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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課下課。
欒鍾海一邊整理講桌上的書本,一邊對教室說:“學校最新安排,今天下午最後兩節課咱們高三A棟以班級為單位,按順序去7號樓體檢,具體時間會有老師或者學生會的學生來通知。你們知道這件事就行——沒通知前都給我老實上課,聽到了嗎?”
“聽、到、了!”
班裡好些學生興奮得拖長調子回應,只有極少數不太情願的聲音夾在其中。
“看你們這一個個的出息,”老欒卷著英語書,氣憤敲桌,“都高三了,還一聽見不用上課就這麽高興,啊?”
班裡適時安靜。
欒鍾海這才又說:“為了避免醫療資源浪費,到時候可能會有幾個班一起通知的情況,你們誰要是給我把臉丟去外班,看我回來怎麽收拾你們!知道了嗎?”
“知道了!”
欒鍾海拿起英語教材,轉身就往教室前門外走,只是還沒等下講台,他突然想起什麽,扭頭掃向教室後排。
剛要起噪的班裡又立刻安靜。
欒鍾海擰著眉,瞪著靠窗角落裡那個只看得到書堆完全看不到人影的位置:“個、別、同、學。”
盛喃警覺,對上老欒眼神後,她上半身不敢動,藏在桌下的腿倒是立刻抬起來,往旁邊輕踢了踢:“老欒喊你。”
校服堆下寂靜,某人睡得呼吸平穩。
盛喃無奈,只得稍用力:“靳一,老欒喊……”
砰。
盛喃小腿抬過了線,踢的力度失控,被弄醒的某人校服一動,同時桌下大約是睡夢裡的本能反應——
盛喃只覺得腳踝一緊,就被那人長腿夾在中間。
“……??”
小白菜懵了。
偏那人若無其事,幾秒後他似乎清醒過來,掀開校服,露出凌亂的黑色碎發,微微直身。他朝講台抬眸,側顏冷淡漠然。
正經得盛喃看了都想給他頒個獎狀。
可只有她知道的是——
課桌下面,她腳踝正被某人長腿製著。
怎麽也抽!不!出!
“個別同學,不許惹事。”老欒對上那雙黑眸,怒氣稍微平複了些,他隔空嚴肅警告。
“是,老師。”
老欒這才滿意,轉身下講台:“好了,下課吧。”
“……”
教室裡掀起的嘈雜裡,趴桌的盛喃已經紅透了臉頰,等班裡吵鬧如常,她終於不用擔心惹起同學注意了,連忙起身,惱得扭頭睖向靳一:“你快松開呀!”
“松開什麽。”那人落回視線,懶聲問。
“你明知故問。”盛喃磨牙。
靳一撩回黑眸:“你先踢我的。”
“我那是為了提醒你。”
“是麽。”
“當然了!”
靳一沉默幾秒,慢慢放開她腳踝:“好吧。”
“?”
盛喃沒想到他還真只是為了這個,一句話就能這麽輕松解開,她一邊迅速縮回小腿,一邊氣哼哼地小聲咕噥:“你是不是睡太多所以睡傻了,下午應該讓醫生給你好好查一下。”
靳一輕笑了聲:“我也覺得。”
盛喃:“嗯?”
“我多半是有點病。”
“……”盛喃:“?”
下午第三節第四節分別是生物課和化學課。生物課上到一半時,隨著隔壁班的騷動聲傳回,學生會負責通知體檢事宜的幹部終於在11班某些學生盼望的目光裡出現在教室前門。
“老師您好,”對方禮貌敲門,“接到通知,7到12班的同學們需要下樓集合,準備體檢了。”
“好,知道了,”生物老師無奈地放下粉筆,半笑半惱地看向班裡的學生們,“就等著這會兒了是吧?”
“沒有——”班裡有人嬉笑接話。
“行了,”生物老師擺擺手,“下去集合去吧。”
“噯!”
壓抑著低聲的教室立刻就喧鬧起來,桌椅被推擠出磕碰的聲音。盛喃剛收起生物筆記,還沒來得及插到書立間,就見郭禹彤和文夢佳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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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起去吧喃喃。”郭禹彤喊她。
“嗯?”盛喃茫然,“不是按班集合嗎?”
“每年體檢都這麽說,等到了那邊樓下,還不是要按學號重排嗎,所以大家都是過去才集合的。”
“這樣,”盛喃點頭,“好,等我一下。”
“不急,咱班前面好幾個班呢。”
“嗯。”
盛喃收好書本,猶豫了下,往旁邊望去。
下午第三節課,靳一的生物鍾倒是清醒時間,不過也還是“不務正業”,他手裡拿著本雜志,翻著看了半下午了。
盛喃之前就看到過幾次他的這套雜志,從她當時瞥到封面一角的年份和月份來看,應該是某種期刊,不過盛喃實在沒見過那麽樸實無華的雜志封面,極簡的單色塊拚湊外,封面上她只掃到一行標題。
刊名挺長,似乎叫中國科學什麽什麽的。總之就是很繞口。
大拽比的愛好真的太獨特了。
盛喃一邊想著,一邊伸出手指戳了戳那人胳膊肘。
對方側頭,抬眸望她。
“要體檢了,”盛喃問,“你和我們一起去嗎?”
靳一停了兩秒,微微挑眉:“我們一起?”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