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兩下乳液,這才反應過來他在說趙璿雅,旋即笑笑,道:“你放心吧,網上罵得比她更傷人的多得是,那種話我不會放心上的。”
想了想又說,“其實有幾句,她說的也是對的。”
男人蹙起眉頭,不悅地看著她:“哪幾句?”
林洛桑仔細地想了一會:“忘記了。”
“……”
“大概就是,或許站在她那個位置那個角度,確實無法理解你為什麽娶我,不是嗎?”她說,“你當時說他們那樣的婚姻是病態的,其實我們倆的也不牢固啊。我們的婚姻也不純粹,我們也不是因為相愛結婚的,我們也有自己的利益出發點。只是她想讓你看見的,是更大更穩固的利益。”
她明白裴寒舟為什麽會那樣講,更不會選擇拆穿,因為她也清楚,父母潦草婚姻所帶來的嚴重後果,會給下一代帶來怎樣不可逆的傷害。他會從潛意識裡排斥同父母一樣的婚姻,哪怕其中有找到真愛的可能。
只是這種只有二人的時刻,她忽然想說說自己的心裡話。
她好像從來沒有和裴寒舟討論過這樣的事情,很多時刻二人看似親密到沒有距離,但其實都戴著面具,他們心照不宣地懂得彼此的目的和逢場作戲,從未真正敞開過。
果然,在她說完這段話以後,身後的男人陷入了很漫長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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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也想了很多,思緒太多找不出適當的表達,最後只是道:“那不一樣。”
她很少見裴寒舟這種樣子,真心實意地覺得好笑,回頭挑了挑眉:“哪裡不一樣?”
“起碼你,是我自己選的。”
他抬頭,很認真地說。
她愣了愣。
從小到大的經歷總是不厭其煩地向她表明,她似乎一直缺乏著被人指定選中的運氣。
因此她深信不疑地認為裴寒舟會娶自己只是因為機遇恰好,她曾經以為,那天他說“只要你想就可以結”時,自己獲得的安全感虛假又莫名。
可這一刻才知道,原來她真的是被他確認選擇的啊。
情緒來得突然,林洛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胡亂地往手背上擠了兩泵東西,準備往臉上抹。
裴寒舟及時上前拉住她,她不明所以地看向他的手腕,聽見男人無語的聲音:“你擠的是沐浴液。”
“……哦。”
她將手上的沐浴液衝洗乾淨,換成乳液後隨手抹了幾下,垂了垂眼睫,這才繼續說:“不過你媽真的好狠,我開始為以後的見面擔憂了。”
“以後?以後見什麽面?”
“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嗎?”林洛桑腦子裡冒出個念頭,“萬一她約我呢?”
裴寒舟眉心山川連綿:“她約你你就得去?”
林洛桑:“不好說,因為她很有可能往我臉上砸兩個億,讓我離開你。”
她只是日常貧個嘴講講玩笑話,一般來說,男人也不會放在心上。
但就在她說完後三分鍾,覺得這個話題都結束了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再度鑽進耳中——
“給你兩個億你就走了?”
她轉過身子,對上裴寒舟沉沉暗暗的眸,他的額發半掩住眼瞼,看不清楚真實情緒,聲音裡卻帶著絲難以被人覺察的失落。
那失落快得稍縱即逝,讓人疑心其實只是她的錯覺。
她的心忽然跟著顫了下。
林洛桑有些慌亂,總有種辜負了什麽的感覺,想摸摸他又覺得不對,最後揉著後腦杓訕笑道:“不會的,我瞎說的。”
男人再看向她時,已經恢復了平素一貫的表情。
就這樣,聽見她一邊抹面霜一邊繼續說:
“兩個億太少了,起碼也得兩百億。”
“……”
或許是不想再聽她說出什麽自己不愛聽的話,男人快步上前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行為,而後,護完膚的林洛桑就丟失了外套x1、裙子x1、內搭x1、話語權x1、力氣xN。
當裴寒舟的老婆真的很辛苦,因為你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不爽了就會來乾你一頓。
林洛桑覺得自己好慘。
筋疲力竭地回到被窩之後,她全身力氣被抽空,確實滿足了裴寒舟的需求,再沒多說一個字就倒在枕頭上睡著了。
次日,背負作曲使命的林洛桑靠著驚人意志力將自己喚醒,看光線應該是八九點的模樣,她翻了個身,打算清醒一會兒就起來。
結果一翻身就看到男人那張放大的高清無暇定製帥臉,甚至差點和他鼻尖對著鼻尖,她瞬間醒了個透,往後退了幾公分。
好可怕,他為什麽會在自己枕邊睡覺。
從沒見過男人早上還在自己枕邊休息的林洛桑按了按腦袋,覺得真是活久了什麽都能碰上。
她又看了裴寒舟幾眼,確認他沒有生病甚至還在心裡誇了一下這人確實長得不錯後,就下牀寫歌去了。
寫歌的途中,她用手機和電腦互傳文件,找了好半天才找到真正的文件傳輸助手。還沒來得及整到裴寒舟,差點讓自己先翻車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決定速度按照原計劃展開行動,旁敲側擊地問道:“你平時會用文件傳輸助手嗎?”
男人看了她一眼,這才道:“會,不過用得很少。”
“怎麽?”
“沒什麽,”她搗了搗碗裡的沙拉,咬著叉子,“就是我最近登電腦才發現這個功能,不怎麽會用,看你擅不擅長,到時候有不明白的可以問問你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