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顧玉瑤瞪著顧青竹好長時間,氣鼓鼓的就是不說話,顧青竹等了她一會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沒話說就算了,東西送到,話也帶到,我和紅渠就走了,看你也挺忙的。”
說完這些,顧青竹便要轉身,顧玉瑤連忙喊住她:“等等。”
顧青竹停住腳步,卻不回頭,顧玉瑤猶豫片刻才道:“既然來了,多坐會兒好了。我還沒問問你,我娘到底怎麼回事呢,她現在在哪兒?”
顧玉瑤已經聽人說過秦氏做的事情,秦氏在她大婚那天,到賀家來跟賀家要萬氏的一半嫁妝,徹底把賀家給惹怒了,賀榮章喊了她爹過來,讓她爹把她娘給領回府去處置。顧玉瑤也恨她娘不顧及她,讓她被賀家厭棄了,若非如此,就算賀平舟晚上喝醉了,跑到主院去告狀,賀家也不至於這麼對她,不僅把她從顧家帶來身邊伺候的人全都打發回去了,還從宮裡找了個教習嬤嬤來教她禮儀,說是教禮儀,其實就是折騰她。
可憐她現在三個多月身孕,本身身子就挺乏力,每天還得忍受教習嬤嬤的教導,苦不堪言。她跟賀平舟哭訴,賀平舟也極其不耐煩,只說因為她娘徹底惹毛了崇敬侯,使得現在旁人說什麼都不管用,侯爺讓侯夫人找人管教她,顧玉瑤有苦說不出,只能受著。
“你娘現在白雲觀,聽說出家了。其他不知道。”顧青竹把自己知道的關於秦氏的一切告訴顧玉瑤,以為顧玉瑤是擔心秦氏,可是她回身,卻沒在顧玉瑤臉上發現什麼太難過的表情,便知她現在只怕心裡還恨著秦氏。
“還有其他事兒嗎?”顧青竹又問。
顧玉瑤斂下目光思慮片刻,眼睛往紅渠身上瞥了兩回,把紅渠瞥的莫名其妙的,顧玉瑤指著紅管道:“我身邊的人都被送回顧家了,賀家的人伺候的我不舒服,紅渠我看挺機靈,你去替我跟侯爺說,讓紅渠留下來伺候我吧。我那些送回顧家的人,你隨便挑幾個去伺候好了。”
此話一出,顧青竹還沒反應,紅渠就先驚訝的跪下了:“二少夫人別跟奴婢開玩笑了,奴婢從小就是伺候二小姐的,怎,怎麼能留下伺候二少夫人呢。”
顧玉瑤有些不耐煩:“反正是伺候人,伺候誰不是伺候?輪得著你挑三揀四的?”
紅渠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往顧青竹看去,顧青竹冷哼一聲,都沒高興搭理顧玉瑤,對紅渠喊道:“咱們來了不少時候,得回去了。”
這麼一說,紅渠心就定了,麻溜從地上爬起來,往顧青竹跑去,顧玉瑤想抓她都沒抓到,急的在後面跳腳:“顧青竹,你回來!”
紅渠已經掀開了門簾子,顧青竹停在門邊,耐著xin子往顧玉瑤看去,見她滿臉驕縱之氣就厭煩,事先開口提醒她:“說話前動動腦子,自己什麼處境還不知道嗎?放聰明點兒,要點能拿到手的實際東西才是正經。”
顧青竹雖然態度不好,但是說話的內容卻是為了顧玉瑤好的,一個人遭遇了不順沒關係,不說一點脾氣沒有,但至少要看清形勢,抓住有可能幫到自己的機會,一味的提那些根本不可能實現的要求,沒有半點意義,反而會讓機會丟失。
顧玉瑤忍著怒意,接連喘息好幾下後,才對顧青竹伸手:
“那就多給點銀子。”
顧青竹回身看著顧玉瑤,緩緩走近,將自己腰間的荷包扯下來,拋給顧玉瑤,低聲說了句:
“省著點。”
顧玉瑤將荷包打開,將裡面的幾張五百面額的銀票拿了出來,數了數,共有六張,顧青竹給了她三千兩銀票。顧玉瑤嘟著嘴,將銀票折好了,塞入陳氏讓帶來的包袱裡,將包袱藏到了屏風後面的衣櫃之中。
***
顧青竹和紅渠離開賀家,坐在回府的馬車上,紅渠心有餘悸:
“小姐,剛才嚇死我了。我多怕您會把我留在賀家呀。”
顧青竹挑開車簾子往外看去,隨口答道:“怎麼可能,你對我來說比她重要多了。”
紅渠聽了自家小姐的話,立刻笑開了花,抓著顧青竹的胳膊表忠心:“小姐,您真好。奴婢一生一世都跟著您,您嫁人奴婢也跟著。”
紅渠突如其來的殷勤,讓顧青竹回頭看了她一眼,放下車簾子,把自己的胳膊從紅渠手裡抽了出來:“誰說我嫁人要帶你一起了?你就留在顧家唄。跟著老夫人,老夫人看在我的面兒上,指定得給你安排個清閒的差事。”
顧青竹盯著紅渠,故意這麼說,紅渠的嘴巴越嘟越高,顧青竹看在眼中,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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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你不老實!哪兒是要跟著我嫁人啊,分明就是想去找某人吧。”
上回周六爺離開仁恩堂,紅渠和他兩人在外面說了好長時間的話,這小妮子定然知道周六爺現在在替祁暄辦事,所以才這麼忠心要跟在她身邊的。
紅渠被顧青竹揭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小姐,看破不說破,也是一種涵養。再說了,奴婢從小就伺候您,說是奴婢,可是對奴婢來說,您就是我的家人,您去哪兒,奴婢去哪兒,跟其他人沒關係。”
看她急於表衷心的樣子,顧青竹不禁失笑,紅渠以為她不信,高舉右手,準備發誓,還沒開口,行駛中的馬車就猛然停住了,車夫老劉在外面大喊一聲:“你們什麼人,攔著路做什麼?”
紅渠把車簾子掀開,問老劉:“怎麼了?”這條巷子平日裡清靜沒什麼人,卻是回顧家的必經之路。
“不知道,一夥人攔著馬車,你進去護著小姐,他們看著不對啊。”
老劉說完,就跳下了馬車,用馬鞭指著那五六個突然往馬車靠過來的人:“幹什麼的?趕緊讓開。”
說著話,老劉就給人打了一拳,五六個人往馬車圍過來,紅渠大叫一聲:“啊,小姐,怎麼辦,這些人……這些人……”
看著像是一群地痞流氓,小姐要是落他們手裡,可怎麼得了。
紅渠著急的不得了,鼓起勇氣對顧青竹說:“小姐,我去引開她們,待會兒您往反方向跑。”
說完,紅渠就沖了出去,顧青竹也跟著走出馬車,五六個人已然圍在馬車周圍,紅渠根本走不下去,抓起掛在門邊的另一條馬鞭對他們揮舞:“你們滾開!我們是官家的,你們惹了我們,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為首那人流裡流氣,將紅渠上下打量了一遍:“知道你們是官家的,有人叫我們來抓你們,沒想到連個丫頭都這麼標誌,兄弟們今兒……啊!”
那人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東西,從高處砸下,一只眼睛都給砸出了血,抱著腦袋退到後面哀嚎去了。其他人往上看去,一個偉岸身影從牆頭跳了下來,不動聲色,三拳兩腳就把這些人給制服了。
紅渠一雙眼睛裡,差一點就冒出星星來,跳下了馬車,往那人走去:“六爺,是你啊。”
周六爺一身黑灰短打,頭髮盡數束於腦後,精神的很,臉上留著短短的鬍鬚,鬍鬚花白,更添其沉穩的氣勢。對於紅渠花癡一般的喊聲,周六爺只覺得頭疼,他都已經跟這丫頭說不知道多少遍,她就是聽不進去似的。
他這個年紀,惹上了這種年紀的小姑娘,其實還是挺要命的,打不得罵不得,還得處處哄著。
周六爺將那幾個地痞流氓的手全都扣在一起,手上一用力,六個人就全都哀嚎不已,他沉聲問道:“誰讓你們來的?”
“哎喲,哎喲,壯士饒命,饒命啊。”六人哀嚎。
“說!”周六爺手中再加了把力氣。
“我說,我說,是一個叫王福的人,讓我們在這裡攔著這輛馬車,讓把馬車裡的小姐給抓去城外,我們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我們就是收了錢,替人辦事兒,壯士饒了我們一條命吧,手都要廢了!”
周六爺一個旋身,六個人的肩膀就全都被脫了下來,蜷在地上打滾,疼的臉色發白,老劉從車後面拿了兩捆繩子,跟紅渠兩人,把這六個人全都給綁了起來。
顧青竹看著這些人,周六爺走來問道:“先生沒事吧?”
“我沒事。”顧青竹看著周六爺,問道:“幸好遇見六爺,不然我可難對付他們了。”
顧青竹又一手點穴的本事,對付這種普通地痞流氓,多少有點勝算,只是他們人多,對付起來有些麻煩。
周六爺爽朗一笑:“哪是遇見,只要你出門,我都跟著呢。”說完之後,忽然想起什麼,周六爺又隊顧青竹追加一句:“世子吩咐的。對了,先前我已經發出信號,世子在城中巡城,約莫一會兒就到。”
正說著,巷口就跑來一隊巡城官兵,為首那個不是祁暄又會是誰,顧青竹看見他就頭疼,並不想多交流,跟周六爺交代一句:
“這些人勞煩六爺問清楚由來,幕後定有其他人指使,我先上車回府去了。”
顧青竹說完,就爬上了馬車,只希望祁暄眾目睽睽之下能夠老實點,別和她過從太密,可顧青竹前腳上車,後腳一個人就追了上來,他鐵甲銀盔,顧青竹一回身,就給緊緊摟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