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顯然,傷口對倪桐來說更嚴重。
倪桐經紀人快瘋了,掰著她的臉來回地檢查,又恨又惱道:“馬上就要表演了,你這時候在這打架,等會怎麽上台?你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趕緊走,冰敷一下!”
然倪桐不說話,只是氣極地看著面前的人,眼底血絲遍布,胸口上下起伏。
可就算有再大不甘又能如何是好,她已經沒有可以胡作非為的底氣了,大家也不會將她關懷備至地呵護在手心,對她百依百順。
大家追捧的風向,已經轉到了林洛桑那裡。
氣憤難平的倪桐被經紀人帶走處理傷口,工作人員也隨朋友一起離開,走廊內重新恢復了安寧。
“剛剛還好好的,怎麽說打就打起來了啊,”小暖抖了抖肩膀,“倪桐發起脾氣來也蠻嚇人的哦。”
“她就是典型的扮豬吃虎,看起來鄰家女孩沒什麽城府,實際上心思深著呢。”嶽輝分析說,“但這時候打架太不明智了,起碼也等到演出結束再打啊。”
林洛桑:“……”
眼見睡也睡不著了,林洛桑便徑直前往舞台排練,把多余的冰袋給了先前的工作人員,隨後又是近一個小時的排練。
晚上,節目正式開始錄製。
林洛桑的表演服是一身極為輕便的衣服,保暖性自然是有點差,只能多貼幾個暖寶寶應付一下。
原來的繩子的部分也換成了更加美觀的綢帶,不會再有被勒到劃到的情況發生。
她今天的表演在比較靠後的位置,故而在等待時便看了看前面嘉賓們的表演。
大概是臨近決賽,生存賽的競爭愈發激烈,大家幾乎都拿出了最佳的狀態和曲目,每一個表演的水準都很高。
六個表演之後,輪到她上場,台下歡呼聲猛地熱烈了起來,說是全場沸騰也不為過。
歌曲開頭她選擇了較為誇張和帶有反叛感的節拍,輕易地抓住了觀眾的耳朵和好奇心,開頭的舞蹈是古典舞和現代舞的結合,寬大水袖中她羽衣蹁躚,輕盈飄逸。
每一處都完美踩點,力道與旋轉恰到好處。
等她背手坐上椅子時,忙於欣賞的彈幕這才熱鬧了起來――
【哇她跳舞也好好看!!】
【好仙哦,感覺下一秒就要飛出去了。】
唱詞的開頭是無數問題的堆砌:年薪收入、婚姻有無、體重幾位數、暖或冷白皮膚。
起初她只是狀似不經意而又置身事外地唱著,慢慢由淺入深,情感豐沛起來。
每一個問題都直擊當下的評判熱點,而每一個問句過去,身旁的伴舞就繞她周轉一圈,用手中的絲綢將她逐步地牢牢綁在椅子上。
身在其中的人就這麽被束縛起來,動彈不得。
綢帶自她的腰腹緩緩向上纏繞,到了胸口也不停止,反而愈發猖狂,像是要將人逼得窒了息才罷休,觀眾的心跳都不自覺加快許多。
終於,在絲帶纏繞到脖頸處時,她似是終於受不了般動了動身子,蹙著眉跟隨節奏銀唱:
世俗條條框框/誰來給我松綁
現實跌跌撞撞/何處是溫柔鄉
議論紛紛揚揚/束縛本能欲.望
節奏在此處驟然達到一個高點,鼓點漸漸密集時,林洛桑猛地掙脫開束縛,扯下綢帶對著鏡頭唱出最後那句:
不一樣/那又怎樣
綢帶驟然一揮掠過鏡頭,鏡頭再聚焦時,她手上的東西已然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鈴鐺。
她將鈴鐺綁至腳踝,繞著椅子起舞,聚光燈環繞在她周身,鈴鐺輕輕附和,步步生蓮輕歌曼舞,連仰頭弓足的角度都姿態萬方。
台下傳來斷斷續續的拍照聲,閃光燈此起彼伏。
由於收到的彈幕總是最多,林洛桑被戲稱為“彈幕吸鐵石”,此刻當然也不例外,成片的彈幕滾過:
【魔術!!又是魔術!!啊啊啊啊桑桑你把我變走吧我不想活了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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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被大家發現那我也就不遮掩了,其實……我不是人,我是桑桑繞著的那把椅子(RQ)】
【以前看的椅子舞都是性感掛的,原來還可以跳得這麽優美這麽仙,超出尋常定義了,點題!!今天也是細節桑桑nei!!】
【年薪收入、婚姻有無、體重幾位數、暖或冷白皮膚,都不能成為評判任何人的標準,是我喜歡的主題。】
當場表演當之無愧地成為全場第一,第二是阿怪,第三是希慕。
而倪桐沒有了節目組的加持,也落到了下位區,差點就要面臨淘汰,靠著之前積累的粉絲數才得以有驚無險地留下來。
林洛桑帶著喜訊順利回家,沒想到離開時裴寒舟在臥室,回去時他也在。
她站直地端詳了男人三十秒,咽下了想要詢問公司是不是真的沒事的想法。
當晚,二人相安無事地坐在牀邊各忙各的,一人一台電腦,林洛桑獨自沉醉在音樂軌道當中。
寫著寫著忽然想到了什麽,她轉頭看向裴寒舟:“在舟的主要研究方向之一是AI――對吧?”
男人垂眸,無語凝噎了半晌後才反問說:“……你現在才知道?”
“不是,我只是有個想法,”她舔舔唇珠,討好地笑了笑,小聲說,“裴老板那個……智能機器人能借給我玩兒一下嗎?”
而此刻,這句話落在男人耳邊,重點則偏向了另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