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發佈時間: 2024-04-22 10:0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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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三日的秋獵結束了, 就如趙羨幾人猜想的那般, 靖光帝並未答應烈國的和親請求,烈國使者幾番求見都未果, 最後索xin連靖光帝的面都見不著了。

隨著日子漸漸過去, 一晃眼就到了十月底, 冬天都要來了,烈國使者坐了一個月的冷板凳, 一想到君主交給自己的任務沒完成, 那烈國使者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這大齊的皇帝,實在是不進油鹽。

這一日, 他正發愁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不小的爭執聲,烈國使者起身去看,卻是自己的隨從在與驛館的差人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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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國使者問道:「怎麼回事?」

那隨從見了自家的大人出來,面色怒氣衝衝地道:「大人,他要我們給銀子!」

烈國使者聽罷, 只以為那差人要收受賄賂,心下不悅,道:「豈有此理, 我等是使者, 你們莫要太過放肆了。」

那驛館差人並不怕他, 反而笑嘻嘻道:「使者大人見諒, 咱們雖是驛館, 卻也沒有白白供著諸位的道理,您帶著隨行的人一共有三十三人,入住捨下已有一月有餘,咱們驛館雖大,卻也經不起這麼多人吃喝啊,便是上街找個客棧住,還要給銀子呢,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這一番話,明顯是說他們一行人在這裡白吃白住了,烈國使者聽完險些氣歪了鼻子,他二話不說,對隨從道:「去取銀子來,給他便是!」

聞言,差人面上登時笑出了一朵花,不忘吹捧道:「還是大人明事理。」

那隨從一臉不忿,問道:「要多少銀子?」

驛館差人比了一只手,笑眯眯道:「不多,就這個數。」

隨從驚訝道:「五百兩?」

「哪能呢?」差人笑容愈發和煦了,報了一個數,道:「是五千兩。」

正在回身進屋的烈國使者登時一個趔趄,他震驚地轉過頭來,瞪著一雙眼睛:「你說多少?」

驛館差人好脾氣地重複道:「一共五千兩,自打您們入住以來,每日的花費,咱們都記著呢,絕不會多收您一個子兒。」

他說著,又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疊厚厚的紙,道:「您瞧瞧,都在這上邊寫著呢,每一筆都清楚仔細,明明白白,有據可查的。」

烈國使者果然接過來,抖開一看,上面一筆一筆,確實記載的分外詳細,可就是太過詳細了,甚至連每日用的熱水都寫了上去,他簡直要被氣笑了:「熱水也要收錢?」

「嗨,」驛館差人笑道:「熱水是要柴火燒的,咱們這兒又不靠山,柴火也要花真金白銀去買呀。」

烈國使者險些被氣個仰倒,他怒聲道:「這也太貴了些,你們這是胡來!」

驛館差人面上的笑淡了些:「您說的哪兒話?這可是在咱們大齊的天子腳下,皇城京師,就是這個價,您要是覺著貴了,不妨把銀子結一結,然後換個地方住。」

言下之意,錢還是要給的,烈國使者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對隨從道:「去取銀子來。」

隨從小聲提醒道:「大人,沒銀子了。」

烈國使者愣了一下,瞪他:「怎麼沒了?」

隨從道:「您忘了麼?公主殿下她之前去了一個酒樓吃飯,一頓就花了八百兩銀子,咱們來時一共就只帶了五千兩……」

烈國使者:……

……

皇宮,御書房。

趙羨站在下首,恭聲向靖光帝稟報事情,正在這時,劉椿滿從外面輕手輕腳地進來了,垂手立於一側,等趙羨稟報完了,靖光帝才轉頭看他:「什麼事?」

劉椿滿忙上前來,輕聲道:「是烈國使者求見。」

靖光帝的眉頭微微一動,拿過一旁的摺子,委婉道:「朕政務還未忙完,讓他們改日再來吧。」

劉椿滿道:「烈國使者是來辭行的。」

「嗯?」靖光帝詫異道:「肯走了?」

他想了想,擺手道:「既然如此,便宣他進來吧。」

烈國使者進來之後,靖光帝便讓人賜了座,自責道:「朕近些日子實在是忙,未能面見閣下,實在是朕之過。」

烈國使者聽罷,連忙配合著道:「陛下言重了,自然是國事要緊。」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烈國使者這才道明來意:「某來大齊已有一段不短的時日,如今已是年底,要準備回國覆命了,今日特意來覲見,是有關於和親一事,想問一問陛下的意思。」

聞言,靖光帝做出一番恍然大悟的模樣來,失笑道:「怪朕這陣子忙昏了頭,使者若不提起,朕險些都忘了此事。」

他說著,繼續道:「不過就和親之事,朕之前是問過欽天監的。」

說到這裡,他的表情頓時一肅,烈國使者也忍不住跟著緊張起來,正色道:「願聞其詳。」

靖光帝道:「想必有一件事閣下還不知道,我大齊皇室娶親是極其慎重的事情,甚至關乎未來的國運,萬萬不得馬虎,故而朕讓欽天監花了整整三日三夜的時間,占了一卦。」

烈國使者連忙追問:「如何?」

靖光帝歎氣道:「貴國的這位公主,與朕相衝啊。」

那烈國使者聽了頓時急了眼,這種事怎麼早不說?他急劇地思慮片刻,委婉道:「那……其他人幾位王爺呢?譬如晉王殿下?」

一旁的趙羨冷不丁聽到自己被點了名,先是一愣,緊接著下意識張口拒絕:「不可。」

烈國使者忙問道:「為何?」

趙羨迅速看了他父皇一眼,靖光帝正把目光放在了禦案上,聚精會神地看摺子,他心中暗自叫苦,表面上卻絲毫不顯,輕咳一聲,從容道:「實不相瞞,本王已於幾個月前便娶了妻,按照我大齊的規矩,兩年之內不得納妾,使者心意,本王心領了。」

烈國使者頓時默然,卻也沒奈何,只得又去看靖光帝:「據聞您還有幾位王爺,不知是否有合適的?」

靖光帝想了想,忽然笑了,道:「閣下莫急,待朕派人去詢問一番。」

……

不多時,壽王府便迎來了宮裡的人。

「娶親?」趙瑢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是父皇派你來問的?」

那宮人恭聲道:「是,皇上派奴才來問王爺,是否願意娶琅山公主。」

趙瑢手裡還捏著青玉棋子,他輕輕叩了叩棋盤,眼底浮現幾分若有所思的神情,目光投向窗外,定了片刻,輕笑一聲,道:「本王已心有所屬,恐怕不能應下了。」

「奴才明白了。」

趙瑢將棋子放下,微笑道:「有勞了。」

宮人回去,當著烈國使者的面兒,將趙瑢的話回了,靖光帝面露遺憾之色,看向使者:「這恐怕是不行了。」

使者有些急,好歹勉強按捺住心情,道:「那還有安王殿下呢?」

宮人答道:「安王殿下說了,他與琅山公主八字不合。」

烈國使者:……

他倒也不是傻,自然是看出來大齊並沒有想要和親的意思,但是作為烈國使者,他肩負重任,如今試探出來大齊的意思,也算是完成了任務,他回了驛館,將事情告知了琅山公主,一行人擇日便要辭行回國。

和親不成,自然要打道回府,免得丟人現眼,豈料那琅山公主聽罷,並不答應,道:「這麼回去,你丟得起人,本宮卻丟不起那個臉,回頭皇兄怪罪下來,卻是誰來擔這個責任?你嗎?」

她素來驕縱,使者並不敢得罪她,忍氣吞聲道:「那公主以為如何?大齊現在擺明瞭是不想和親的,難道我們要賴著不走麼?」

光是每日的開銷就愁得他頭髮都快掉了,帶來的公費已用了個精光,他連自己的私房都掏出來了,可惜也撐不了幾日。

琅山公主傲然道:「給本宮些許時日,必叫他們跪著來求本宮嫁入大齊皇室。」

使者眼睛登時一亮:「公主有辦法?」

琅山公主斜睨他,道:「本宮可比你這廢物強得多了。」

她說完,便轉身入了屋子,道:「這幾日不要打擾本宮,另外,派人去盯著晉王府,本宮要知道晉王的所有行蹤。」

使者還得指望她把和親的事情辦妥,自然無有不應,甚至被她罵廢物也全不在意了,只要差事辦好了,回得烈國去,加官進爵還不是遲早的事情?

被罵幾句也不會少一塊肉,只是這每日的開銷,白花花的銀子如流水一般,叫他咬牙暗恨不已。

晉王府。

十月底的時候,天氣已經漸漸轉涼了,因為停了那些藥,姒幽的體溫又再次與從前一般冰涼,她指尖如玉,輕輕點在翠色的竹管上,一只細小的蟲子爬了出來,抖了抖翅膀,發出微微的嗡鳴。

外面傳來步履匆匆,卻是江七來了,拱手喚了一聲:「王妃。」

她一來,姒幽便停下了動作,知道是有事,問道:「發生什麼了?」

江七道:「有人在盯著咱們王府,是烈國的那些人。」

姒幽疑惑:「他們想做什麼?」

江七想了想,又道:「確切說來,他們是在盯著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