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天點點頭，“沒關係，專享診所什麼時候參觀都可以！既然，孫小姐已經安排了，那我們就聽孩子的，定在今晚聚會吧。”
“好好好！”孫父感激地拱手，“小女任性，多謝顧總體諒！”
“哪裏！孫總太客氣了！”
過了不久，孫婉約便收到孫父的短信，“我和顧叔叔已經出發往家趕了，你和你媽媽好好準備，不要丟了孫家的面子。”
孫婉約甜甜一笑，隨即打開微信，點開被置頂的那個對話框，也發出一條信息。
幾分鐘後，看着手機屏幕上的對話框，她臉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意。
一樓，人聲鼎沸，下人們均行色匆匆地忙活着。
孫母正站在廚房門口，擡手指揮着廚師和女僕們。
孫婉約走近，俏皮地喊，“媽媽！”
孫母聞聲回頭，隨即一笑，“婉約，跟你爸爸說過了嗎？！”
“嗯！爸爸同意了，他和顧叔叔已經在往這邊趕了，估計再有半個多小時，也就到了。”
“這麼快？！”孫母面色一緊，忙往沙發的方向一指，“你去那邊坐着休息，順便看着他們打掃衛生，我在這裏盯着準備菜式。讓下人們都麻利點，時間不多了。”
“嗯，好！”孫婉約點了下頭，轉身朝沙發走去。
剛坐下不久，便聽斜後方傳來“嘭”的一聲脆響。
一回頭，一個年輕的女僕，蹲跪在地上，一臉無措，在她面前是一攤青綠色的瓷器碎片。
孫婉約猛地起身，快步走了過去，低頭細細一看，臉色隨即拉下來。
“你怎麼回事？！擦個瓷瓶都擦不好？！沒長手還是沒長腳？！”
女僕嚇得徹底跪了下去，哭唧唧地解釋道，“小姐，對不起，我……我這幾天感冒了，頭腦昏昏沉沉的，剛纔，突然一陣發暈，才一時失手，打翻了這個瓷瓶！”
孫婉約抱着胳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一臉不滿，目光狠厲，“少找藉口！我看你臉色紅潤，根本不像有病的樣子。再說了，不舒服，你可以請假呀，既然沒請，就是在撒謊！”
“不是的，小姐，我真的沒撒謊！我臉發紅是因爲發燒了，中午剛測過體溫，三十九度五。而且，下午的時候，我向夫人請過假的，可是，夫人說晚上家裏要來貴客，缺人手，沒有準我的假。”
“閉嘴！”孫婉約不耐煩地怒喝道，“你狡辯不說，還想往我媽媽身上潑髒水！”
“沒有，小姐，請您相信我，我真的沒說假話！”
“哼！”低頭朝女僕臉上看了一眼，見她長得有幾分姿色，孫婉約冷嗤一聲，“你年紀輕輕、四肢健全，不出去找個正經工作，反而到我們孫家來做女僕，難不成是存了不正當的心思，想勾飲我爸爸？！”
女僕一聽大驚失色，忙一把揪住她的褲腳，哀聲說，“這怎麼可能？！小姐，您千萬別誤會我！我是農村來的，沒上過幾天學，沒有文化，出去找工作根本找不到呀！是我一個遠方親戚介紹我來孫家做工的！我纔來一個多月，孫總統共就沒見過幾面，怎麼可能有您說的那種心思呀！”
孫婉約嫌棄地往後一拽，女僕本就虛弱，就着她的力道，往前一撲，正好倒在了地上的瓷片堆裏。
鋒利的瓷器碎片，在她手臂和雙腿上割出數道細碎的傷口，鮮血殷殷溢出，又滴落到地上。
地面霎時現出斑斑血跡。
孫婉約更不高興了，咬着牙，罵道，“你個小踐種，是不是故意想破壞今晚的宴席？！地毯都被你弄髒了，顧家人來看到像什麼話？！還說你不是居心不良，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說着，她氣呼呼地彎腰，一把揪住女僕的頭髮，拖着她就往外走。
女僕被她扯的生疼，卻不敢反抗，只能捂住自己劇痛無比的頭皮，不住地哀求，“小姐，我真的沒撒謊，求您相信我！我只想規規矩矩地做工，賺點錢給我爹治病！”
“還在編！我信你纔怪！”孫婉約手上絲毫沒鬆勁，“你這樣的小踐種，待在孫家就是個禍害。我們孫家容不下你，你給我滾，現在立馬滾！”
“不！不要！”女僕哭的梨花帶雨，“在北都，除了孫家，我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去！我小學都沒畢業，沒有別人家願意要我的。小姐，求您了，不要趕我走！”
“廢話少說！”
其餘的下人們聽到女僕的哭喊聲，都只敢暗戳戳地朝這邊瞟一眼，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勸阻。
孫母也發覺了異常。
她越過拐角，走過來，見到眼前的一幕，喫驚地問，“婉約，發生了什麼？！”
“媽媽！”孫婉約氣呼呼地說，“這個小踐種打碎了爸爸最喜歡的汝窯花瓶，還把地毯弄髒了。爲了推卸責任，居然還欺騙我，說她生病了。對了，她還往您身上潑髒水，說您壓迫下人，不准她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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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聽到前面幾句，孫母想幫女僕說幾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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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她確實來找她請過假，只不過，晚上的宴席實在太重要了，怕人手短缺，她纔沒準。
可，沒想到，這年輕的小女僕居然污衊她壓迫下人！
想都沒想，孫母便全盤相信了自己女兒的話。
指着地上可憐兮兮的女僕，她嚴肅地說，“小米，你也太過分了！你大字都不識幾個，要不是你姨婆是孫家以前的老傭人，她向我引薦你，我本來是不想要你的！”
“我們孫家，管你喫管你住，給你的佣金也算不菲。我原以爲你出身窮苦，會懂得感恩，可沒想到，你這麼白眼狼！”
“既然，你覺得我壓迫了你，那你立刻走，去找個不壓迫你的人家待着吧！”
“不！不是這樣的！太太，您聽我解釋啊！”
孫婉約一巴掌打在她臉上，“給我閉嘴！再狡辯，我撕了你這張狐妹的臉！”
說完，拽着她的頭髮，繼續往外走。
小米無助地朝四周看去。
一樓碩大的客廳裏，到處都是在打掃收拾的下人。
可大家都像完全沒看到發生了什麼似的，依舊垂着頭做着各自的工作，沒有一個人看她一眼，更別提幫她說話了。
眼淚一顆一顆洶涌地流出，小米閉上眼，幾乎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