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意
翠丫早已站在鋪子門前等候,見到席雲芝,便趕忙迎了上去。
「大小姐,我天不亮便在這裡等候了,店裡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便是。」翠丫一改從前大咧咧的個xin,對席雲芝異常體貼的說道。
席雲芝也沒與她客氣,便讓她去後廚將碗盤分類擺放,又叫趙逸去將她前幾日定制的匾額取回來。
她自己則坐下埋頭寫著菜單,單子都是從前在席家鋪子跑堂的時候記下的,她雖然還不清楚張延到底有多少本事,便只寫了些一般家常菜色。
趙逸趕著牛車,將一塊碩大的黑底紅字匾額取了回來,木頭是市面上最便宜的楊木,一整塊刷上黑漆做背景,映襯的紅彤彤的字體越發鮮亮,席雲芝扶著梯腳,讓趙逸把招牌掛了上去,頓時就讓原本死氣沉沉的店面變了樣,最起碼配合著門前的酒番,更像是一家飯莊了。
名字她沒有特別去想,只是隨著城中其他酒樓的風格取了個『辛羅飯莊』的名,頗有與城東最大酒樓『新豐苑』叫板的意思。
正仰首看著自家招牌的時候,突然旁邊竄出一道吊兒郎當的人聲:
小廈言情小說
「喲,我還以為是多大的店兒,原不過方寸之地罷了。」
席雲芝回首一望,見是他,便淡笑著轉身迎了上去:「不是說考慮三日嗎?張師傅今日便來上工了?」
張延被席雲芝直戳自己心急,面上一愣,這才挑高著眉,故作輕鬆的說道:「我七你三的買賣,我總要來看著點不是。廚房在哪兒啊,帶我瞅瞅去。」
席雲芝聽他如是說也不動怒,倒是趙逸豎起耳朵在旁邊聽著,什麼叫我七你三?還未發問,卻見席雲芝對他招了招手,說道:
「趙逸,這是廚房新來的師傅,你帶他去後廚瞧瞧,有什麼需要置辦的,便來跟我說。」
趙逸應聲準備去了,卻聽張延又趾高氣昂的抱胸說道:
「別一口一個師傅的,我七你三,最起碼我也算個掌事的,沒有這個『掌』字的事兒我可不做啊。」
張延的口氣極其囂張,聽得趙逸牙根直癢癢,卻礙於夫人在場他不好發作,只好將詢問的目光看向了夫人,以為也會看到一張怒容,沒想到,夫人只是無所謂的笑笑,便順著張延的話說道:
「倒是我大意了,快些帶掌勺師傅去後廚瞧瞧吧。」
「……你,哼!」張延眉頭一皺,還想說什麼,卻在對上席雲芝一雙帶笑的眼眸時止住了聲音,憤憤的甩手轉身便要走。
卻見席雲芝也不阻攔,只是淡定的在他身後說了一句:
「你欠賭坊的債,明日便是最後期限了,五十兩銀子,就是跺你十雙手也夠了,你既不願來我店裡做事,那便算了吧,我另聘便是。」
「……」
張延的背影頓了頓,席雲芝也不等他做出反應,便將雙手攏入袖中進了鋪子,沒過多會兒,便見張延軟著態度湊了進來。
趙逸帶他去後廚轉了一圈,他也老老實實沒提什麼過分要求,只希望重新買一把趁手的菜刀和炒勺,席雲芝也就允下了。
讓張延試了幾道家常菜,味道果真是不錯的,趙逸更是捧場,竟然跑了一條街特意去買了一鍋白飯回來就著吃,邊吃還邊替出門辦事的韓峰歎可惜。
席雲芝吃了幾口後,便對鬍子拉碴的張延問道:
「你有什麼拿手的菜式?」
張延原本就喜歡吹噓,只恨沒什麼人願意聽,如今見有人肯問,當即口若懸河:
「蒸的,煮的,炸的,烤的,悶的,炒的,椒鹽的,我都拿手,想當年在宮裡,我一人伺候過五個宮的晚膳,主子們哪個不說好……」
席雲芝不待他說完,便搶先問道:
「烤雞,烤鴨行不行?」
張延一愣:「行,行啊,怎麼不行,我可是伺候過五宮晚膳的大廚,我……」
「行了,明日開始一個月內,你前十天烤十五只雞,中間的十天烤十只,後十天便只要五只,其他時候,家常菜隨點隨炒,可以做到嗎?」
「……」屢次被打斷話的張延覺得有些憋屈,但卻蓋不住心中的疑問:「席大姑娘,不是我說你,怎的還未開舖,你就自己先歇了勢頭呢?生意當然是越做越多的好啊。」
席雲芝但笑不語:「你只需照做便是。」
「……」
席雲芝乾脆讓張延住進了店裡,又另給了他五百錢,指派了些走街串巷的活計給他去做,張延這些年都在市井中打混,認識的叫花和混子不少,這些人尋常時候沒什麼用,還很惹嫌,但有些事還非得經由他們才能辦得成。
回到家中已是卯時,席雲芝緊鑼密鼓的開始燒飯,趙逸白日裡在店裡吃的很飽,便留在廚房給席雲芝打下手,不一會兒的功夫,席雲芝便做成了四菜一湯,醋溜茄子,肉末豆腐,肉丸子,紅燒土豆和一碗雞蛋湯。
在擺碗筷的時候,趙逸便去後院喊了步承宗和堰伯過來前廳吃飯,韓峰據說一早便被步覃派出去不知道幹什麼了,直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席雲芝便想收了他的碗筷,想著等會兒給夫君做的時候,留些給韓峰便是了。
誰料一轉身,便撞入了一個堅硬的胸膛,她鼻頭發酸的同時,卻也聽到幾聲不約而同的嗤笑聲,她下意識彈開,卻因為動作太猛,膝蓋處又撞到了身後的長凳,眼看就要跌坐下來,卻又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摟了起來。
熟悉的氣味撲鼻而來,席雲芝抬頭一望,果真對上夫君那雙潭水般深沉的桃花眼,她臉紅如霞,不淡定的說道:
「夫,夫君也在啊。」
「嗯。」
步覃冷著一張臉,在其餘三人窺探又好奇的目光中,淡定如斯的吃完了一頓晚飯。
倒是席雲芝不知道自己在害羞個什麼勁,總覺得爺爺,堰伯和趙逸的眼神總是在往她和相公身上轉,璦昧的讓她想鑽到桌子底下去。
吃過了飯,夫君便回了房,席雲芝白日在集市上買了些果子,先切了幾個給爺爺送去,然後又切了送去了房間,只見夫君已經換好了一身月白色的中衣,正從屏風後頭走出,端的是高華玉立,俊秀不凡,雖然臉上毫無笑意,卻更為其添了些疏冷氣質,叫人見了心喜,卻又不敢靠近。
見席雲芝愣在當場,步覃便主動向她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盤子,又將她額前的一縷亂髮夾在耳後,沒有說話,卻讓席雲芝的耳中產生了耳鳴現象,紅著耳廓垂下頭,稍稍避開了下他的手指,她便慌忙離開了房間。
一個人躲在廚房裡頭冷靜了好些時候,席雲芝才敢回去,見房間的燈火已經熄滅,知道夫君已經睡下,她便輕手輕腳的摸到了牀邊,藉著微弱的月光爬上了牀。
原想神不知鬼不覺越過夫君進到裡牀,她明明看準了空位處下腳,卻不料還是碰到了夫君的腿,她連忙收腳,可突然的動作竟讓身子失了平衡,直撲撲的摔倒在夫君身上,她鼻頭酸楚的同時,房間內也陷入了一種近乎凝滯的安靜。
待席雲芝回過神來之後,便手忙腳亂的想要趕緊從夫君身上下去,可暗夜中一雙炙熱的大手卻按住了她的後腰。
席雲芝只覺得自己與身下的人胸腹相貼,異樣的感覺瞬間席捲全身,她不知所措,將手伸到背後去拉扯腰腹處的大手,自己的身子則往一側閃避。
步覃感覺出懷中人的驚慌失措,黑暗中不禁揚了揚嘴角,故意將手鬆開,讓受驚的兔子滾到了裡牀,而他則順勢翻了個身,壓了上去,兩人姿勢不變,卻是換了方位。
銀色月光下,一雙帶著驚慌的黑色瞳眸深深的映入了他的心底,巴掌般大小的臉上蒼白的叫人心疼。
鼻尖呼吸著她散發出來若有似無的香氣,步覃只覺得下腹一熱,一股邪火自丹田蔓延全身,不管不顧,便壓上了那片早已佑惑他多回的唇,有些乾澀,但卻是軟甜軟甜的,他像是在品嚐著什麼珍饈,不忍大口拆吃,只想細細品嚐這道特別的點心。
席雲芝從未與人有過這般親密的接觸,自步覃吻上她雙唇的那一刻起,她整個人便已經呈現出了放空的姿態,她的夫君……在吻她,他吃錯什麼藥了嗎?
下意識的想要去推拒,可下一秒席雲芝的兩只手腕便被步覃壓制在身側,開始了漫長又香艷的戲碼。
如果說夫君新婚前幾夜的行為讓席雲芝覺得疲累,那麼今晚對她來說,可以用聲嘶力竭來形容,她從不知道,原來她就算不用主動,單單只是配合便能叫她累去了半條命。
真正動情後的夫君,熱的叫人害怕,好幾次她都差點暈了過去,卻又被他無情喚醒,夫君如餓極的猛虎,一直糾纏她到了天方魚肚白,才肯放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