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最後,不管是天師還是妖,都挑了很多自己喜歡的東西。
這些東西都是陰器,年代久遠,很多連人類的記載都沒有的,十分難得,對於天師而言,陰器的用處更大,可以更好地配合天師的術法。
雲修然和米天師都挑了幾樣自己合適的陰器,例如雲修然拿了一盞八寶琉璃燈,米天師挑了一個陰陽煞羅盤之類的。除了挑自己用的外,他們看了看,順便也挑了一些其他天師比較有用的收起來,這些都是針對于天師的術法神通的輔助法器。
至於羅戀這群妖,自然是找自己喜歡以及用得上的寶物,倒也挑了不少,算是皆大歡喜。
米天師拿一塊紅布將一堆陰器包著,回到奚辭他們這邊,朝他笑道:「奚老大,你不挑兩個回去麼?」
「不用了。」奚辭很乾脆地說,「如果我有什麼需要用的,從你們那裡拿就行了。」
米天師:「……」
好吧,奚展王這話還真是挺符合他平時的行事風格,每次他們一起行動,要是遇到什麼好東西,他從來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去搶,一副非常不屑的清高樣子,襯得其他人和妖都是一副沒見過事面的,讓人忍不住對他氣得牙癢癢的。
可最後時,只要他看上眼的東西,不管被誰挑了,最後還是得乖乖地送過來給他。
這裡的陪葬品非常多,就算這群人像蝗蟲一樣搜刮,能拿走的也不到十分之一,剩下的那堆東西放著,依然讓人眼熱不已。
不是他們不想帶多點,而是這些人心底有數,既然這修羅墓是有主人的,而且主人可能還沒有真正的死亡,自然不能太過貪婪,以免惹得主人不快。所以這些人拿的時候,都是有控制在一定的數量,算是看奚辭的臉色行事吧。
「這修羅墓的主人真有錢,到底是哪路的鬼神?」羅戀忍不住感歎道,「怪不得有人想要打它的主意,先不說它的作用,單是這些陪葬品,就足以讓人心動冒險了。」
米天師和雲修然忍不住看向奚辭。
奚辭拉著郁齡的手往前走,穿過一間又一間的宮殿,漫不經心地道:「閉嘴!」
羅戀噎了下,看了他一眼,果斷閉嘴了。
其他的妖見狀,也不敢吭聲。
妖雖然有很多被天師所惡的習xin,但有一樣習慣非常好,就是強者為尊,識相,不會去做不量力的事情。
雖然奚辭沒有明說,不過米天師從奚辭的態度中察覺到他對這修羅墓主人的事情並不願意多說,不禁在心裡琢磨著,這修羅墓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不管是從這墓的規模還是從它的陪葬品中都可以看它的不凡。
既然如此不凡,那些被送來的鬼面人又怎麼說?難不成這修羅墓的主人其實不方便出面,所以才會在他們進來時,趁勢找上奚辭?
米天師猜測,不過也只是猜測。
穿過重重宮闕,終於重新回到一條通道,就聽到一聲篤篤篤的聲音傳來,眾人立即警醒地看去,只見一個黑影出現在前方,帶著一股腥風,飛快朝他們撲來。
奚辭走在最前頭,在那東西快到面前時,快准狠地一腳將那撲來的東西踢飛了。
那東西砸在牆壁上,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音,空氣中也流動著一種腥臭的味道,定睛一看,便發現這是一只妖物,被奚辭一腳踹得身體皮開肉綻,腥黑色的血迸了出一類。
「是青鳳。」羅戀沉著臉開口。
青鳳是這次跟著他們一起進修羅墓的妖,後來被在陷阱中受了傷,被鬼屍抓住拖走了。雖然知道她的下場一定很不好,可在這裡看到她現在已經變成了墮落的妖物後,眾妖心裡都很不快活。
郁齡也忍不住看去,就著那輪廓能看出那東西的原型,像是一只香獐,只是全身都覆蓋著黑色發膿一樣的疙瘩,看起來十分醜陋。這是她第二次近距離接觸這種墮落的妖物了,不由想起奚辭的話,如果當初他沒有吸她的血,撐不過去,也會變成這種墮落醜陋的妖物……
羅戀親自將那個叫青鳳的墮落妖物殺了,做完這事後,她的心情明顯不太美妙。
「羅姐,不用難過啦,青鳳以前不是常和你搶男人麼?她死了,就沒有妖和你搶啦,你應該高興才對!」一只妖安慰她道。
羅戀聽了踹了那只不懂說話的妖一腳,「滾蛋!哪天你死了,我也對你的敵人說你死得真好,終於沒有人和他搶妖女了。」
那只妖嘿嘿地笑了下,轉去和米天師說話。
雲修然神情冷然,像是瞧不起這些的妖的作派,托著一盞引魂燈,施施然地走在他們後頭。
通道曲曲折折,費了一番功夫,眾人重新回到了修羅墓的中心。
回到中央的高臺時,就見在場的人少了一些,而那承臺上的大鼎處,已經沒有人去研究它了。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不在的人,估計也是離開這裡了。
左逸等人坐在一旁休息,其他人或坐或立,守在旁邊,防止有什麼意外發生。
聽到聲音,左逸睜開眼睛,看到米天師他們回來,沒有受什麼傷,鬆了口氣。等見米天師將一個紅布包著的東西擲到面前時,他還有些莫名其妙,直到瞥見紅布一角裡的東西,頓時吃驚了。
「這些是……」
「對,都是陰器,這修羅墓中的陪葬品,我覺得有些東西不錯,就挑了一些。」米天師一屁股坐在他身邊,面上帶著笑道:「左叔,看來這裡的情況有些不太妙,不過收穫倒是不錯。」
左逸皺眉問道:「什麼情況?」
米天師低聲將從奚辭那兒聽來的事情和他說了。雲修然盤腿坐到他們旁邊,將兩人擋住,杜絕了另外一邊尹昱棠等人探查的視線。
他的神情冷然,沒人能從他臉上看出什麼,而米天師又慣是個油滑的,再嚴重的事情也能讓他說得妙趣橫生,那邊的人伸長了腦袋也沒法看出什麼。
「他們去了這麼久,不知道有沒有找到什麼。」一道聲音小聲地道。
尹昱棠神情冷淡地道:「找到又怎樣?」
「找不到,我們不是白來了麼?」那人壓低聲音道,「別忘記了,黑老大讓我們進來時可是說了,這裡應該還有十幾年前送進來的人。」
說到這個,他打了個哆嗦,自然是知道被送進來的人會變成什麼樣的。
尹昱棠目光微轉,面上卻是一片冷淡,「說是這麼說,誰知道會不會早就死在這修羅墓裡了?」
那人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也有些暗氣,要不是上頭的人讓他們配合尹昱棠的行動,哪裡會聽他的安排?
他們能進修羅墓,可不是靠這小子才能進,而且這小子在異聞組臥底了這麼久,壓根兒就沒有撈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這次還暴露了,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那人心裡腹誹著,也不想在異聞組和那些妖面前讓人看笑話,哼笑道:「不過這次異聞組的人也折損了好些,算是扯平了,只有這些妖真是討厭,一群貪婪的妖。」語氣中有著輕蔑。
尹昱棠微微皺眉,依然沒有開口。
那邊左逸聽完米天師的話後,心中起伏不定,最後說道:「如果奚展王說的是真的,異聞組盡力吧。」
這盡力的意思有盡力破解那些鬼面人背後的勢力,甚至務必要將這修羅墓送回陰間去。只是要送回去談何容易,到時候,少不得要出動異聞組的那些強者了,以在場之人的實力,不足以能做到。
這修羅墓的存在始終是個隱患,不能放著不管。
郁齡打了個哈欠,心裡琢磨著現在多少點了,估計是下午了吧,從他們進入鬼墓到現在,差不多要過去一天了。
然後就聽到一道清潤的聲音道:「你再睡一會兒,等睡醒時,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郁齡頓了下,抬頭看向坐在身邊的男人……男妖,對上那雙色澤濃豔的紫眸,裡面蘊著笑意,那笑像一縷清泉碧波,柔柔地在心湖蕩漾開,彷彿連那讓人心悸的紫色妖紋都變成了心湖裡生根瘋長的水草。
直到被他熟練地攬住腰摟到懷裡時,她的臉壓在他的胸膛上,隔著衣服能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和人類的心跳聲也沒什麼不同,都是一種有血有肉的生命……
木了會兒,直接閉上眼睛睡了。
再次被叫醒時,她仍是控制不住朝那張妖異的臉一拳呼過去,早上的那一幕再次出現。
意識恢復時,她才看清楚面前這張妖異之極的臉的主人是誰,十分坦然地收回了被他抓住的手,撕開一張濕巾紙擦了擦臉,冰冷的紙巾刺激著臉皮,讓她瞬間清醒了。
這裡沒有時間可以記錄,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習慣xin地摸出手機來看了下,手機的電還是滿格,但卻是黑屏,壓根兒沒有顯示。
「吃點東西。」奚辭說道,將一瓶果汁和一盒慕斯蛋糕遞給她。
郁齡看著那像新鮮出爐的慕斯蛋糕,不禁奇怪地道:「哪裡來的?」
「裴郎給的,裴郎是那邊的那只狼妖。」
郁齡轉頭看去,就見不遠處和羅戀坐在一起說話的一個男妖,頭上有一對狼耳,長相非常地有男人味,臉上的妖紋顯得粗獷xin感。不得不承認,妖真的長得非常地出色,很少有普通人能比得上,就是這長相太妖了。
不知出於什麼心態,奚辭繼續道:「裴郎喜歡吃人類做的各種甜點蛋糕,他交了一個人類的女朋友,他的人類女朋友開了一家西點蛋糕店,裴郎就是因為這樣,才要死要活地求著和她交往……這次進鬼墓,裴郎帶了很多蛋糕進來,特地用一個保鮮箱裝著,放了冰塊保鮮,一起帶進來……」
小廈言情小說
郁齡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長得非常有男人味的狼妖,一時間有點兒說不出話來。
不過這慕斯蛋糕確實好吃,甜而不膩,就算她現在沒什麼胃口,也忍不住慢慢地將它吃了。
其間那只狼妖好像感覺到她的視線,特別是看到她正在吃他女朋友給他做的蛋糕,一臉幽怨,然後被羅戀一巴掌拍了過去,說他沒志氣。
「你這衰貨!」羅戀恨鐵不成鋼地道,「剛才好處沒少拿,給奚展王幾塊蛋糕又怎麼了?要不是奚展王,你能拿到這麼多東西?」
裴郎撓撓腦袋,頭上的兩只狼耳也抖了抖,有些委屈地道:「那是我女朋友特地給我做的,最後一塊了。」
「等出去後,再讓她做就是了。」羅戀不以為意地道。
裴郎歎了口氣,說道:「好吧,疼女人的男妖總比不疼的男渣好!」說著,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羅戀額頭青筋突突地跳著,「你那什麼眼神?」
「你知道的,羅魄王就是個男渣嘛,大家都懂。」裴郎老實地說,語重心長地對她道:「妹子,三條腿的男妖不好找,兩條腿的到處都是,幹嘛死扒著他不放?聽說羅魄王最近又和白兔那妖女好上了,都好到他的牀上了,這種男渣不要也罷。」
他這邊打抱不平,誰知羅戀鄙視地看他一眼,「好上就好上唄,反正老娘也是在用他,他也就那玩意兒能用了,等哪天用膩了,就直接將他踹了,找更好的。」
說著,挺了挺胸前xin感的肉球,彷彿在說,憑老娘的姿色,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裴郎:=口=!他果然是腦抽了才會聽女朋友的話來勸這只沒節操的狐狸精!
郁齡吃完一塊蛋糕後,忍不住問道:「他女朋友知道他是妖麼?」
奚辭:「……我不清楚。」看著她平靜的面容,他想了想,直接將裴郎叫過來。
裴郎不知道奚辭叫自己做什麼,不過先前在那宮殿裡得到了幾樣挺合心意的陰器,都是他想要送給女朋友的,覺得都是靠奚辭帶路才得到的,所以對這位妖王的態度非常好。
「奚老大,有什麼事麼?」裴郎憨笑問道。
奚辭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又暗暗看了一眼郁齡,覺得裴郎這廝長得不如自己,頓時滿意了,問道:「你是怎麼和你女朋友認識的?你女朋友知道你的身份麼?」
裴郎奇怪地看他,他是羅魄王的手下,和奚展王毫不相干,平時也沒有什麼交情,他怎麼會關心起自己的事情來?
雖然納悶,不過仍是道:「我們五年前就認識了,當時她畢業,自己開了一家蛋糕店,我就住在附近,天天都能聞到烤蛋糕的香味,可那些蛋糕卻是限量賣的,我饞得不行,只好親自去找她讓她每天多烤一些……」
裴郎雖然是只狼妖,卻沒有學到狼的兇狠狡猾,反而給人一種憨憨的感覺。不過再憨,這也是只正宗的妖,為了一塊蛋糕,也是花了很多心思的。他天天蹲到人家蛋糕店門前,最後不要臉地纏上人家做蛋糕的老闆娘,這事情甚至還驚動過羅魄王。
最後那蛋糕店的老闆就被他不要臉的精神感動了(?),免為其難地和他交往。
「剛開始她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沒想過要告訴她。後來她知道了,直接和我分手了。」說到這裡,裴郎憂傷了。
奚辭:「……」
奚辭後悔將他叫過來了,恨不得一腳將他踹飛,媽蛋!這只狼真是沒魄力,人家鬧分手他還真的分了,有這麼沒膽色的妖麼?虧他還是吃肉的,竟然沒有一點血xin!
裴郎憂傷了會兒,很快又振作起來,笑呵呵地道:「不過我們在一起將近三年了,雖然分手了,但她對我的感情很深,我再用點苦肉計,她心疼我,最後我們又複合了。」
奚辭:「……」
奚辭發現郁齡的目光落到他先前說受傷的地方,頓時身體一僵,更想將這只討厭的狼妖踹走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沒點狼的血xin!
「那你們怎麼現在還沒結婚?」郁齡問道,想到一個可能,「難不成你只是因為她做的蛋糕好吃,所以只打算和她交往?」
裴郎發現奚辭一臉殺氣騰騰地看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奚展王了,不禁有些委屈,說道:「她沒說過要結婚,所以我以為她不想的,我們只要一直在一起就行了,去年聖誕節時,我們一起過聖誕,在街上看到有人求婚,我也向她求了,但她後來朝我的臉踹了一腳,沒答應。」
說著,可憐巴巴地摸摸自己的臉,一臉鬱悶。
奚辭聽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將他老婆摟到懷裡,摸著她的小蠻腰,對比裴郎的苦逼,覺得自己和她才見了幾次面就結婚了,不禁在裴郎面前生出了幾分優越感,覺得裴郎這張臉也不是那麼討厭了。
郁齡瞅了瞅他,問道:「你當時是怎麼求婚的?」
「當時……」
等聽完裴郎說他的求婚過程,奚辭嗤嗤地笑著,郁齡則默默地想,怨不得他女朋友直接朝他的臉踹了一腳,要是她,她也要將這男妖揍一頓才解心頭之恨。
奚辭卻聽得有點羡慕,當時他沒有求婚,因為求婚的事情被郁齡承包了,他當時想著先結婚再說。結婚了,以人類社會的規矩,人也就跑不掉了。
裴郎走後,郁齡捧著果汁默默地喝著,神情平靜,沒人看得出她心裡在想什麼。
等她喝完果汁,奚辭便站起身,對她說道:「我們走吧。」
那些一直在關注他的人發現他的動作,心中一動,見他拉著人朝著那放大鼎的承台走去,紛紛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