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就隻帶走了弦歌哥哥。恐怕只有弦歌哥哥知道世子去了哪裡了。”青泉歎了口氣,羨慕地道:“我真羨慕弦歌哥哥,可以每年都和世子出去,而我們卻要守在這裡。”
“誰叫你沒弦歌武功好了。繼續回去練吧!世子說了,等哪日你打敗弦歌,他也帶著你出去。”青裳笑著道。
青泉哼了一聲,“我自然一定能打敗他的!”
青裳看著青泉笑了笑,歎息了一聲道:“我以前就想著只要世子能好好的,我們什麽都不求,如今上天保佑,世子終於好了。我們也不用再日日提心吊膽,生怕哪一日世子離我們而去了。”
“嗯,多虧了淺月小姐。”青泉點點頭。
“可惜淺月小姐是那麽個身份,若她不是雲王府的唯一嫡女的話,我到希望淺月小姐能嫁給咱們世子的。他們看起來言語不合,xin情也大不相同,我卻是感覺咱們世子和淺月小姐站在一起或者坐在一起的時候是最相配的。”青裳低聲道。
“我還希望呢!別想了。若是咱們世子喜歡,一定有辦法娶到淺月小姐的。若是不喜歡,我們喜歡也沒用。”青泉看著青裳,打趣道:“姐,你再操心都老了。弦歌哥哥會不要你的。”
“去你的,死小子,越來越不學好了!”青裳臉一紅,佯裝伸手去打青泉。
青泉立即躲開。姐弟二人笑鬧著離開了書房。
書房內雲淺月早已經一門心思撲在了書架的書上。她從第一排書架開始,一本本翻看起來,與腦中所接收的東西做一一對照。有些她腦中沒有記憶的書單獨挑出來,將腦中有記憶的書略過。
她沉浸在書中,不知不覺天又黑了。直到房間內再看不見什麽,但她沒有想離開的意思,對外面喊,“青裳,給我點一盞燈!”
“淺月小姐,您要吃飯嗎?”青裳問。
“將飯菜端來這裡吧!”雲淺月猶豫了一下道。
“好!”青裳立即去了。
不多時青裳拿了一顆夜明珠來,書房內霎時亮如白晝,雲淺月瞥了那夜明珠一眼,拳頭般大,她撇撇嘴,容景這家夥有的是好東西,她這麽成日裡在這些好東西裡泡著,也見怪不怪了。
“這顆夜明珠是王妃留下的呢!世子一直沒用,如今世子怕淺月小姐將眼睛看壞了。就將這個留下了。”青裳將一應所用準備妥當,問道:“淺月小姐,奴婢侍候您布菜嗎?”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你去休息吧!不用在外面守著我的。”雲淺月拿著手走到桌前坐下,對著青裳擺擺手。
青裳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雲淺月一邊翻著書一邊用膳。飯後,又埋入了書架中,直到困乏,便就在青泉搬來的那個軟榻上睡了。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她便也是這樣日日除了看書就是睡覺,再無別的事情。
接下來幾日,都是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雲淺月不知疲倦地沉寂在書中。幾十排的書架被她看得所剩寥寥無幾。而她早已經不知道進來幾日,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青泉和青裳擔憂雲淺月身體的同時,又是萬般絞盡心思地在她膳食上下功夫。
這一日,雲淺月終於將容景書房那幾十排書架上的書都略過了一遍,她放下最後一本,看向挑出來的那些沒看過的書,大約有一百多本,有幾本是古籍典藏,還有幾本絕跡的幾百年前遺留下來的傳記孤本,還有幾本有關醫術和毒術的書籍,頁面都極其陳舊,書頁都泛黃,還有幾本是用竹簡編纂的,顯然這些市面上少見或者淘不到而沒有被這個身體主人看過,再剩下的那些則是些奇聞趣事,市井的人物故事之類的,她將那百多本書掃了一遍,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對外面喊,“青裳,今日第幾日了?”
她想看看還有沒有時間將剩余這幾本書熟記腦中。怎麽也要對得起她這些天的辛苦吧!這些天她略過那些書,為的就是尋出這個身體沒看過的書來。如今找出來了,自然要看完。實在沒時間,她就搬走。
“回淺月小姐,今日第十四日了。如今午時剛過。”青裳在外面道。
“那好,你就將午膳端來這裡,我今日定能都看完。”雲淺月一邊揉著酸疼的肩膀,一邊對外面問,“容景回來了嗎?”
“回淺月小姐,我家世子還沒回府。”青裳道。
雲淺月蹙眉,想著容景那家夥幹什麽大事兒壞事兒去了?居然將她仍在這裡一連走了將近半個月還沒回來?她也懶得再想,開始端正姿勢打太極,以圖讓自己僵硬的胳膊腿活動開。
青裳聽不到雲淺月聲音,立即下去準備飯菜了。
吃過午飯,雲淺月繼續埋頭看那剩余的書,自然先挑選那幾本孤本和古籍來看。這回明顯腦中沒有記憶慢了許多,但她仗著過目不忘,再加上這些日子將這個身體遺留的記憶轉化吸收為自己的,如今遇到些艱澀難懂的到也略微一琢磨就能融匯貫通。
天漸漸暗下來時,雲淺月已經將剩余那幾本醫書毒術孤本和古籍看完。她見天色還早,也不覺得累,頗有興趣地拿起那些市井故事和小人書看了起來。這種小書以前在那個世界很早以前地攤上也是賣的,只不過後來隨著發展,越發的稀少了。如今沒想到容景這書房裡還藏了這麽多。她看了一本,覺得有意思,便又拿起一本,緊接著一本一本便放不下了。
就在天色全黑下來之時,雲淺月看不見了,剛要喊青裳掌燈,聽到有人走近門口,緊接著書房的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她一邊看著書一邊想著這個家夥終於回府了嗎?頭也不抬地道:“你回來的正好,給我點上燈!”
那人的腳步一頓,視線向這邊看來,並沒有立即動作。
“對了,我忘了根本就不用掌燈了,就將你那顆夜明珠拿出來。白日裡不用的時候我給你收進左側牆壁角落那個盒子裡了。聽青裳說是你娘留給你的,我可不敢弄壞了。”雲淺月又道。
身後那人依然沒有動作,視線卻是焦在了她身上。
“喂,你沒聽見嗎?一走半個月,你到變成聾子了還是啞巴了?”雲淺月眼睛焦在書上不離開,用力地睜著,她正看到一處有意思處,舍不得離開一分。
背後那人呼吸似乎亂了一亂,但很快又歸於平靜,還是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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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你站在門口搞什麽么蛾子?還不快點兒!”雲淺月有些惱,催促道:“快些給我掌燈,沒聽見嗎?”
雲淺月話落,那人終於動了,腳步輕淺地走進來,走到左側牆角處從盒子裡取出那顆夜明珠,書房霎時明亮如晝。他將夜明珠輕輕放下,緩步向雲淺月走來。
“你這半個月幹什麽去了?不聲不響的,不會幹什麽壞事兒去了吧?”刹那的明亮感覺讓雲淺月有些不適應,她閉了閉眼,再睜開,問道。
那人沒有言語,則是在她身後停住腳步。
雲淺月這才感覺出不對,看來她真是看書看的糊塗迷糊了。這人的腳步和氣息明明就不是容景,容景的腳步是輕緩優雅,即便看不到他的人,聽到他的腳步聲,也讓人感覺那是一幅畫卷在慢慢展開,而這人的腳步聲雖然也是輕,但卻是悄然沉靜,像是冬日裡簌簌而落的雪,容景的氣息是如雪似蓮,這人的氣息卻只是乾淨。
她想到這,猛地回頭看去。只見她身後的人果然不是容景。
那人是一名極為年輕的男子,看起來比容景要略微小一些。眉目乾淨,細看之下與容景有幾分相像,他身上穿的不是大家公子所穿的錦袍,而是一身蕭蕭白衫,白衫質地不算上乘,但貴在潔淨無瑕,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纖塵不染。腰間掛著一塊同樣剔透晶瑩的玉佩,再無多余點綴。
雲淺月看著那人,那人同時也在看著他。雲淺月眼中的神情是疑惑,那人眸中情緒朦朧如霧,複雜莫測,讓她看不清。似乎含了萬千情緒,又似乎什麽都沒有。
雲淺月被他目光看得不太舒服,彷彿他認識她一般,她抿了抿唇,試探地問:“我是雲淺月!請問你是誰?”
雲淺月話落,那人身子猛地一顫。
雲淺月見男子神情不對,暗叫了一聲遭,她大約說錯話了!
在這天聖朝中不認識她這個身體的怕是少,而她如今才來這麽些日子,認識的人可謂是寥寥無幾。她這樣一句話,豈不是告訴他自己不是真正的雲淺月?但話出口也收不回。她只能看著男子,反正靈魂附身這種奇妙的事情沒有靈隱神棍揭穿她的話,別人就算疑惑也沒有證據,奈何不得她的。
男子身子一顫之後,看著雲淺月,眸光劃過一絲刺痛。
雲淺月一怔,面上卻不動聲色,坦坦然然地看著男子。見他與容景有幾分相像,看來是容景的兄弟了。不過那日在她和容景被救出來的靈台寺後山別院門口她並沒有見過這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