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宜愣了一下,睜開了眼睛,神情困惑。
這句話來的突兀,子宜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
“小寶舅舅,你說什麼?”她開口問道。
“我說,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裴遠琛閉了閉眼睛,又一次重複。
然而說出這句話,卻並沒有讓他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子宜睜大了眼睛看着他,身體也輕輕的顫抖起來。
這好像還是第一次,他明確的說他不會跟她在一起。
儘管之前她問過他許多次,但是每一次,這個男人要麼避而不談,要麼轉移話題。
他沒有答應過她,卻也不曾真正的拒絕過她。
所以子宜纔會肆無忌憚的纏着他。因爲她總以爲是他對她的喜歡還不夠,她以爲只要她再努力一把,他就會更加喜歡她,直到捨不得離開她。
可是子宜沒想到,她最終等到的是這樣的一句話。
她鼻子一酸,眼裏迅速瀰漫了一層霧氣。
“爲什麼……”她喃喃着,“小寶舅舅,我做錯了什麼嗎?”
裴遠琛沙啞的笑了一聲,手指從她溼漉漉的長髮間走過。
“不,不是你做錯了什麼。”他低低的說,“是我的問題。”
子宜伸手攥住了他的袖子,眼神很是倔強:“不管你有什麼問題,我都不介意!”
裴遠琛喉結一滾。
他擡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赫子宜,你聽着,我的存在,對一些人來說是一個恥辱,他們恨不得對我殺之而後快。跟我在一起,未來你會遭遇到無數的暗殺。你聽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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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他從來不曾對任何人說過,也從來不曾打算告訴過任何人。
可是這個女人不一樣。
他必須要給她一個交代。
子宜呆呆的看着他,像是被他的話震懾住。
“也許我明天就會死。”他自嘲的笑了一聲,“如果你跟我在一起,那麼結果很可能是我們一起死。”
子宜的嘴脣顫抖了一下。
“可是……爲什麼……”子宜難以置信的開口,“爲什麼會這樣?”
“是啊,爲什麼。”裴遠琛扯了扯嘴角,“我也想知道爲什麼。”
“小寶舅舅,我們僱保鏢,僱好多好多個保鏢……”她拽着他的領子,緊張的說,“你不會死的,我們都不會死的。”
她說着,眼裏流出了淚水。
晶瑩的淚珠似乎刺痛了他。
裴遠琛啞然失笑:“沒用的,如果我們真的這麼做,死的人就是保鏢,你希望有人因我們而死嗎?”
子宜呆了呆,頹然的搖頭。
“你的病已經好了。”他喉結一滾,揉着她的頭髮,“我答應過你,在你病好之前都會陪着你。”
子宜顫抖了一下,死死的拽着他的袖子不放:“可是……可是你還說過你今天哪裏都不會去,你還說要帶我去喫薯條,你都答應過我……”
“嗯,我都答應過你。”裴遠琛慢慢的重複,“等你出院,我會兌現的。”
子宜又是一顫,擡起頭,語氣悲傷極了:“然後……然後你就要走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