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宇海怔愣片刻。
面前這位英俊的男人，雖然年輕，但卻深不可測，不可小覷。
他在厲氏多年，從前跟着老厲總做事的時候，就見過厲寒。
那時纔不過十幾歲的他，便已經有了那個年紀的孩子身上極少見的穩重老成。
此刻，他突然的態度反覆，叫宇海一時有些摸不清門路。
“怎麼？宇總反悔了？！”厲寒嘴角擎着一抹淡笑，眼神卻凌寒刺骨。
“不不不！當然不！厲總肯賞光，我高興還來不及！”眼珠一轉，他又殷勤道，“良夜不可辜負，厲總難得有了興致，那咱們不如現在就出發？！”
“好！”厲寒起身。
宇海開了自己的車，在前面帶路。厲寒的專車在後面跟隨。
銀灰色瑪莎拉蒂內，等第一個紅燈的間隙，駕駛座上的人摸過手機，撥出一個電話。
半小時後。7K妏斆
一前一後，兩輛豪車在燈火通明的會所門前停下。
透過車窗玻璃，厲寒朝外一瞥，“尊皇俱樂部”——東城最有名的銷金窟，上層社會最喜愛的聲色之所。
據說，俱樂部內除了頂級酒吧、K歌臺、餐廳之外，還可提供客人所需的各種服務。
薄脣扯起，爲了討好他，他們還真是肯下本錢。
下了車，宇海已經等在門外，“厲總，請！”
行至尊皇俱樂部門口，門童恭敬地拉開大門，厲寒邁腿，剛要進，旁邊，白天聽到的那道帶着幾分熟悉的嗓音又響了起來，“厲總，宇總，我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了！”
這次，厲寒不急不緩地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年輕女人的臉。
豔麗立體的無官，微微上挑的眼尾，在淡妝的映襯下，更顯風情萬種。
一襲正紅色高開叉低胸魚尾裙，將前凸後翹的身材勾勒得更加玲瓏有致。
含情脈脈的眼神，如一汪秋水看過來，免不得讓人心猿意馬。
“小孫！”瞧見厲寒盯着她看的眼神，宇海滿意地笑道，“路上有點兒堵車，沒想到你到的這麼早！”
年輕女人嬌滴滴地開口，行爲做派與白天在公司時候的幹練，判如兩人，“我住的離這裏近，接到您的電話，換了件衣服立馬就出門了。”
宇海忙點了點頭，還沒出聲，“你姓孫？”厲寒磁性十足的魅惑嗓音響起來。
小孫風情萬種的目光投過來，帶着三分羞怯七分柔妹，“是！厲總，我叫孫莉！”
“孫莉……”厲寒眯了眯眼睛，片刻失神。
腦中浮現的，卻是暮湘那張，與孫莉風格截然相反的秀麗的小臉。
宇海察言觀色一番後，自以爲是地甩給孫莉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接着催促道，“厲總，咱們進去吧！這麼晚了，您還沒用晚餐呢！”
帝都厲宅。
斜倚在樓梯間的小牀上，手裏捧着一本《教育心理學》，暮湘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心頭莫名地不安，腦子裏想的，全是孫媽說的那些關於厲寒從機場回來的話。
電話鈴聲將她從愣神中拉回，她趕忙探身去取扔在牀尾的手機。
是一個陌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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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了皺眉頭，按了拒接鍵。
厲寒不准許她與別人太過親近，她的號碼，除了厲家人，也就只有周琴琴知道。
陌生的電話，她向來不接。
一開始是不敢，知道她亂接電話，他會發火。
慢慢的，多年過去，這也成了她的一個習慣。
剛放下手機，“叮叮噹噹”的鈴聲又鍥而不捨地響起，低頭一看，還是剛纔那串數字。
猶豫了一瞬，暮湘還是接聽起來，要是廣告推銷，打一遍也就放棄了，這人一直打，萬一真的有事呢。
“你好，我是暮湘！”
“原來，你的名字叫暮湘啊！”電話那頭，一道爽朗的男聲傳來，暮湘反應了幾秒才試探着問，“霍……澤之？”
“是啊，我的聲音這麼有辨識度，你一下子就聽出來了吧！”
暮湘失笑，什麼跟什麼，哪有人一上來就跟只見過兩次的人這樣吹噓自己的！
“這麼晚，有事嗎？”
“額……”霍澤之支吾起來，好像被問住了。
暮湘想起白天的事情，顧自說道，“你放心，欠你的車錢，我明天就還給你！”
站在寢室陽臺上的霍澤之，笑意僵在臉上，摸着後腦勺，無語地說，“你該不會以爲，我給你打電話，是爲了催你還那點兒車錢吧？！”
暮湘面色平靜，她向來不願意欠別人的，“欠債還錢，應該的。”
“害！”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霍澤之剛要解釋，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大嗓門，“霍少，深更半夜跟誰撩騷呢？”
“別瞎說！”捂住話筒，霍澤之壓低聲音衝那人喊了一句。
“你快點，哥幾個都等着你呢！”
“知道了！”轉過頭，聲音立刻溫柔下來，“我真不是問你要錢，就是……打個電話，問問，你身體怎麼樣了？”
霍澤之突然的關心，讓暮湘心頭一暖。
自從父母去世，這是第一次有異性對她這樣赤赤果果赤果果地表示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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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不是沒有人想要接近她，但都被她冷冰冰的態度逼退。
厲寒，更是從來不會像這樣噓寒問暖！
“我……沒事了，謝謝關心！”
“別客氣，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嘛！”
朋友……這個字眼，對暮湘來說，簡直奢侈。
除了周琴琴，她還沒有第二個朋友！
莫名地，心裏瞬間慌亂起來，她連忙敷衍道：“時間不早了，我要睡了，先這樣！”
說完，不等那頭說話，她就顧自結束了通話。
看着暗下去的手機屏幕，霍澤之有些愣神。
“喂，霍少！”身後，齊雨辰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身後，將手臂隨意往他肩膀上一搭，滿臉不懷好意，“浪笑什麼呢？！”
“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笑了嗎？”
“何止呀！用不用我去拿鏡子來，讓你照照，看看你臉上那副**的表情有多明顯？！”
“滾！你小子別的本事沒有，用詞不當真是高手！”霍澤之順勢將手機塞回口袋，與齊雨辰打鬧着回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