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停在了那,空氣這一刻彷彿停止了流動。
兩人的視線從未這般近地靠在一起。
客廳開了一扇窗,微暖的風時而輕送進來,吹起溫妤的長發,掠過男人的手背,不斷放大著手間握著的柔軟觸感。
溫度在悄悄上升,氣息也早已不知不覺交纏在一起。
溫妤能感覺,蔣禹赫看自己的眼神開始發生了變化。
可能有欲望,但更多的是矛盾衝擊後的無奈退讓。
是溫妤熟悉的那種妥協。
她鼻子一酸,沒忍住輕輕道:
“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頓了頓,久違一聲,“哥哥。”
“……”
許久之後,蔣禹赫松了手。
“下去。”他啞著嗓子別開視線,終於發現,原來自己內心對溫妤的偏愛,已經是她最大的殺手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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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哥哥就夠了。
他無可奈何。
蔣禹赫心煩意亂地隨手拿起桌上的一瓶水,等喝到一半才發覺溫妤愣愣地看著他。
“看什麽。”
溫妤眼淚還掛在臉上,咽了咽口水:“……沒什麽。”
那瓶水是她早上喝過的而已。
身上到處是她濕噠噠的眼淚,那股味道好像附著在皮膚上,慢慢滲入肌理,攪得人心神不寧。
蔣禹赫按了按眉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找過來受這麽一出。
他站起來走到窗口,背對著溫妤開始一個扣子一個扣子地解開襯衣。
溫妤站在一旁看傻了,“你,你幹什麽……”
“把我那件襯衣拿來。”
溫妤心虛了,“什麽襯衣,我聽不懂。”
蔣禹赫回頭,“你覺得從我房裡拿走一件衣服我會不知道嗎。”
“……”
溫妤只瞟了一眼他緊實的腰線就垂下了眸,知道什麽都瞞不過他,嘀嘀咕咕去了臥室,拿出那件黑色襯衣。
等交到蔣禹赫手裡的時候,為了怕他把自己想成有什麽特殊癖好的偷衣狂,強行解釋了句:
“我,我那天剛好缺一件睡衣,就從你那兒隨便拿了一件。”
說這話的時候,蔣禹赫已經把這件乾淨的襯衣扣到了一半。
他好像並不在意溫妤拿衣服來幹什麽,穿好便轉身看了看房間,問:“我睡哪。”
?
溫妤給問懵了,呆呆冒出一句:“這好像是我家。”
“我家你能睡,你家我不能?”
“……”
這波邏輯滿分。
溫妤張了張嘴:“能,當然能。”
溫妤這個單身公寓一共就兩個房間,自己住一間,還有一個是客臥。
畢竟頂著一個騙吃騙喝騙睡三個月的罪名,現在溫妤對蔣禹赫提出的這個要求沒有任何可以拒絕的理由。
她指著客臥:“這裡可以嗎,裡面可以洗澡,有乾淨的毛巾,有——”
話還沒說完,蔣禹赫便走過去關上了門:“別進來。”
溫妤:“……”
還是那麽自信。
我為什麽會想要進你的房間。
溫妤回客廳收拾桌子,收到那個礦泉水瓶的時候忽然頓住。
他想起男人喝水時喉結滾動的樣子,想起剛剛被他摟住腰的樣子。
雙頰瞬間浮上紅暈,一陣陣發熱。
所以今天的重考到底過關沒有,溫妤也不知道。
她看了眼客臥的門,做賊似的,鬼鬼祟祟地把原本要丟到垃圾桶裡的瓶子藏了起來。
收拾乾淨客廳後,溫妤也回了自己的臥室,卸妝,洗澡。
之前都是穿蔣禹赫那件襯衣睡覺,現在衣服被他拿走了,溫妤只好隨便拿了件自己的睡衣換上。
關燈,睡覺。
但不知道是今天發生的一切太魔幻,又或者是這個男人睡在自己隔壁,溫妤翻來覆去,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能睡著。
明天還有版權競拍大會要參加,她可不想頂著一對黑眼圈去參加。
想了很久,溫妤覺得應該是睡衣的問題。
這一個月她幾乎每天都穿著蔣禹赫那件襯衣睡覺,就算洗了也會馬上烘乾,覺得被那股寬敞又很有質感的衣服包裹著很有安全感。
可現在換上自己的真絲睡衣,卻怎麽都無法習慣了。
溫妤帶上眼罩,甚至還點了香薰,用盡各種辦法折騰到夜裡一點後,她無奈地起牀。
輕輕走到客臥門口,猶豫很久才敲門:“哥哥?”
沒有任何回應。
溫妤糾結了幾秒,還是決定硬著頭皮打擾一下蔣禹赫。
她擰開門走進去——
–
這一個月,各種意義上,蔣禹赫過得都不輕松。
新一年開春,公司項目堆積如山,他心裡藏著事,只能把精力都集中在工作上,讓自己忙到根本沒有時間去想與溫妤有關的事。
好在今晚溫妤那番矯情做作的自白,讓他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
起碼知道了,溫妤是在意過自己的感受的。
晚上在酒樓那頓飯柳正明開的是茅台,他喝了幾杯白的,後勁太強,這會只想在溫妤這裡好好睡一覺。
牀很軟,酒意此刻全衝上了頭,蔣禹赫沒用太長時間就睡著了,可不知過去了多久,一個聲音忽然在叫自己:
“哥哥。”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