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到一樓天井底之前,她的腳步不由地慢了下來。
安靜,太安靜了。
天井旁的晚宴廳裡丁點音樂或人聲都沒了,說好要與她在這裡碰面的陸斐也不見蹤影。
前面燈光昏暗的天井,像是張開了巨大的黑暗的網,只等著一口把獵物吞下去。
直覺告訴她不能上前。
可是……後退麽?
後面也沒退路了。
——
她鬼迷心竅,把那關著凶獸的籠子“鎖”,打開了最上面的金屬扣。
凶獸大概已經把兩只獵物撕了,她上去也是送死。
蘇荷歎氣,咕噥。
“色字頭上一把刀,真是至理名言。”
這樣說著,蘇荷最後一步跨下樓梯,同時第一時間雙手舉過頭頂。
舉得還很高,像在做廣播體操。
連語氣也很誠懇極了——
“自己人,別開槍。”
樓梯下,順著長廊藏了一圈的士兵,為首是當初陪商驍去歌舞廳接蘇荷的那個副官。
副官職業水平不太行,這會兒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他趕忙正色,連著咳了兩聲,清著嗓子帶頭走出來,面帶笑容。
“自己人?蝶影小姐是不是看錯了,你看我們和你是自己人麽?”
蘇荷眨了眨眼,裝無辜,“當然是了,你們少帥還送了我定情信物的,你忘了?”
副官板著臉,“哦?可剛剛被我們在這兒就地抓獲的那些人,可不是這麽說的。”
蘇荷笑意一滯。
兩秒後,她放棄掙扎,無奈地歎了聲。
“你們這樣不行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怎麽還能給敵人留活口呢。”
那副官一噎。
他回神,剛想再說句什麽,余光突然掃見樓梯上走下來的那道身影。
“——少帥!”
後面的士兵齊刷刷地一站。
“少帥!”
蘇荷震得耳朵疼,但仍乖巧地舉著胳膊。
天井旁微涼的夜風裡,軍靴叩地的聲音緩步走向她的身後。
副官奇道:“您不是被綁了?自己掙開的?”
不等男人開口,蘇荷在旁邊疑惑:“你們連具體方案都知道了啊?”
副官驕傲地一挺胸,“少帥料敵先機,早就埋伏進了眼線。”
蘇荷:“……”
蘇荷歎氣,“所以才說革命隊伍必須保證高度的純潔性啊。”
副官:“…………”
蘇荷皮完了,男人也恰已走到她身後。
軍靴停住,“哢噠”的輕響聲聽得蘇荷脖子一涼。
耳後,那人聲線冷淡。
“舉這麽高做什麽。”
蘇荷小心地問:“我放下手會挨槍子兒麽?”
“沒有我的命令,他們不會開槍。”
“……”
蘇荷長松了口氣,連忙放下手。
只是剛落一半,她突然就感覺到一件冰涼的物件抵在了她的後腰上。
蘇荷:“…………”
蘇荷嗖地一下,又把手舉回去了。
——
“對不起少帥,我不該給您下迷藥,更不該把您綁在椅子上,更更不該跟您說那些有的沒的——不過您看在我最後給您解開了皮帶扣,咳,解開了繩子的份上,放了我吧。我保證立刻就走,一秒都不多留!”
“立刻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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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副官在旁邊插話嘲笑:“別做夢了。你可是膽敢行刺少帥的罪魁禍首之一,怎麽可能放了你?”
“再說,你那幾個同夥都交代了——拿不到密報,你們都得死,放你走了有用嗎?”
蘇荷一怔。
“對哦。”
舉得發酸的手落下來,女孩兒垂頭喪氣的。
“那我還掙扎什麽。少帥你開槍吧,就當我以死賠罪了。”
聞言,身後那槍反而收起來了。
女孩兒眼睛微亮,但小心地壓下得逞,她輕聲試探地問:“少帥要放了我?”
那副官在旁邊“嘿喲”了一聲。
“你還真是不死心啊?距離0點就剩20分鍾了,放了你你多活一刻有什麽用?”
蘇荷咕噥了句,“多活一刻就多一刻的希望。”
副官冷笑了聲,轉向夜色裡身影挺拔的男人。
“少帥,這舞女偷密報的賊心不死,您還是趁早一槍崩了她,以絕後患吧。”
“……”
身後那人不說話。
感覺得到那人目光落到她身上,蘇荷莫名地還真有點緊張了。
一陣夜風吹過天井,蘇荷不由哆嗦了下。
幾秒後,她聽見身旁副官驚訝地出聲:“少帥,您——?”
“?”
蘇荷好奇地想回頭,但是沒敢。
不過下一秒她就知道那副官是為什麽驚訝了。
——
她肩上一沉,帶著熟悉氣息的軍袍再次披到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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