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城聿難得回家一次,在旁邊幫忙研磨。
“你有什麽話就說。”
他早察覺到侄女的目光在他身上繞了幾十遍。
黎箏看一眼爺爺,才道:“沈棠今天的航班出國,這會兒飛機已經起飛。”
蔣城聿研磨的動作一頓,“乾你的活。”
黎箏心裡千言萬語,最後只匯成一個‘哦’字。她拿著她的迷你小風扇對著對聯上的墨吹。
“爺爺。”
蔣老爺子收尾最後一個字,“嗯,想說什麽?”
“您跟奶奶怎麽就喜歡棒打鴛鴦?”黎箏心疼小叔,“你看我小叔現在多可憐,沒人疼沒人愛。”
蔣老爺子不樂意了,“什麽叫我棒打鴛鴦?我知道沈棠的時候,你小叔已經是單身,還用我棒打?”
黎箏強詞奪理,“那您跟奶奶的態度就是壓在沈棠心頭的一座大山,還是小叔追人道路上的攔路虎,您說誰想嫁過來看人臉色?是吧?”
蔣老爺子如今對蔣城聿的聯姻不抱希望,蔣城聿不聽家裡的安排不說,前幾天嚴賀禹跟田清璐解除婚約,鬧得一地雞毛,兩家關系徹底僵掉,得不償失。
他現在也不再硬逼著蔣城聿娶什麽樣的,他高興怎麽辦就怎麽辦。
蔣老爺子放下毛筆,松了口:“你要是想追沈棠,你就去追,我跟你媽不管,你大嫂前幾天還讓我們別多管閑事。”
“我出去抽支煙。”蔣城聿離開書房。
院子裡厚厚一層積雪,侄女不讓清掃,說有意境。
他翻遍了車裡,沒一包煙。
父親不抽煙,家裡也沒有。
蔣城聿回屋裡穿上風衣,去嚴賀禹家借煙。
這半年,跌破眼鏡的事不斷上演,他兩個發小,一個解除婚約,一個成了他的侄女婿。
傅成凜跟箏箏在一塊兒了。
而他和沈棠,自上次一別再也沒見過面。期間他斷斷續續給她發過微信,她從來沒回。
這種行為在她那裡應該是死纏爛打,令人生厭。
後來他刪了兩人的對話框,再也沒給她發過消息。
大院路上的雪清掃在了路兩邊,不少孩子在外面堆雪人。
嚴賀禹家在前面那排,走路只要幾分鍾。
“蔣叔叔!”一個穿著紅色羽絨服、包裹嚴實的小女孩展開兩個小胳膊,朝他狂奔過來。
小女孩是陸知非哥哥家的女兒,陸知非帶她在花園邊跟小孩子們堆雪人打雪仗。
“蔣叔叔,我們堆個大雪人。”小女孩拉著他風衣衣擺拽著他往前走。
蔣城聿哪有那個心情,“叔叔還有事,你讓姑姑陪你堆。”
小女孩仰著脖子,很是委屈,“姑姑她一直一直看手機。”
陸知非在看沈棠的熱搜,顧不上侄女,直到侄女喊蔣叔叔,她才收了手機。
今天她跟侄女穿了親子裝,大紅色的羽絨服,在一片冰雪裡異常醒目。
沈棠今天出國,送她的人是趙馳意,而蔣城聿在北京。
看來兩人徹底斷了。
一絲竊喜猶如大雪覆蓋下的荒草,悄然複蘇。
“寶貝兒,過來,蔣叔叔有事要忙,姑姑陪你。”
她走過去,抱起侄女。
“你今年給自己放假早。”陸知非沒話找話說。
蔣城聿:“嗯。”他下巴對著前排別墅點了下,“我去找嚴賀禹。”
腳步沒停,從陸知非旁邊經過。
陸知非放下侄女,在堆了一半的雪人前蹲下,胡亂抓了一把雪往雪人身上糊,看著的卻是蔣城聿離開的方向。
征服這樣的男人,走進他心裡,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就如田清璐所說,與其嫁一個自己不愛的什麽都不如他的男人,不如爭取到他,哪怕沒愛。當然,她不會做第二個田清璐,那樣太蠢。
那個挺闊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轉向嚴賀禹家。
嚴賀禹正在院子裡抽煙,家裡吵吵成一鍋粥,待不下去。
他將煙盒連同打火機扔給蔣城聿,“沈棠去國外了,你看到消息了吧?”
‘噗嗤’一聲,蔣城聿用打火機回應他。
不知道從哪順來的塑料打火機,不防風,還不等他點上煙,一陣東北風過來,吹熄了。
“你讓我留意葛總最近項目都是誰的關系,”嚴賀禹扔了手裡的煙頭,“半年下來,沒哪裡異常,也沒什麽特別的項目。”
“那就繼續留意。”蔣城聿把打火機還給嚴賀禹,那盒煙留了下來,“跟肖寧集團的項目,我過去做後續協調。”
嚴賀禹把玩著打火機,“你有空?”
蔣城聿不答反問:“你不得處理你跟田清璐的爛攤子?”
這倒是。
蔣城聿慢慢吐出煙霧,戒煙半年多,偶爾會抽,現在有點不習慣濃烈的煙草味。剛才那包煙他又丟給嚴賀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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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我就去倫敦,傅成凜的話,讓他多留北京陪箏箏。”
現在就他閑人一個。
嚴賀禹好心提醒,“那個項目,現在肖寧集團那邊還是寧寅其負責。”
蔣城聿已經轉身往回走。
—
當曼哈頓沐浴在柔美的晨光裡時,沈棠的飛機落地。
今天來接機的除了謝昀呈還有何楚堯,兩人氣場惹人眼球,來往的人總會把不多的驚喜眼神分給他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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