱衛掃碼結賬,一前一後上了不遠處的出租車。
蘇淺淺坐在後座上,裹着隱衛爲她準備的棕色厚絨毯子。
出租車廂裏暖氣開到了最大,中控臺播放着舒緩輕快的大自然暢想曲。
“剛好遇到了安全部二部和京區行動部在出任務。”
蘇淺淺靠在座椅上,閉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泡過冷水的原因,聲音透着幾分清冷。
“上面沒有提前知會老大一聲嗎?”
出租車穩步行走在公路上,朝着郝家別墅的方向開去。
“沒有,如果不是蘇意姐臨時通知,現在怕是被抓進了京區行動部。”
“老大懷疑,上面是故意爲之?”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可惜沒有證據指向他而已。
不過有句老話說得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有一天會找到他犯下的罪證。
半個小時後,出租車穩穩停在了郝家別墅的大門前。
“跟費城據點保持聯繫,密切關注灰三角以及臥龍生的動向。”
叮囑完這句話,蘇淺淺才推開車門走下出租車。
這一次不管蕭牧陽有沒有抓到閆坤,必定會驚動蟄伏在暗處的毒蛇。
到時候他們靜觀其變,便可以順藤摸瓜找到臥龍生的老巢。
——
兩天後,臘月初八,是一年一度的臘八節,也是南園開園的重要日子,還是郝家老爺子七十歲生辰。
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年郝老把生辰宴舉辦的地點設在南園。
並在歷年不變的一百個幸運號碼的基礎上,再追加了一百個幸運號碼。
所以今天,不管是男女老少,還是富豪平民,甚至是乞丐流浪漢,都不需要通關硬幣。
他們只需要在南園正門前排隊,只要抽到幸運數字七,都可以進入南園參加宴席,並有可能得到一次免費的看病機會。
當然,憑藉抽籤進入南園的人,會被安排在外院的清風園。
而單獨收到郝家請柬的賓客,則被安排在內院的梅園。
接待區域雖然不同,但是爲了避免誤會,宴席上的餐飲都是一視同仁。
“我聽說今天郝老的壽辰,不僅各界大佬雲集,而且據小道消息,繼承郝老醫術傳聞中的關門弟子也會出席。”
“倒是有傳言,不知是否屬實。”
“我看十有八九屬實,往年的開園日都是國醫會的韓會長操持,郝老不會現身南園。”
“不管真假,我只希望能有機會被郝老選中,我女兒的病說不定就有救。”
蘇淺淺坐在梅園的鞦韆架下躲清閒,聽到客人的議論,倒也沒有太過驚訝。
這麼多年來,也會有很多人來南園拜見師父。
但那高昂的入場費和出診費用,就足以讓很多人望而卻步。
最重要的是,患者還必須得到師父的認可纔會接診。
否則一律免談,可謂挑剔得很。
此時已是寒冬臘月,梅園裏鮮紅的梅花開得正豔,寒風徐徐,清洌的梅花香味撲鼻而來。
人來人往的賓客裏,有人看到了梅園裏的少女,她正坐在鞦韆架上,低頭專注地擺弄着手機。
她頭上戴着一只毛茸茸的粉色兔帽子,脖子上圍着一條粉紅色的小兔圍巾。
上身穿着一件粉色的兔子衛衣,下面是一條同樣顏色的運動褲,腳下穿着一雙毛茸茸的粉色兔子棉鞋。
這麼一套不搭調的衣服,在這種重要場合,顯得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她戴着一對粉紅色的流蘇耳環,在暖洋洋的太陽底下,熠熠生輝。
分明是一位活潑可愛的粉紅女孩,但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懶洋洋的氣息。
眼睛微擡時,在她眼角的位置上,一抹指甲蓋大小的粉紅色胎記,宛如眼影若隱若現。
所有收到邀請函的豪門世家,家族子女們都穿着得體的西裝禮服,腳下搭配着擦得亮堂堂的皮鞋。
也就只有蘇淺淺,是唯一的特例。
“她到底是什麼人?京圈的世家小姐妹裏面,好像沒有見到過她。”
“咦!那張側臉看起來,倒有點像蕭家剛剛認回來的那位。”
“你是說蘇媛媛?”
“不是蘇媛媛,剛纔進來的時候,我在南園門口碰到她跟蕭清然在一起呢,穿得花裏胡哨的像只大公雞。”
“不過,她既然能來參加內院的宴會,而且穿着還這麼隨便,不會是京城某位大人物的私生女吧。”
“人長得挺乖巧漂亮,可惜這身份見不得光。”
“嘖嘖!”
不知是蘇淺淺的耳力好,亦或者她們根本不懂什麼叫長舌婦。
一個個嗓門那麼大,恨不得用擴音器來傳播。
真特麼吵,好煩啊!
蘇淺淺的身體微微向後靠着,並沒有因爲被人談論起她的事情而生氣。
左右她們口中議論的那個人,只是照着她的模樣,臆想出來的假想敵而已。
與其計較這些無關痛癢的破事,不如在這裏安靜地曬太陽。
手機屏幕上,映着蘇淺淺清純的容顏。
此刻她的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可她的眼神裏,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緒。
“小姑,原來你躲在這裏,害我在竹苑一頓好找。”
“噓。”不知道是誰,輕噓一聲。
一名身穿粉色禮服少女,從遠處走來。
剛纔議論蘇淺淺身份的那些女孩,都安靜了下來。
“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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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時沫很快走到蘇淺淺面前,拉起她的手說:“訂製的禮服送過來了,大哥問你要不要換一下。”
蘇淺淺平常喜歡運動套裝,簡潔大方,主要還是方便舒適。
“是師父的意思?”
蘇淺淺換了一個姿勢,翹着二郎腿,姿態優雅地坐在那裏,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的輕鬆散漫。
她隨心所欲慣了,如果不是師父的吩咐,可不想在這麼寒冷的天氣裏,穿着那種讓人凍成狗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