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催眠2
他也死命地掰開她的手指,沒有看她一眼,徑自上樓了。
“莫北,你不要上樓,媽求你了。”伍佩珍衝著莫北的絕情背影放聲哭喊。
“我不會跟你們一樣瘋的,我要救我的女人。這個家是監獄,只有你們才心甘情願呆在這裡承受變態的折磨。”
莫北冷冷地道,他始終沒有回過頭看伍佩珍一眼。
“救命啊!”
莫楠的喊聲蟄疼了莫北的心,他很堅決用力一腳踹開書房的門。
瞬間,兩父子對峙著,各不相讓。
“我會滾出這個家的,我一定要帶她走。”看到莫楠的傷,莫北的心眼更是竄起了難以熄滅的怒火。
要不是他及時趕到,後果真不堪設想。
如果一個男人就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根本不配說愛。
一雙可怕的眸子正陰厲地盯著莫銘光看,不管不顧,強硬、氣勢更勝一籌的莫北抱著莫楠走了。
他們再也不要回到這座悲涼的監獄,就讓他們在這裡互相折磨至死吧,對這個家,他已經被折磨得死心了。
“你們可以走,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的,我要玩死你們。”冷硬的嘴角滑出弧度,莫銘光極幽怨地放狠話。
梁婉婉不要他了,就連那張酷似她的臉也不要他。
得不到,那就恨吧。恨著,他才會好過些。
莫北猶如一片汪洋中的一塊浮木,莫楠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她的頭深埋在他的溫暖懷抱哭泣。
“莫楠,不要怕,我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的。”
樓下的伍佩珍也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她的心五味雜陳。
她心裡的怨和恨整整折磨了她三十多年,她已經分不清什麽是對錯了,她只覺得是這個家虧欠了她。
對的,這個家沒有一絲溫暖,只有互相折磨、只有一己之私的涼薄。
兒子的離開是對的,可是,她已經不能回頭了。
伍佩珍木訥地上樓了,她的神情異常的平靜。
秦子珂躺在舒適的沙發上,她接受了裴醫生的催眠,她也在努力地回想著十多年前那宗血案的情形。
“媽媽在哄我睡覺,突然,我們都聽到了客廳裡的爭執聲。爸爸很氣憤地說了一句:我不允許秦氏替毒販洗黑錢,這是犯法的,倘若你們不終止,休怪我沒有情面講。
後來,媽媽讓我自己睡,她下樓了,去看究竟。沒多久,我聽到了傭人的叫聲,所以,我爬了起來。蹲在二樓欄杆處的我,看到一個男人拿著槍指著我的父母,他對著他們連開兩槍。射殺點在前額,爸爸媽媽當場死亡。
我很害怕,屏住呼吸,並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不讓發出任何聲音。傭人對著男人求饒,慢慢地,她挪到警報鈴,敲響了警鍾。隨即,那個男人也把她殺了,同樣是頭部中槍。那個男人一直背對著我,我看不清楚他的臉,但看清楚了他握槍的右手有六個手指,他的尾指上還比平常人多出一個小指頭。
殺了人後,別墅裡的警報也響了,他快速收回槍,是想離開了。他轉過身,看到了蹲在二樓欄杆處的我,他是……他是……”秦子珂的額頭滲滿了細密的汗珠,她的情緒很是激動,還帶著夢境的害怕。
她胡亂地搖晃著頭,雙手更是抱著頭。頭很疼,她很想很清那男人的臉,可是,每每到了這裡,她就想不下去了。
“子珂,別害怕。你可以睜開眼了,我們的看診先到這裡。”
聽到裴醫生的柔和聲音,驀地,秦子珂睜開了驚恐的雙眸,她本能地卷縮在沙發上,目光呆滯。
每看一次診,近乎要了她的命。
裴嬰一邊看著記錄板,一邊抿了抿唇。
一旁陪著的席耀司也微微擰眉,他抽了幾張紙巾替秦子珂擦試額頭上的冷汗。“子珂,不要急,我們慢慢想。你是不是害怕,因為你的替意識裡是認識那個男人的?”
秦子珂點了點頭,她認識那個凶手的,只是,她怎麽的就卡在了那裡,每一次想看清他的臉,她的頭就疼得厲害。
“子珂,你已經有進步了,別糾心了。”裴嬰柔聲安慰幾句。
席耀司看得出裴醫生的神情有些凝重,他也知道要讓秦子珂恢復那段記憶是挺不容易的。
“裴醫生,有什麽話不妨直說吧。”
“從我替子珂看診的時候,我就發現她的記憶被清洗過,但是,並不能將她的潛意識去除。所以,在相似的雷雨天氣,她的潛意識都被激了出來。她會害怕,是出自她的本能。子珂,你還喜歡畫畫嗎?”
秦子珂瞼下眼瞼,畫畫?她已經很久沒拿過畫筆了,她還會嗎?
提起畫畫,席耀司滿心的自責。都是因為他,她才會拿不起畫筆的。他凝望秦子珂的眼神除了深情的溫柔外,還有心疼的懊悔。
看得出秦子珂的糾結神情,裴嬰的嘴角卻揚起一道弧度,“子珂,下次我們看診,你手裡拿著畫紙和筆好不好?你想起那個人多少特征就畫多少,一點一點拚湊,會呈現那個人的畫像出來的。不要灰心,我相信你可以的。”
輕輕顫了顫濃密如扇的長眼睫,秦子珂輕輕點了點頭。
她還可以嗎?可是,她沒有信心。
秦書錦的司機方鵬解押回港城了,林穆立即給他錄了一份詳細的口供,並把他安置在一個住所裡,由警員二十四小時保護。
林穆向上級申請了拘捕令和搜查令,接著,拿著手令的他們趕往蔣氏集團,請蔣國榮回警局協助調查。
一早,蔣國榮的眼皮就莫名跳得厲害,當林穆帶著警員出現在他的總裁辦公室時,他猛地的一愣。
“蔣先生,這是拘捕令和搜查令,請你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XX年XX月XX日事發在濱海路17號別墅裡的槍殺案,你現在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的所有證詞將來會做呈堂證供。”
林穆英氣凜凜,濃眉大眼黑白分明,他把白紙黑字的拘捕令和搜查令揚在蔣國榮的面前。
“好,我跟你們回去。”
蔣國榮皺著眉,他自覺伸出雙手,隨即,冰冷的手扣套住他的雙手。警員給他戴上黑頭罩,隨後才把他押上警車。
“爸,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聞訊趕上來的蔣智傑難以置信這一幕。
“智傑,什麽都不要管,你通知錢律師到警局來,爸爸不會有事的。”臨走前,蔣國榮吩咐道。
發生這樣的事,蔣智傑覺得天都塌下來了,他的爸爸怎麽可能涉嫌殺人,一定是警方弄錯了。立即,他通知錢律師,而且和他一起到警局了解情況。
坐在警局的詢問室裡,蔣國榮一直沉默,他在等他的律師來。他的神情凝重,他想不到林穆竟然申請到拘捕令來抓他。
沉默了十多年的秦家血案竟然再浮出水面,難道,是秦子珂已經記起那晚的情形了嗎?
既然蔣國榮沒有開口說話,林穆和其他警員也坐在詢問室裡很有耐心的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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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蔣國榮的律師錢卿來了,他給他使了個眼神,他才開始接受林穆錄口供。
“蔣先生,我們現在就開始問訊。”頓了頓,林穆的犀利眼神瞟了一眼蔣國榮,在他點頭之後,問訊正式開始。
“蔣先生,請問XX年XX月XX日晚上的八點半到十點,這個時間段你在哪裡?”
“我在秦園做客,晚餐結束後,我和秦百川上了書房,我們在那裡一直下棋,一邊聊公司的事務,我大概十點半才離開秦園。”蔣國榮沒有一絲心慌,他的神態都很正常。
“我們警方找到了秦書錦失蹤多年的司機方鵬,他是在事發前離職的。據他的口供,在事發前,他曾經在書房裡看到你和當時擔任秦氏集團總裁的秦書錦發生爭執,而且吵得相當嚴重,你還揚言要整死他。
他聽到了你們的談話內容,因為害怕會遭到殺身之禍,所以,在事發前,他先離職了。也因這樣,他才得以逃過一劫。”林穆如鷹般銳利的眼神深鎖住蔣國榮的神情,希冀能看得出一絲端倪。
“林高級督察,你注意你的用詞。在沒有充足的證據指證下,請不要說一些毫無根據的猜測來影響我當時人的言語。我會記下的,將來到了庭上呈交給法官。”錢卿微微皺眉,立時,他嚴詞抗辯。
“錢律師,我很理解你維護自己當事人的那份心意,我說的不是空穴來風,我在引述證人的口供。”自信自傲的林穆無謂地聳聳肩,抗辯之後,他絲毫不受到影響,繼續盤問蔣國榮。
“據方鵬說,在你和秦書錦的爭執中提到秦氏集團的帳本,他直指你做假帳,他發現了。當時的蔣先生是擔任秦氏集團的財務總監,是嗎?”
“我的確是秦氏集團的財務總監,但絕對沒有方鵬所說的假帳這回事。每一年,秦氏集團的帳都接受審計署核實過的,怎麽可能有錯。秦氏集團也一直是港城的納稅大企業,包括你們在內,很多人都是它養的。林高級督察,別浪費了納稅人的錢哦。”
蔣國榮的語調輕緩,更有鄙薄之意。
“方鵬的口供還提到秦書錦發現你在替毒販洗黑錢,他讓你終止,他不想把秦氏變黑。蔣先生,你怎麽解釋?”
“林穆高級督察,沒有這回事。秦氏一直做的都是正當生意,從沒給任何毒販和涉黑的洗過黑錢。我之所以和秦書錦起爭執,是因為我們賭馬中獎了,他想私吞那筆獎金,所以,我一氣之下才會和他吵起來的。
後來,在秦董事長的積極勸說下,最後,他也同意把我應得的那筆獎金還給了我。之後,我和他再也沒想過任何爭執。沒多久,便傳來了他遇害的消息,這我也挺震驚的,也覺得惋惜,天妒英才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