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洛桑早已經習慣男人充滿反叛藝術的語言,癟著嘴戳了戳雞蛋:“裴總真的很無情,一點鼓勵和體貼都沒有,我覺得雞蛋應該是能吃的……”
男人沉默地望了她一會。
他回來原本打算洗個澡就睡,沒想到要吃東西,但經她這麽一折騰之後,不靠熱氣騰騰的食物慰藉一下疲乏,倒又顯得說不過去了。
裴寒舟站起身走向廚房,站定後發現林洛桑還在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炒的那盤藝術品,並沒有跟過來,不由得開口喚她:“過來,一起做。”
最後一個字拉響了她腦內的警報,她驟然回頭,看向他身旁寬敞又冰涼的流理台,想起了昨日被支配的恐懼,腿軟著往後退了幾步:“這樣不好吧……?你還有精力做嗎……?”
裴寒舟:“我說做菜。”
“……哦。”
大概是因為做菜這碼事比她預想中的那件要好上很多,折中主義讓林洛桑點著頭走進了廚房,拿到食材時才覺得不對:“我為什麽要和你一起做菜?”
“你不是讓我鼓勵和體貼你嗎?”
“你鼓勵和體貼我應該是做好了放到我面前吧?”
林洛桑放下醬油瓶就要出去,被男人抓著領子拎到案板面前,“手伸出來,我教你。”
她雙手緊握成拳:“我不想學。”
男人抵住她的肩膀,沉沉聲調熨帖在她耳骨旁打轉:“不做菜那我們就做別的。”
“……”
“那還是做菜吧,”林洛桑雙手配合地展開,當即改口,“我可喜歡做菜了,小時候的夢想還是當一個廚師。”
她的配合無縫銜接轉換自然,得逞的男人低低笑了兩聲,似乎連胸腔都在跟著共振。
林洛桑終於意識到自己上當了,但而今反悔很顯然已經來不及,只得用露出的足跟憤然往後踩了他一腳,不服問道:“好笑嗎?”
“還可以。”男人漫然地切好裡脊肉,把鹽放到她面前,“加鹽。”
她抗議般挖了一大杓,才抖了一小下就被人收住,裴寒舟握著她手腕把余下的大半杓送回罐子內,嚴格控制著不讓她搗亂。
加了點調味料,裴寒舟給她手套讓她抓勻,沒一會又加入生粉,她端著碗在一邊認真地給肉做spa,他則在另一邊調著面糊。
林洛桑這才想起來問:“我們做什麽?”
“糖醋裡脊。”
好,嗜甜人設誠不欺我。
裡脊條裹好面糊炸完後,製作流程到了最後一步,雖然主要都是他在負責,但林洛桑每個步驟都有參與,揮動鍋鏟的手就沒停過。
末尾是糖醋裡脊的精華所在,留少許油,倒入番茄醬、糖、醋、水小火炒至濃稠,再和炸好的糖醋條攪拌一下即為完成。
她攪拌的手法不對,裴寒舟上前手把手指導,下頜就擱在她肩上,蹙著眉字字句句地和她闡述要義。
另一只手撐著台面有點使不上力,他便找了個順手的位置擱著。
起先林洛桑並沒有意識到不對,直到快結束時身心放松,這才感覺到自己被什麽禁錮住了自由。
她緩緩低下頭,不解又禮貌地問詢:“教做菜就教做菜,你把手放在我腰上幹什麽?”
“……”
經由林洛桑打造的第二道藝術品糖醋裡脊終於順利出鍋,她只敢用筷子蘸著嘗了一小口,糖分太高,她不能多吃。
月上枝頭,兵荒馬亂的一夜終於至此結束,整座城市陷入酣眠。
次日依舊是平常的一天,林洛桑起來時裴寒舟已不見人影,她忙著寫歌,並於下午完成了作詞和作曲,喝了杯黑咖啡提神後又繼續開始編曲。
而城市的另一端,她的丈夫依舊忙於應酬。
飯桌上熱鬧非凡,羅訊推杯換盞如交際花般遊走在場內,文能吹逼武能勸酒,桌上的氣氛被鬧得熱烈。
話題轉換是從某位來老得子的電商董事開始的:“來,小訊你來看看我兒子,前陣子才學會走路,昨天還給我唱生日快樂歌兒呢!”
曬孩子永遠是飯桌上樂此不疲的話題,董事很快將小孩稚嫩的音調播出,奶裡奶氣,中途還有把飲料瓶吸空的聲音。
羅訊拿著酒杯附和:“您兒子也太可愛了吧!隨您啊,瞧瞧這大眼睛高鼻梁的,長大了肯定有您當年迷倒萬千少女的風采!”
裴寒舟:“……”
緊接著,好勝心極強的資本家們就開始了新一輪的battle,有女兒的曬女兒,有兒子的曬兒子,曬完了還要比誰家的獎狀多,沒有子女和獎狀的,就曬老婆。
“我老婆上個月剛結束個人演奏會,你瞧瞧,這大提琴拉的,太優雅了。哎,我當年就是看她拉琴愛上她的。”
“我老婆下周有個著名的改編話劇要上,大家都有空吧?帶著身邊的人一起去看看啊!”
“我老婆今年在準備時裝大秀……”
大家聊得火熱,突然有人靠近裴寒舟:“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裴總,我老婆是您夫人的歌迷,微博還互粉了,但是她不好意思私信夫人要微信號,今天出門還在囑托我呢,問您能不能給個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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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前陣子聊起這種話題,或許裴寒舟還要思索一陣子,但微信事件就發生在兩天前,往事歷歷在目,他波瀾不驚地舉起酒杯,淡聲回:“我沒有她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