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回寢室後,扶桑拉起準備入睡的江眠月,隆重地宣布了一個决定:「我要追傅希!!」
「啊?說什麽呢你。」昏昏欲睡的江眠月揉了揉困倦的眼角,朝天翻個大白眼,說,「你不是早就在追了嗎?」
「誰說!之前呢,只是覺得這個男人還不錯,對他有那麽一點點好感,僅此而已。現在…….」
「現在……?」
「low到爆!小肚鶏腸,那嘴毒舌得跟個什麽似的。」
江眠月:「嗯?」
「所以,我决定啦,我要追他,把他追到手。這男的實在是太討厭了,估計這世界上就沒幾個人能受得了他,我不能讓他去禍害別人。」
「你可真是善良呐。」江眠月無語死了,翻身縮回被窩,揮揮手,「我繼續睡啦,沒什麽事別吵我。你追到再跟我分享好消息啊。」
「怎麽老是睡,你猪嗎你。」
*
前一刻,扶桑剛踹完人溜走。
後一刻,傅希就笑了。
削薄的唇,慵懶又隨意,噙著微彎的弧度,顯得整個人都柔了幾分。
中分女生披了件羽絨外套走下樓,內搭著一件剛過膝蓋的睡裙,長髮微卷散開,慢悠悠地踩著階梯,走下來。
「傅隊長,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這兒啊?」她紅唇掀起,輕吐了一句話。
傅希還沉浸在剛剛扶桑可愛到死的模樣之中,完全沒聽見她的問話。
空氣中浮現著一絲尷尬,暗流涌動。
杜思玲捏緊了手中的拳頭,咬了咬牙,整個人凑過去,紅唇抿起,勾起一抹笑:「傅隊長?」
「怎麽了?」傅希緩過神來,垂眸瞥了她一眼,眉頭淡淡地擰起。
杜思玲又笑,薄唇彎起,嗓音有些微甜:「沒有沒事,我下來想上個洗手間,碰巧看見你在這兒,就喊了你一聲。誰知道你想東西正想得入神呢,沒聽見,便多喊了一遍。」
杜思玲身高不高,身段不算多性感,但還是有料的。
□□細腰翹臀,都有它應有的弧度。
吊帶的睡裙讓□□半遮半掩,大半的綿軟都露了出來,淺白的溝壑暴露在空氣中。
「這裡晝夜溫差大。」門外的冷風灌進來,她冷得哆嗦了一下,攏了攏身上的羽絨服,身前的柔軟因爲她的一系列動作全都擠到了一起,溝壑深深,「越晚只會越冷,傅隊長傍晚才淋了雨回來,早點回去睡吧。」
傅希的思緒似乎還是不在狀態,對她一連竄的關心,只淡淡「嗯」了聲,問:「你不是要上洗手間嗎?」
「啊?」杜思玲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嗯,對的,我是要去上洗手間。」
「這裡的洗手間不在室內,在屋外,左轉大概走五十米就到。回來的時候記得把大門關上。」
接而,面無表情地拋下這句話,轉身就走回了倉庫。
杜思玲直接愣在原地:……
這麽沒品的嗎?
她以爲她說要去上洗手間,天這麽黑,傅希怎麽也會陪她去一趟,再不濟,總會在門口等她一會兒,待她回來後才親自關門吧。
然而,什麽都沒有。
*
第二日。
扶桑起了個大早,天還沒亮,就披著外套躡手躡脚地溜出房間。
抓住早起的葉梓曦,哀求著她教自己煮東西吃。
葉梓曦自從昨晚做了頓飯後,特戰隊的成員都覺得不錯,她也很開心。
從此她在這兒的任務就是做飯了。
面對扶桑如此好學的表情,葉梓曦展顔笑笑,也覺得很爲難。
「這裡是高原地帶,根本煮不了東西,連燒開的水都是半溫半凉的,只有飯啊,粥啊,湯這些還能用高壓鍋解决一下。其他就只能燒了,燒東西其實我也是半斤八兩,昨晚第一次嘗試。」
第一次嘗試,就這麽好吃?
扶桑一驚,霎時覺得她天資聰慧,神聖高大起來:「不不不,我不需要做得有多精緻漂亮,你只需要教我調一下料啊,例如撒鹽撒多少,怎麽判斷它熟了沒,就可以了。能吃就行。」
「那好吧。」葉梓曦挑了挑眉,「我們一起吧。」
說著,倆人進了保護站的厨房,洗好高壓鍋,小心翼翼地淘著米,連掉在地上的一兩粒也不放過。
「這裡的米可珍貴了,老站長說,這都是十幾里外的鹽鹼地種的海水稻得來的,大家都省著吃呢。」
扶桑聽得一知半解,乖乖地跟著她洗米,把牛肉切片,放進去,然後蓋上鍋蓋,準備煮粥。
等粥差不多煮熟後,葉梓曦撒下鹽,接著再用小火溫煮了一下。
「像這一鍋粥啊,我們那麽多人吃,加的鹽肯定要很多,如果你不太會把握撒鹽這個度的話,最好是慢慢撒,然後再用勺子勺一口試一下味道。像昨晚你燒的那串土豆,撒鹽的話,最多只有表面可以感受到鹹味,所以可以用刀子割幾條痕下去,往土豆的裂縫裡撒點兒鹽,這樣味道才均勻。可是昨晚你走得太快了,我沒來得及,也忘了告訴你。」
扶桑倍感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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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鶏就算了,還偷懶。
就因爲手酸,居然趁早溜了。
扶桑很認真地聽講著,時不時點點頭。
待到早餐出爐,氤氳的熱氣騰騰冒出。
她扯過一旁的碗筷,隨隨便便盛了一碗,哼哧哼哧地忍著極燙的溫度下腹。
葉梓曦看得大驚失色:「你別吃那麽快呀,會燙到的。」
「沒事。」扶桑含著一口很燙的粥,含含糊糊開口,「我待會兒有事要做,必須要趕在一個人出門之前。」
「誰啊?」葉梓曦多多少少有點兒猜到,但不太確定。
「哎呀,你別問了。」
扶桑衝她彎唇笑笑,眼裡是難見的傲嬌與羞赫。
葉梓曦有些了然,沒有多問。
扶桑頗爲不好意思地當著她的面,又拿了一個碗,却是個大碗,至少得是男人的分量。
盛粥的時候特別私心地多加了幾塊牛肉進去。
食指竪起,抵在唇邊,衝她「噓」了一聲。
葉梓曦點點頭,明白,她不會告訴別人的。
然後拿起勺子,置在碗的邊緣,就這麽溜了。
*
保護站後場有幾個倉庫,但一個倉庫不算很大,滿滿當當地塞著,也只能住下八個人。
傅希迫於無奈只能去了另一邊的一個小儲物間住。
從軍十年,除了受傷,他每日的習慣亘古不變。
早上五點半起牀,叠被子洗臉,六點出門鍛煉,越野輕裝跑五公里,但因爲這兒是高原地帶,氧氣稀薄,直接跑了三公里就結束。
結束完,蛙跳,俯臥撑,單腿伸登,組合體能訓練各掃一遍。
才拖著汗涔涔的身子,回了寢室。
這裡水資源很稀缺,不能洗澡,傅希隨隨便便擦了下身,換身衣服,剛準備出門去吃早餐。
就聽見門板「哐哐」響了兩下,門外細弱的指骨帶著些不確定和猶豫輕敲著門板。
傅希挑了挑眉,首先排除肯定不是大老爺們來敲門。
那就是姑娘了。
會是誰呢?
他裹著軍裝長褲的長腿一伸,徑直邁過去,開門。
「嗨!!!!!!」
扶桑手裡捧著一只大碗,裡面躺著滿滿的粥水和幾片牛肉出現在了門口,笑意盈盈,很是開心。
傅希眯著眼,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劍眉蹙起,彷彿在問:有事嗎?
扶桑沒讀懂也不想讀懂他無奈的表情,兩眼發光似的透過他的身側,往屋內瞄。
男人的宿舍!
唔……不愧是當兵的,很乾淨嘛。
軍綠色的豆腐塊和枕頭十分顯眼。
「我能進去嗎?」扶桑捧著碗,呆呆地笑了一聲,眼睛亮盈盈的,含著幾分清純魅惑。
昨天的衣服還沒洗。
傅希用手撑著門框,手臂像個「一」字一般伸出,攔著扶桑。
顯然,不是很想讓她進去。
扶桑皺眉,暗暗駡了句小氣,可還是狡猾地猫著腰,彎下膝蓋,憑著身高差的優勢,從傅希的手和腋窩下鑽了過去。
像只怎麽攔也攔不住的小老鼠。
「咻」的一下,竄進他的領地。
「不要那麽小氣嘛,你沒看到我手裡捧著的是什麽嗎?我給你送早餐來啦。」扶桑把碗放在屋內唯一的一張桌子上,旁邊只有一張椅子,她沒坐。
挨著桌邊,雙眼好奇地四處亂瞄。
無意間瞄到角落的一個木盆裡,深黑色的平角內褲,還有換洗的衣物,皺皺軟軟地搭在那兒。
呃……
扶桑囧了一下,快速錯開視綫。
舔舔下唇。
看著傅希一脚伸過去,踢了兩下那木盆,裡面的衣物抖了抖,最顯眼的那件被遮住,看不見了。
「怎麽突然這麽好心來送早餐給我?」
「你不喜歡嗎?」扶桑彎著腰,手肘撑在桌面,支著下巴問他。
「今天幾點起的?」他逃開了那個問題,坐下,喝了一口粥。
「忘了,大概六點吧。」扶桑隨便想了一下,順便多嘴解釋一句,找了個順當的理由,「你別誤會啊,我就是覺得昨晚踢了你一脚,不好意思,才過來給你送早餐的。」
傅希抬頭看她,「嗤」了聲:「猜到了。」
扶桑:……
你猜到個屁!
門口有人敲門,梁棟的聲音硬朗乾脆:「隊長,該走了。」
傅希這才快速喝完粥,整理了一下自己,走出去。
梁棟站在傅希的房門前等他,低頭大咧咧地鬆開褲帶,再次綁好,綁得更緊一些,眼角的餘光居然瞥到隊長從寢室出來後,身後竟還跟著一只捧著空碗慢慢挪出來的小尾巴。
「咳。」梁棟掩了下唇,雙眼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快速綁好褲帶,只能說,「隊…隊長,我先去了,你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