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蘇棠語聽了半天,心裡暗暗琢磨著,這怎麽好似丈母娘相看女婿呢?
她急忙拉著黎枝枝,輕聲咬耳朵道:“你覺得這位裴公子如何?”
黎枝枝有些莫名,也還是輕聲回道:“裴公子人很好,也很熱心,怎麽了?”
蘇棠語暗叫一聲,糟了,這姓裴的都見過長公主了,那她二哥哥還有機會嗎?
可她卻不知,因為她這一句問話,黎枝枝卻領會成另一番意思,裴言川確實是不錯,人長得頗俊俏,心地熱忱,家世顯貴,侯夫人的脾xin也好,這不比宋凌雲那個人渣強上一百倍?
一時間,屋子裡的幾個人,都各自打起不同的算盤來。
作者有話說: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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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黎府。
這是黎素晚被關在紫藤苑的第六天, 只有兩個丫環守著,任是她如何央求,也就只有那麽幾句話:夫人說了, 不許小姐離開紫藤苑一步。
夫人讓小姐聽話。
從前黎素晚覺得紫藤苑頗好,這是除了正院以外最大的院子, 裡面的東西都是她精心置辦的,無一不精致漂亮, 可是當她被關在這裡, 哪裡都不能去的時候,她簡直要乏味得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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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難受的還是前幾天挨的那一頓打, 黎素晚對著銅鏡照了照, 臉上的指印已經淡了許多,可是仔細一些, 仍舊能看出來, 當時黎夫人下手有多麽狠, 沒有半點留情。
鏡中的少女微微咬住唇,黎素晚心中生出幾分怨懟,她也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和宋表哥在假山後說了幾句話而已,娘親為什麽那麽生氣?
她又不喜歡宋表哥, 喜歡宋表哥的人明明是黎枝枝那個踐人!
一想到黎枝枝, 黎素晚就滿腔怒火,氣得把那銅鏡砸在地上,猶自不能平息,又摔了一個妝匣, 裡面滾出來一枚白玉同心佩, 青色的絛子落在她腳邊, 那是宋凌雲送給她的。
黎素晚連撿都懶得撿,只憤懣不平地想著,怎麽什麽好事都叫那踐人佔去了?!誰都幫著她,哥哥,爹,長公主……
現在就連娘也不管她了,她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挨娘的打,黎素晚越想越難受,伏在妝台上痛哭起來。
直到房門被叩響,黎素晚才抹幹了眼淚,揚聲喚人:“進來!”
一個丫環進來了,是黎夫人身邊的,黎素晚眼睛一亮,連忙站起身,驚喜交加地道:“娘親願意讓我出去了麽?”
“是。”
沒等她高興,那丫環又一板一眼道:“夫人讓小姐快些收拾一下,她要帶您出一趟門。”
……
一輛馬車自黎府駛出來,穿過朱雀街,過了東市,又出城門,一路往西行去,馬車上,黎素晚放下車簾子,有些不安地問道:“娘,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黎夫人闔著眼,像是在閉目養神,口中道:“去燒香。”
“燒香?”
黎夫人睜開眼睛,看向女兒,神情緩和了些許,道:“近來總覺得十分不順,不知是不是犯了太歲,娘帶你去道觀裡看看,能不能請道長寫個符,幫忙化解一二。”
黎素晚見她表情如從前一樣,不複那一日的暴跳如雷,顯然是氣已經消去了,不禁大松一口氣,笑道:“娘親說得有理。”
她親昵地挨著黎夫人坐,討好地道:“娘,我這些日子已經知道錯了,我和表哥真的沒有什麽,那天是他佑我去假山下,說有事和我說,我便去了,真的不是我自願的,我向您發誓,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和他說一句話!”
“你知道就好,”黎夫人有些欣慰,道:“那宋凌雲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千萬不要被他騙了,下次他再來見你,你便告訴娘,娘派人把他打出去。”
黎素晚乖乖點頭:“女兒知道了,一定聽娘的話。”
一番話下來,母女之間的隔閡看似完全消弭了,黎素晚粘在黎夫人身邊又撒起嬌來,親親熱熱地說話,黎夫人也如往日那般回答她,然而黎素晚並不知道,她一只手藏在袖中,捏著一張陳舊泛黃的紙條,上面寫著幾句批文和生辰八字,赫然是從前為她批命的高人所留。
馬車行駛了整整大半日,路上幾乎都未停歇,才終於趕在下午的時候,抵達楚山下,五仙觀就建在山腰處,看著那頗為險峻的山勢,黎素晚有些不情願,道:“娘,咱們一定要在這個道觀上香嗎?看起來好遠。”
黎夫人卻道:“這道觀裡的道長都很厲害,畫的符也靈。”
黎素晚沒辦法,只能跟著黎夫人一起上山,山中頗多蚊蟲,路也不好走,等爬到道觀時,她的腳都要起水泡了,黎夫人讓她先歇一歇,自己先去了三清殿,一個小道童正在打掃,見了她來,急忙道:“善人,是要上香麽?”
黎夫人卻道:“我找洞虛道長。”
那小道童執著拂塵,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打量她,道:“大師伯在清修,善人找他有何貴乾?”
黎夫人笑了笑,道:“許多年前,洞虛道長曾為小女批過命,如今我想請他再算一次。”
她說著,從袖中取出那張紙條遞過去,那小道童接了,看了幾眼,道:“善人稍後片刻,我去問問大師伯。”
他小跑著走了,黎夫人在殿裡等了許久,那小道童才回來,把批文交還給她,道:“善人,大師伯說了,一個生辰八字他只批一次,既然從前給您批過,那便不算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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