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發佈時間: 2024-04-18 13:3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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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對於柳寒梅的處理, 其實也很讓周鵬程頭疼。

他是在大動蕩之前離開清水縣的, 在外面還待了好一陣才出事, 只是一直怕連累江玉和戈淵才一直沒跟家裡聯繫而已。

出事前, 他就在一次戰爭之後收養了柳寒梅,算下來這個養女帶在身邊也有十多年了。

周鵬程是一個果决的人, 但感情往往不是那麽容易算得清楚的,人心也不能自控,不然古往今來也不會那麽多悲喜交加和牽扯不清。

十幾年的感情,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斷則斷的。

更何况在周鵬程被打倒的那些年裡,柳寒梅也沒有因此劃清跟他的界限,甚至還去他勞改的農場看過他幾次,給他送過衣服和吃食,這都是沉甸甸的感情。

柳寒梅在戈淵這件事上的確是瞞著他做了不應該做的手脚,可因爲這個,他就要徹底否定這個人嗎?

周鵬程自己心裡其實是有點不忍心的。

也因爲這樣,雖然他怒極的時候說要斷絕跟柳寒梅之間的父女關係,但柳寒梅不肯回北京非要在湘城照顧他, 默默地盡著子女的孝心, 他還是有點心軟了。

一心軟,就沒有再出口趕人。

事情也就這樣了。

直到周鵬程要來戈淵這邊過年,想著柳寒梅和戈淵這邊的關係一直不鹹不淡的, 她自家也要回去公婆那邊過年才像話,這才非讓她回了京城。

沒想到,她竟然又回來了。

小年夜正是團團圓圓, 熱熱鬧鬧的時候,在這時候被柳寒梅找上門,葉婉清真覺得有點倒胃口。

特別是對上柳寒梅那張可憐兮兮的臉,還有她眼神和動作中無一不透露出來的哀求,彷彿她不答應下來就是虐待勞苦百姓的黃世仁,她更加鬱悶了。

葉婉清也做不了那麽絕,只淡淡把柳寒梅的後路給堵住了:「吃一頓飯倒是還算方便,加一雙筷子就行了,但晚上可沒有多餘的牀鋪安排了。」

戈淵直接不耐煩道:「你不是已經回京城了嗎,怎麽又跑我家門口了?還一副我們欺負了你,順便會對不起周老頭的樣子,演給誰看呢?」

「我……」柳寒梅深吸一口氣,收拾了臉上的哀容。

大過年的,她這一臉哀怨也的確沒人願意看,柳寒梅心裡發苦,但面上却扯出了一絲絲笑意:「多謝弟妹了。」

——

柳寒梅進了門,順手把自己帶來的禮物給送上。

她也算送得用心,知道葉婉清還有三四個月就要生了,給送了兩罐子奶粉,孩子出生的時候可以搭配著母乳喝。

另外,還有兩罐子非常有年代特色的麥乳精。

這東西是給葉婉清補身體的,胎兒六月份往上走就是使勁兒長大的時候了,母親營養不足可不行,胎兒都養不大。

除了這些,還有紅糖、桂圓和紅棗等,也有大白兔奶糖這樣討小孩子喜歡的東西。

柳寒梅的東西送得可謂是用心,葉婉清看著她一樣一樣往外面拿東西,眼睛裡是顯而易見的討好和忐忑,微微嘆了一口氣。

把東西收起來,葉婉清又恢復了一臉的笑容。

對於柳寒梅的加入,家裡其他人和周蓉也都有些詫异,不過大家畢竟都是大人了,喜怒不形於色,不會把情緒直接表達在臉上。

只有周蓉跟葉婉清在厨房一起到厨房端菜的時候,才悄悄捅了捅她的手臂:「你這大姑子不算難纏吧?我看著,怎麽覺得她有點賣可憐的樣子?」

葉婉清沒說話,只嘆了口氣,默認了周蓉的話。

這可不就是在賣可憐嘛。

不過也無所謂了,只是一頓飯而已。

幷且,嚴格說起來,柳寒梅是想從周鵬程那裡得到認同和好處而已,跟她和戈淵其實沒有多大關係。

也不是他們假清高看不上周鵬程的東西,只是因爲她和戈淵沒有把周鵬程的東西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他們兩人xin子或許不同,但都是心寬的人,也注重以誠待人。他們之前不願意和周鵬程接近也好,現在和周鵬程當家人一般處著也罷,都不是因爲周鵬程的東西,而是因爲他這個人。

只是因爲他們看到了周鵬程的誠意,可感覺到了他的關心,所以也想對周鵬程好而已。

至於柳寒梅能不能從周鵬程哪裡得到她想要的,或者周鵬程最後怎麽處理,那就是周鵬程自己的事情了。

周蓉却有些替葉婉清不平:「我覺得吧,你還是得多個心眼。那種人能屈能伸,又那麽能委屈自己,誰也不知道她最後會做出什麽事來。」

葉婉清笑著點頭:「我會注意的。」

她不願意在這種話題上多說,不然心情會越來越不好,直接轉移了話題:「都快要開飯了,還沒有看到猴子和沈薔兩個,也不知道他們到哪裡了。」

「可不是?」周蓉跟著看向院門口,然後就眼睛一亮,笑著道,「他們來了。」

「真的?」葉婉清跟著探身,往院門口看了一眼,頓時也笑了。

——

小年夜的晚飯,戈淵家很熱鬧。

因爲來家裡吃飯的人多,所以戈家小年夜晚飯吃得比較晚,晚上八點鐘才開飯。

大大的堂屋裡燈光亮堂,溫暖又明亮。

兩桌飯將偌大的堂屋給占得滿滿的,桌子只能擺在房間裡的兩個對角,加上椅子一挪動,過個身都要踮起脚尖收個腹。

這擁擠的程度,對葉婉清這個大肚子就有點不友好了。

畢竟她的肚子是怎麽也收不起來的那種,裡面揣著一只正在努力長長長的小崽子呢。

好在她是重點照顧對象,只端了一兩個菜上桌,女人們還沒有說什麽,發現她竟然在做事的戈淵就變了臉色,不肯讓她再忙活了。

好說歹說把她給摁在椅子上,還讓戈悅監督她。

戈悅現在非常熱愛教育事業,見葉婉清「不聽話」,她胖爪子拉著葉婉清的手,就開始勸說自家美美嫂嫂了:「嫂嫂,你要聽話哦!如果你乖的話,晚上我給你一個噴泉花炮玩,好不好?我還可以分你一大把仙女棒哦,點燃之後揮起來可漂亮啦!你玩了那個,也會變成小仙女噠!」

小丫頭眼睛亮亮的,看起來特別軟萌可愛,特別是一本正經勸人或者忽悠人的樣子,讓葉婉清很想笑。

她捏了捏小丫頭軟嫩嫩的臉頰,故意爲難她:「那要是我不聽話呢?」

戈悅:「……」

她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情况!

每次她把好吃的、好玩的拿出來,誰不是馬上就聽話得不行呀?偏偏她家嫂嫂,這麽與衆不同。

哎,肯定是哥哥對嫂嫂太好了。

「那我……」戈悅爲難地皺起小臉,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什麽辦法,只能小大人一般嘆了口氣,「那我能怎麽辦呢,只能由著你啊。你非要想幹活,我就跟在你屁股後面保護你好了,畢竟我這麽棒。」

「哈哈哈哈……」葉婉清忍不住大笑,一雙乾淨嫵妹的杏眸中滿是笑意。

她想到後世的金句:我能怎麽辦呢,當然只能寵著你啊。

沒想到,她竟然從這個小小的丫頭口中聽到了。

葉婉清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滿心都是感動。

養出來的崽知道體貼她了,真好。

家裡也不是人人都在做事,柳寒梅作爲一個「客人」,就沒有得到幹活的機會……雖然,她身體沒有任何問題,自己也是真的很想融入其中。

此刻柳寒梅拘謹地坐在角落裡,看著戈悅童言童語地哄著葉婉清開心,滿眼都是羡慕。

她不禁想到遠在京城的公婆和愛人,眼中又浮上一絲苦澀。

很快,菜都上齊了。

去房間裡請了正在下棋的老鐘和周鵬程過來,喊了周蓉和猴子等人上桌之後,戈淵也最後一個坐在了葉婉清身邊。

戈家本來經濟條件就很好,不算湘城首屈一指的,至少也是上等收入,所以家裡根本不缺幾口吃的。

加上還有周鵬程帶來的年貨,這一次小年夜的晚飯就準備得特別豐盛。

吃飯的吃飯,喝酒的喝酒,熱鬧得很。

葉婉清懷著孕喝酒對崽崽不好,她這方面很注意,滴酒不沾,泡了一杯香香濃濃的麥乳精代替,算是非常不錯了。

一家人都很開心,包括插入其中有些突兀的柳寒梅都帶上了真心的笑意,只是眼中那羡慕和寂寥却是在明亮燈光之下也無法驅散。

——

吃過飯,柳寒梅就提出告辭了。

葉婉清之前就說過戈家沒有她住的地方,這真不算是爲難,也是沒有辦法。可現在柳寒梅自己這麽識趣,反倒又讓葉婉清有些不好意思了。

非要睡的話,讓柳寒梅跟戈悅睡一起,也不是不行……

葉婉清正要開口,周蓉便先她開口道:「柳同志你這麽晚還要回去太危險了,逢年過節了,那些小偷和强盜也想做兩單『生意』好過年呢。我那邊倒是有地方睡,你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如跟我將就著睡一晚上。」

這時候路燈又沒有普及,除了大街上兩邊有路燈,農村裡都是漆黑一片的,出事的風險的確有。不僅有,還很大。

「那行吧。」柳寒梅也有些害怕,謝過周蓉的好心,「今晚那就打擾你一晚上了。」

「沒事。」周蓉笑。

現在她住在趙嬸子家裡,租了兩間房,一間她帶著甜甜母女睡,一間給小寶睡。柳寒梅睡過去的話,就讓兩個孩子睡一晚上,她和柳寒梅對付一晚。

剛好她有些話要跟柳寒梅說,當著衆人的面不好說,在戈家又找不到私聊的機會,晚上睡一起的話就時間充裕了。

當然,周蓉也不打算做什麽很過分的事情,只是想點醒一下柳寒梅,讓她以後少來葉婉清這邊找葉婉清的不痛快而已。

自從被葉婉清照顧之後,周蓉的日子越來越好過,她也不是不記恩的人,可謂是很注意葉婉清的利益。

現在見到葉婉清被柳寒梅都逼上門了,她自然是要給葉婉清出頭的。葉婉清有別的麻煩的時候,她人微言輕幫不了多少忙,但這點忙她還是能幫一幫。

不就是做個惡人就是了。

打著手電筒,周蓉先帶著柳寒梅回了家。

周甜和周小寶跟著戈悅玩得正開心,這時候要叫他們回家,一準讓他們掉金豆豆。周蓉也不是狠心的親媽,再說跟戈家關係也好,就由著他們去了。

等到小孩子玩得要困了,自然會有戈淵送他們回去,以往也都是這樣的。

要是孩子不肯回去,跟戈悅睡一起也有葉婉清幫著給他們洗手洗脚,周蓉很放心。

走了一段路,周蓉和柳寒梅簡單聊了兩句。

周蓉這人溫和沒有攻擊xin,但却也是心有成算的xin子。她沒有表露出對柳寒梅的敵意,加上柳寒梅這時候正是心情微亂的時候,不知不覺多了幾分傾訴欲。

等兩人到了周蓉租的房子裡,打了熱水坐在一塊兒泡脚。

泡著脚,總不可能什麽話都不說,周蓉提了一個話題,柳寒梅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你這時候跑到湘城,是不是婆家那邊出了什麽事?」周蓉試探著問道。

她沒想到,竟然是一問一個准。

「可不是?」柳寒梅苦笑著應了聲,費力地卷起了衣袖,「你看,這都是我婆婆弄的。」

柳寒梅的手腕上明顯是被燙傷了,傷口已經沒有那麽嚴重了,但皮還沒有長好,看上去有些猙獰可怕,燙得有些嚴重。

「這怎麽回事?」周蓉問。

「還能怎麽回事,看到我被我養父趕回家了,婆家不滿意了唄。」柳寒梅說著就有些想落泪,「我是真羡慕婉清,愛人對她好不說,頭上也沒有婆婆,不擔心婆媳關係。現在我養父跟他們碰面了,也絕對不會插手他們小家庭的生活,多自在。」

「我就不一樣了。我自作自受,當時跟我愛人在一起是借著我養父的人脉和勢力,現在我養父對我沒有那麽親近了,我婆家就不滿意了。」

「他們還指望著我養父能用人脉給他們家活動活動,給家裡的小叔子和小姑子提供上好的工作機會呢,又怎麽准許我這麽淡了和養父這邊的關係?」

「我能理解我養父,畢竟找到了親生兒子是件天大的好事,但是,我這邊也真的很無辜。」

「從我心裡來說,我自己也不想跟我養父斷了聯繫,但這一次真是被逼的……我是沒辦法了,只能跑到湘南來。好歹我在這邊還能鬆一口氣,在京城是別想過一個好年了……」

柳寒梅實在是憋得慌。

她嘆了口氣,神情苦悶地撫摸著手腕上還沒有長好的肌膚,滿眼苦澀。

有些話不能跟公婆說,不然肯定要吵起來。有些話沒辦法厚著臉皮跟戈淵和葉婉清說,不然顯得她很沒用,她不想讓人看笑話。

好不容易碰上一個可以傾訴的人,她便有些忍不住。

再說,她心裡也有幾分小心思。

周蓉和葉婉清的關係很好,她跟周蓉說了,不就相當於跟葉婉清說了嗎?要是葉婉清知道她現在的處境,願意高抬貴手不那麽計較她的存在,那周鵬程就不會非要把她趕走了。

有了周鵬程做靠山,她就算別的什麽也不要,這日子也要好過很多。

至少,婆家不敢這麽爲難她了。

她現在真的後悔自己當初的無知無畏,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鬼迷心竅阻止了尋找戈淵這事。也不知道自己當初爲什麽要那麽虛榮,仗著周鵬程做後臺而找了白文成當男人。

雖然白文成這個愛人其實還不錯,瀟灑俊朗也對她很體貼,但是婆婆有點太厲害……雖然沒有直接對她動手,但經常各種「意外」,這就是暗著欺負了。

如果當時她別那麽貪心,找一個家境稍微差一點却人品更好的家庭,她現在也能過得更舒心吧。

只可惜,她明白得太晚了,現在已經於事無補。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得到了富貴的時候就渴望著得到尊重和寵愛。有了男人的體貼和婆婆的包容,就會想爲什麽男人不能上進一點給家裡更好的生活質量……

只能說,世間的事情難兩全,難有些人難免看不清。

柳寒梅就是這樣。

她現在後悔,其實也是因爲日子沒有那麽好過。

可要是周鵬程不趕她出家門,以後還給她撑腰,她婆婆不再爲難她,日子沒有那麽多煩心事,她又會覺得在白家的日子不錯了。

說白了,她還是想再借周鵬程的權勢,要是能讓周鵬程解决了小叔子和小姑子的工作問題,那就最好了。

以後她在婆家怎麽都有底氣,能抬得起頭來了。

柳寒梅這人本xin不算特別壞,也是實打實的感激周鵬程。可能她這輩子做得最壞的事情就是在周鵬程尋找戈淵的時候增加阻礙,讓他們父子白白錯失幾年,前世甚至是一生。

但本xin沒有壞到頂的人,也是會讓人反感的。

她不窮凶極惡,但對於她現在的結果,周蓉也只想說一聲「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得出這麽一個結論之後,周蓉說話就有點不客氣了。

「柳同志,也許我說這話是有點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但是……你不覺得,你這想法有些對婉清太不公平了嗎?」

「什麽?」柳寒梅一楞,根本沒想到周蓉不僅不同情她,說要幫著她一起勸說葉婉清和戈淵,反倒開始指責她的不對。

「我不知道你和周叔之間有什麽誤會,或者沒有誤會,是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他不願意再認你。但是,婉清和戈淵對你沒有任何虧欠,不是嗎?」

柳寒梅沒說話。

「你突然跑過來,你自己是舒服了,可是你沒想過你會打擾到戈家嗎?你現在這做法,有點只顧著自己的感覺,不想別人是什麽感受。但實際說起來,周叔和婉清他們都沒有欠你什麽,你現在的困境……說起來,也是你自己選擇錯誤。」

「不管有沒有周叔,你都有可能碰到難纏的婆婆和難搞的家庭關係,每次你就都指望別人嗎?把自己的壓力轉嫁到別人身上,我覺得你這種做法有些自私。」

「如果你能自己解决自己的問題,不帶著這麽功利的態度接近他們,我覺得他們還有重新接納你的一天。可如果你過來只是爲了給自己增加靠山,讓自己好過一點,我覺得,你懸了。」

周蓉也不想把話說得太重,但不重一點顯然不能點醒覺得自己很慘的柳寒梅。

這一次,柳寒梅徹底沉默了。

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却不知道周蓉也有自己的想法。

周蓉接納柳寒梅過來住,絕對不是因爲同情她處境尷尬,怕她出意外,而是想有機會說一說葉婉清不好說的話。

最後,柳寒梅請求周蓉不要把今晚的談話告訴第三個人,周蓉答應了。

——

第二天,柳寒梅便心情複雜地告辭了。

這時候顯然買不到去京城的火車票,就算有關係也難弄到,柳寒梅也沒有回去的意思,便住進了周鵬程在湘城的房子裡。

葉婉清真是鬆了一口氣。

要是柳寒梅再死纏爛打的話,她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會發火。

她能理解柳寒梅的想法,但幷不代表她能接受。

讓柳寒梅在家裡吃頓飯就已經是她心腸好了,讓她什麽都不計較把柳寒梅當成親近的家人看……不好意思,她葉婉清還沒那麽大方。

大年三十,葉婉清接到了葉明珠打來的電話。

今年葉明珠會跟葉向黨在廣東過年,兩父女在一塊兒,也不算難熬。

其實葉明珠倒是想跟葉向黨一起回湘城,在戈家過年,但她已經不是當時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姑娘,知道不合適,所以提都沒有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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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明珠知道葉婉清能接納自己,已經很不容易,再加上一個葉向黨……那就是异想天開了。

她知道自己這個姐姐雖然心腸軟,但也不是什麽脾氣都沒有的,之前葉家做的事情是太過分了。換做是她的話,她可能會比葉婉清更激烈。

——

大年夜的時候,柳寒梅倒是來吃了一個晚飯,吃過飯之後,就請小陳送她回去了。

葉婉清覺得她一個人回去帶著有些冷清,但既然周鵬程什麽都沒有說,她自己也幷不是那麽喜歡柳寒梅在家裡,就沒有表態。

快到晚上十二點的時候,戈淵準備好香和一串長長的鞭炮,等到零點一過就點燃了鞭炮開財門。

「劈裡啪啦……」

鞭炮聲炸響,富源村其他人家也都燃起了炮竹。

原本有些懨懨的戈悅也精神了,帶著周甜和周小寶在門口放起了噴泉。

引綫點燃了烟花,看著足足有一米多高的五彩烟花噴灑出來,三個小孩子拍著手歡喜的大聲笑鬧,給這個年又增添了不少熱鬧。

葉婉清看著這一幕微微揚開笑,拉住身邊大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