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九岐對上自家媳婦黑黢黢的眼神,頓時覺得渾身發毛,到口的話硬生生的憋回去,「我就跟你請教怎麼乾!」
傅元令:……
別以為口風轉的快,我就不知道你想要說什麼。
以前肖九岐自己一個人無所謂,只有他們夫妻她也能縱著他。
但是現在有了孩子,怎麼還能這麼任性?
做事情不能只動手要動腦子。
傅元令盡量讓自己擠出一個溫柔和善的笑容,「你說得對,咱們不能只能只長體重不長腦子。」
被內涵沒腦子的肖九岐:……
你長得美,你說什麼都對!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辦?」肖九岐輕咳一聲問道。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是吧?
自己娶的媳婦,自己就認了吧。
「打蛇打七寸,攻其要害,才為上策。」傅元令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冷意,「若是皇上這次還要庇護肖霆,咱們就讓肖霆變成個窮光蛋吧,我想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讓他痛苦的了。」
肖九岐:……
對上肖九岐震驚的神情,傅元令笑的十分的柔和,「畢竟陛下心裡對你跟吳王的偏寵不相上下,就算是咱們把肖霆變成個窮光蛋,想來陛下頂多也就是發發火,沒事,能扛過去。」
「媳婦說得對,我早就想這麼幹了。但是我沒本事讓肖霆變成窮光蛋,還是我媳婦厲害。」肖九岐仔細捉摸一下,頓時就興奮起來,這個主意好,這個主意妙,你起胖揍一頓肖霆,還是這種慢刀子割肉剛讓人覺得痛快啊。
肖九岐在家興奮了一整天,但是可惜陛下沒給肖九岐實踐的機會。
年前封筆之前,朝堂之上雷霆陣陣,凡事楚王名單上的人都被徹查,刑部跟督察院忙的飛起,每日上朝都是刀光劍影。
吉相跟龍相針鋒相對,肖九岐就看不慣龍相小人得志的模樣,楚王不好開口說的話,他可不會客氣,逮著機會就把龍相給懟的懷疑人生。
短短半月的功夫,吳王就瘦了一圈,整個人的精神都很差,看著楚王跟肖九岐的眼神陰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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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九岐才不怕他,對上他的眼神,還對他揚揚手臂示威!
鳳儀宮。
皇后端了參茶進來,輕輕地放在皇帝的手邊,最近皇帝一直在鳳儀宮這邊留宿。
因為朝廷上的腥風血雨,譚貴妃見到皇帝都要替吳王哭訴幾分,皇帝很頭疼,索性就避到皇后這裡來。
「陛下,喝點參茶。這支老參還是小九媳婦上回送進來的,說是傅家偶然遇到買下來,這麼粗的一根少說也得百餘年。」皇后笑著開口,把燉盅輕輕放在桌上,拿起玉白的杓子舀了一小碗遞過去,「太醫說這人蔘年份足很難得,每次燉湯只需要切一兩片就好,這麼大一支參,陛下能吃很久。您啊,不能只顧著朝政,還是龍體要緊。」
皇帝想起譚貴妃哭哭啼啼滿口都是兒子如何,再看看皇后一心掛念著他的身體,皇帝神情有些恍惚。
看著皇后比貴妃蒼老不少的面容,時光好像一下子回到當初皇后才嫁給他時,那時她還沒有現在這樣穩重,倆人私下裡相處,年輕的皇后也很活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記憶裡就都是皇后溫良寬厚的笑容。
譚貴妃性子活潑嬌俏,愛使性子愛撒嬌,便是有些微的任性,也不值一提。
年輕時覺得好,現在卻有些承受不住了。
皇后看著皇帝恍惚的神情,微微低下頭,遮掩住嘴角的譏諷,等再抬起頭又是那個溫柔的她。
皇帝回過神把湯慢慢的喝了,放下小碗,這才說道:「皇后,朕也為難啊。」
皇后心裡冷笑一聲,活該!
齊人之福是這麼好享的?
兒子多了在皇家未必就是好事。
只是皇帝信心爆棚,以為自己一定是個有特殊本領的爹,能把兒子管的妥妥噹噹,跟訓狗似的,讓你往東不走西。
呸!
也不想想自己是怎麼坐上皇位的,那些年的步步驚心都喂狗了嗎?
心裡這麼想,嘴上皇后卻道:「陛下,孩子們大了,自然會有自己的想法。我們都老了,得學著放手讓孩子們自己去走自己的路。」
尤其是肖霆這樣的,儘管放開手讓他去作死吧。
皇帝幽幽的看著皇后,「朕老了?」
皇后抿唇一笑,「時間於我們不過是個數字,在臣妾的心裡,陛下一如當年。」
一如當年的渣!
皇帝輕笑一聲,握著皇后的手,「皇后,朕從未後悔娶你為妻。」
皇后溫柔一笑,「臣妾嫁給陛下也是心滿意足。」
心滿意足的後悔啊!
皇帝心靈得到了升華,心頭尖上的那股鬱氣頓時散了不少,看著皇后嘆氣,「這次的事情,你認為如何?」
皇后神經緊繃,面上卻依舊如常,笑著說道:「您問臣妾這個,倒不如問臣妾今日小九又闖禍了嗎?陛下不管您做什麼,臣妾都知道,您是為了大乾好。」
才怪!
就譚貴妃那麼個東西,也就是你眼瞎當個寶。生了個兒子文不成武不就,披著個溫良的外皮真以為自己是聖人。
畫虎不成反類犬,是人是狗,自己沒點數嗎?
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要她說皇帝這眼那不是糊了一層S,得糊個十幾層才能眼這麼瞎。
「這次處置這麼多官員,朝中空缺之位不少。」皇帝嘆氣。
皇后眼神微眯,輕笑一聲,這才說道:「陛下勵精圖治,我大乾那麼多優秀的學子官員,優中選優,總能有為陛下分憂之輩,您不用擔心,讓吏部遴選出冊,您再聖奪就是。」
皇帝聞言就樂了,「朕不是三歲小孩子,你怎麼拿哄小九那一套來哄朕?」
「陛下是我大乾千萬臣民的陛下,但是在臣妾心中您是我唯一的夫君。待夫君又怎麼能與待君王相同,陛下,臣妾總是希望您能時時開心才好。」
皇帝心頭一顫,轉頭就對上皇后略有些惆悵的神情,一時間心緒萬千,難免有幾分愧疚之意。
如此一番心緒轉換,皇帝忽然覺得這段日子朝堂上的變動也沒那麼心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