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這是一個三岔路口。
一條路是奚辭和郁齡帶著一群鬼面人氣勢洶洶地殺過來,一條路是米天師、雲修然和羅戀等妖帶著一群鬼屍狂奔而來,一條啥都沒有,不知道通向何方。
兩方人馬在岔路口遇見後,二話不說直接往第三條路奔去。
通道很寬敞,不過一時間擠了這麼多人和妖,還有後頭那群鬼屍和鬼面人,顯得擁擠起來。
米天師和羅戀看到奚辭都十分高興,特別是那些妖,看到奚辭時就像看到親人一樣,幾乎是熱淚盈眶,個個感動地叫了一聲奚展王。只是他們還沒來得及跑上去,就見米天師刺溜一下就躥到奚辭身邊了。
眾妖:好想戳死這只天師!
然後就聽那只討厭的天師大聲喊道:「奚老大,這些鬼面人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哪來的?身上的味道真臭!是不是你搶了他們什麼東西,所以他們追著你不放?」
奚辭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搶了又如何?」
米天師被那妖氣十足的眼神看得腦袋一縮,嘿嘿笑道:「不如何。」
羅戀加速上前,一把將米天師踹到一旁,自己跑上來,甩了甩三條火紅色的狐狸尾巴,說道:「奚展王,這裡有什麼寶物,你就提醒一句吧,省得我們找來找去的,真是麻煩。」
都被追成狗了,要是不拿點紀念品,死都不甘願。
「它們有主的。」奚辭說道。
羅戀嬌聲道:「咱們都蹦躂這麼久了,可主人卻總是不來,你說怎麼辦?」她眼睛轉了轉,繼續妹笑道,「反正現在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既然來了,拿一點當紀念品相信主人不會介意的吧?奚展王,你說是吧?」
其他的妖雖然沒有說話,不過心裡卻是認同羅戀的話。
羅戀這話其實也有試探的意思,現在活下來的,沒有一個是笨蛋,不管是人或者妖,對這修羅墓其實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他們彼此心知肚明,隱而不喧罷了。
奚辭沒理她,突然將手中的長槍往前一插,身體騰空而起,從這頭躍到那頭。就在他的身體落定時,郁齡抬頭看到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地面上組組裂開的一個黑色的通道,不知通向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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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和妖十分有眼色,見到他的舉動時,自然不會一股腦地往前紮,也是千般武藝都使出來,跳了過去。
後頭的那些鬼面人和鬼屍反應不及,有幾個錯不及防摔了進去,其他的看到後才跟著飛過去。
眾人繼續跑著,這種急速的奔跑下,就算是妖也累得夠嗆,只有郁齡掛在奚辭的肩膀上,懷裡抱著那黑匣子,看著悠閒不已,羅戀不禁對她羡慕嫉妒恨。
「平平都是母的,為什麼有些人就這麼好命,有些妖就這麼歹命呢?蒼天果然喜歡負我,我哪裡比不上一個乾扁沒味道的小丫頭了……」羅戀捂著胸口,喘得不行。
郁齡見她緊跟著奚辭,從她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她胸前的大胸器隨著奔跑時波濤洶湧,就像兩顆肉球在做上下起伏運動,很吸引眼球。還有那三條紅色的尾巴,在她身後張牙舞爪地招展,確實是美豔之極。
看了會兒,她用一種格外有誠意的語氣說道:「大概是因為你胸器太沉重了,就算有人想要扛你跑,也會力不從心,是不是?」
她轉頭朝後頭那些妖問道,一臉笑眯眯的,看著親切又可愛。
眾妖一個不慎,愣愣地說了聲是。
「所以你該減肥了,就從胸部開始減起。」郁齡總結道,語氣更誠懇了。
羅戀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後,差點沒氣死,回頭朝那些妖怒吼一聲「閉嘴」,就聽到一聲囂張的笑聲,甩了個眼刀子過去,發現是那叫米天師的討厭天師,覺得人類果然是一種討厭的生物。
通道盡頭是一扇門,奚辭第一個沖進去,緊接著是羅戀和米天師,雲修然和其他幾個妖隨後。他們沖進去時,後頭也有兩個鬼面人和一只鬼屍同樣沖進去了,那扇石門才緩緩降下來。
進門後,奚辭將郁齡放下,回身時手一甩,長槍貫進一個鬼面人的胸口,另一個鬼面人被雲修然和米天師合力一起擊殺了,羅戀等妖合殺了那只鬼屍。
解決了這些,眾人直接癱坐到地上,累得像條狗一樣喘氣,就算是平時十分講究的雲修然,此時也顧不得形象,坐在地上休息。
郁齡抱著那黑匣子,看了看羅戀等妖,習慣xin地蹭到奚辭身邊。
等蹭到他身邊後,她才反應過來,不禁猶豫了下,仍是選擇蹲到他身邊,從包裡拿出一瓶水給他。
奚辭坐在地上,抬眸看他,眉眼含笑。
因為這一路疾奔,加上戰鬥不歇,此時他的臉染上一層薄暈,汗濕了額頭,額際一些黑色的髮絲被汗水打濕後,有些捲曲在黏在他臉上,襯著那紫色的妖紋,瞬間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視覺之美。
他束起來的長髮發端那一截隨意地滑落到地上,烏黑如綢,與地上的漢白玉的地磚形成強烈的視覺對比,讓人恨不得掬起來,生怕弄髒了那黑髮。
郁齡默默地盯著他的頭髮一會兒,才轉過頭打量周圍的環境,很快便從那些擺放的陪葬品中發現這地方也是她來過的,一個像寢宮的地方,有很多華麗的陪葬品的地方。
直到所有人都緩過氣來,也開始打量周圍,等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後,一群妖興奮起來,他們這麼辛苦,就是為了來這裡找好處的。
米天師也很興奮,只有雲修然依然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看不出興奮與否。
「這些都是陰器。」米天師興趣極濃地道,「陰間的東西可十分難得的。」
羅戀已經帶著幾只妖去淘寶了。
米天師和雲修然沒動,除了某些寶物外,妖和天師的需要選擇不太一樣,倒是不用擔心大家共同看中了一樣什麼東西而搶的事情。
「奚老大,有興趣說一下剛才你們去哪裡了麼?」米天師一邊喝水一邊道,目光落到郁齡懷裡抱著的那黑匣子上,說道:「美女,這東西可以給我看看麼?」
郁齡看向奚辭,見他點頭,便將它拋給米天師。
米天師先是端祥了下,發現這黑匣子的密封xin非常好,感覺不到裡面的氣息。他又在黑匣子上摸索了下,找到暗扣,伸手進去弄了下,漸漸地皺起眉頭,攤手道:「打不開。」
然後將它丟給雲修然。
雲修然瞥了他一眼,也嘗試了下,發現這黑匣子打不開。
最後黑匣子轉回到了奚辭手上。
奚辭將它置於手間,一根手指頭頂著它,在手指間旋轉著,笑盈盈地看著米天師,也沒有隱瞞,簡單地將先前他們所經歷的事情和他說了,當然,隱瞞了郁齡在修羅殿中得到修羅目的事情。
那是郁齡的東西,自然是不用說的。
這次異聞組的天師進鬼墓的目的就是為了搞清楚它的情況,甚至為此折了好幾名天師進去。直到現在,聽完了奚辭的話,才明白這鬼墓中的大概情況,明白後,兩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情況比想像中的要糟糕一些,但又比想像中要好一些。
奚辭說完後,不再理他們,將那黑匣子塞到郁齡懷裡,伸手勾住她的腰,將她拖到懷裡,將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上。
這動作做起來格外的純熟。
郁齡:「……」
她猶豫了下,瞄了一眼米天師和雲修然,還是沒有推開他。
雲修然抱著一盞引魂燈,神情在燈光中有些明滅不定,冷聲道:「所以,有人用了一種術法神通,特地將一群生人送進修羅墓,最後使他們變成這種不人不鬼的東西?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術法神通?你知道對方是什麼人麼?」
奚辭瞥了他一眼,隨意地說:「我怎麼會知道呢。」
雲修然噎了下,同樣瞥了他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下顎微微抽緊。
米天師很不給面子地嘿嘿笑了下,笑完後,摸著臉嚴肅地說:「那三具石棺中,那具血色的骷髏是一種魑魅鬼煞,將一個鬼王的血肉一點一點地用特殊的術法壓縮,待過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天後,皮肉消失後,精華之血融入骨骼之中,使那骨骼鮮紅如血,這是一種很邪惡的煉鬼之術,以前聽說過,沒想到是真的,幕後的人還真是大手筆,用一個鬼王來煉煞,真是捨得。」
郁齡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特別是想起奚辭拿桃木針戳那血色骷髏的骨頭時的情況,原來真的是活的。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往奚辭身邊縮去。
「你怎麼知道這種邪惡的煉鬼術法?」雲修然眯眼看他。
米天師理直氣壯地說,「我祖爺爺告訴我的。」
雲修然收回視線,開始琢磨起奚辭告訴他的事情,整個人變得心事重重的。
比起雲修然的心事重重,米天師轉眼又笑呵呵的了,對奚辭道:「奚老大,這次的事情你功勞最大了,如果能解決這鬼墓的事,一定讓報組織,給你應有的報酬。」見對方不以為然,他又加了句,「你現在是有老婆的人了,可要賺錢養家啊。」
奚辭攬著懷裡人的腰,發現確實是這樣,很是愉悅地應了一聲。
作為老婆的郁齡:「……」
接著米天師又仔細詢問了下關于修羅墓主人和那石棺的事情,問完後,同樣在心裡琢磨了下,瞅了瞅雲修然那張冷冰冰的臉,又看看懷裡抱著老婆顯得事不關已的奚展王,哪裡不明白這只妖是要當甩手掌櫃。
修羅殿的主人肯定是許了什麼好處讓他處理那些鬼面人和鬼墓的事情,他懶得騰手,所以甩給異聞組。偏偏異聞組的宗旨是守護東方這片土地的安危,還真是沒辦法看著不出手。
過了會兒,就見雲修然瞥了一眼過來,便明白他同樣想明白了。
想明白這只妖的意思後,雲修然冷著臉,托著引魂燈去附近尋找能用得上的陰器。米天師不想留下來被糊一臉狗糧,同樣起身去淘寶,將空間留給這對專門虐狗的夫妻。
郁齡覺得他們哪裡虐狗了,壓根兒就不是這回事。
眼看著人都走了,郁齡默默地掙開他的懷抱,問道:「這黑匣子裡的東西是什麼?你也不能打開麼?」
奚辭盯著她,面上帶著微笑,這樣的微笑是她熟悉的,但是在這張妖美的臉上,原本應該顯得和煦溫柔的笑頓時變了個樣,怎麼看怎麼妖。
電視小說都是騙人的,妖就是妖,不管長得多好看,也仙不起來,透著一種妖邪之感。這是妖的真實寫照,要不然妖要混到人類社會時,也不會特地將妖力封禁起來了。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郁齡:「……」
見她默默地看著自己,一雙眼睛黑浚浚的,整個人可憐又可愛,奚辭歎了口氣,伸手將她抱到懷裡,用力地制止她的掙扎,柔聲道:「其實我一直是我,作為人類時,妖力被封禁了,所以看著像人類。」
但是骨子裡的東西是不會改的,妖依然是妖。
郁齡哦了一聲。
奚辭低首看著那黑匣子,說道:「這黑匣子裡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不過看那些鬼面人的反應,應該是很重要的,只要找著正確的方法,應該能打開。」
郁齡垂眸看它一會兒,便將它遞給他,說道:「你收著吧。」
他微笑著說了一聲好,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臉。
郁齡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木著臉任由他親。
這時,羅戀扛著一尊半人高的銅像過來,見兩人親熱的樣子,故意將銅像丟下發出一道響聲,挺了挺胸前的胸器,柔妹的聲音道:「奚老大,這裡的好東西挺多的,你的運氣果然不錯。」
奚辭瞥了她一眼,隨意地道:「路是郁齡指明的,她的運氣一向不錯。」想了想,又自豪地補充一句,「我老婆比你們都要好。」
羅戀憋屈地看了他一眼,看不慣他這副嘴臉,哼了一聲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