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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7-29 15:5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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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都配合地安靜,俗世不敢聲張。

他也只是看著,沒有說話。

直到林洛桑練完這一曲,躲進屋內。

即使還想再繼續,但確實被凍得受不了了,她咳嗽了兩聲,伸出泛紅的指尖關上門:“是誰來打掃過了嗎,怎麽把鋼琴擺到外邊兒去了,等會得叫他們挪回來,不然下雨就淋濕了……”

回過頭,林洛桑看到裴寒舟時還愣了幾秒,這才恍然地一抬眼,像是想起了什麽東西,聳聳鼻尖,“我的雪梨湯……!”

好在這次沒有翻車,她摸了摸耳垂揭開蓋子,盛出了兩碗剛燉好的冰糖雪梨。

接過碗的裴寒舟低聲問:“怎麽突然喝這個?”

“今天大雪啊,冷熱交替容易肺燥咳嗽,喝這個舒服,”她轉頭,“你每年不喝嗎?”

“沒喝過。”

他突然想起,以前的每一次大雪,似乎都是自己過的。

要麽是在家審批文件,要麽是在談合同,總之面對的都是冷冰冰的律法或是提案,握住筆身的金屬部分也是冷的,桌案也是冷的。

在冰冷而繁雜的生活成為習慣之後,一時間竟不知道,擁有熱度的生活該是什麽樣的。

她笑眯眯地拍著他的肩膀,回道:“以後就會喝了。”

她怕冷,懷裡揣了個熱水袋還開了個小太陽,捧著雪梨湯在沙發上小口地喝著,沒等到喝完就困倦不堪,熬了一晚的睡意蜂擁而上,困得左搖右晃,最後倒在他肩膀上。

電視裡還在播放節目,不知道是新聞還是連續劇,窗外又斷斷續續遞來喧鬧聲,眾生百態人間煙火,這一刹那圍繞在他身邊,真實地帶著生活滾燙的溫度,沿著呼吸澆築進四肢百骸。

他垂眼,看到她微顫的睫毛。

“林洛桑。”

她大半靈魂已經進入走失狀態,兩分鍾之後才勉強哼出了一個鼻音:“嗯?”

“加微信。”

她舔了舔唇,似是思考,又像是夢囈:“……不要。”

“……”

*

林洛桑這一睡就睡了許久,直到下午的日光斜斜地透過百葉窗直射進來,她猛地從睡夢中驚醒,繃直身體看向男人:“我睡了多久?”

裴寒舟看一眼手表:“六個小時。”

她按著太陽穴,只覺得脖子有點麻木,但未作多想就迅速滾上了三樓練歌,自然是沒有看到——

在她離開以後,男人如獲大赦般地揉了揉被她枕酸的肩膀。

比賽開始的前一天,林洛桑徹底進入了忙碌的準備狀態。

那天男人稍後還有新的工作要談,會議結束上車後,卻很自然地吩咐司機回家一趟。

秘書小心翼翼地問:“只有兩個多小時的休息時間,回去是因為有什麽東西沒拿嗎?”

裴寒舟頓了頓。

以往好像總是有很多緣由和理由,比如回家是為了洗澡或拿衣服,夜晚歸宿是因為有正事想乾,看她表演是因為有人邀請,或是有自己參與的部分,等她下班只是視察完恰好。

可今天似乎並沒有什麽原因。

有實驗說,二十一天就能讓人養成一個習慣,但他的節奏速度總是比常人更快,七天就足以。

過去一周多的時間都在家中辦公,習慣了她跑上跑下,習慣了書房斷斷續續傳出的音符,習慣她卷著被子說自己冷——

現在回去,也僅僅只是想看一看,她在不在家,又在做些什麽。

第39章

裴寒舟推門而入的時候,林洛桑正偷偷摸摸地打開小助手剛帶來的小盒子。

男人冷不丁拉開大門,她結實地嚇了一跳,本能地將東西藏在身後,對上他視線的眼神有片刻慌張。

裴寒舟眉頭微攏:“你在幹什麽?”

“沒……沒幹嘛啊,”她將盒子又往身後掩了掩,吞著口水往後退,甚至還配合地給出了一個假笑,“我哪有什麽事是需要瞞著你的。”

若是她行為鎮定坦然些,說不定當著他的面做壞事他還不會發覺,可惜她就差把在做壞事四個字給刻在了臉上,最後那句話倒更像是欲蓋彌彰,本只是隨口一問的裴寒舟忽然發覺了事件的嚴峻性。

他沒給她反應的余地,大邁步走到她身後,迅疾地扼住她手腕防止偷梁換柱,緊接著,男人從她手裡拿出了一個……馬卡龍?

裴寒舟:“……”

這麽驚慌失措,他還以為是家裡藏了野男人她要給別人發訊息,搞了半天就是一個粉色的馬卡龍?

“馬卡龍有什麽好藏的?”男人白白浪費了表情,慶幸之余又有幾分無語,“裡面藏著國家機密?”

“我本來也沒想著藏啊,誰藏東西會在客廳藏!”她奪回自己的草莓乳酪馬卡龍,清了清嗓子,也調到了義正言辭的頻道,“你回來得太突然了,以前每次不都是休息時間比較久才回來嗎?我以為你今天不會回的,加上買這個本來就有點負罪感,你一嚇我我不就……下意識躲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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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裴寒舟沒說話,她伸出食指拉了個非常細微的縫隙,可憐兮兮道:“我只吃一點點,我保證。”

男人完全不理解,“你們公司有什麽吃甜品犯法的合約?”

“要身材管理啊,甜的不能吃太多,我也是一個自律的藝人,”她拍了拍胸脯,“如果不是你每天在家吃甜的佑惑我,我基本上半年才會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