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對暮湘產生的震撼,不亞於地震海嘯。
小姑娘毫不掩飾滿臉的訝異之色,錯愕地盯着他看。
男人搖着頭,露出一絲譏笑,“也許,是我前面八年對你太壞了,老天爺要懲罰我,所以,特意讓我也嚐嚐相思之苦的滋味!”
他深深地看着她,認真地說,“湘湘,這幾天,我想過了,你還小,對於結婚沒做好心理準備,也可以理解。我……可以等你!等你長大,等你想清楚!”
淚水早已模糊了暮湘的雙眼,她緊緊咬住下脣,努力想將眼淚逼回去,但越是用力,眼淚卻越是洶涌。
厲寒主動往她那邊靠了過去,長臂一攬,將她圈進懷裏。
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柔聲哄道,“別哭了!哭的我心好疼!”
暮湘抽泣着,攀住他的胳膊。
這一瞬間,所有的世俗眼光,所有的客觀桎梏,彷彿都變得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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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顆冰凍了八年的心,好似終於找到了新的安放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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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暮湘才平靜下來。
她從厲寒懷裏擡起頭,撒嬌的語氣說,“我本來真的有事要問你,結果,你上來就一通表白,搞得我差點兒把正事都忘記!”
男人心疼地擡起手,無限溫柔地將她臉上未乾的淚痕擦去,“是我的不對!我應該在你問完正事之後再表白的!可是,湘湘……”深情地看着她微微泛紅的小臉,“要是我不先行動,以你那個習慣往自己身上攬責任的個性,大概到現在,也還沒痛快地問出你想問的……”
暮湘神情一滯,偏了頭,用雖然不服氣,卻又不得不認可的語氣,說,“纔不是我的責任!是你每次都莫名其妙,不給人心理準備!”
“是是是!是我的責任!”
少女難得控訴的模樣,越看越是可愛,越看厲寒越是喜歡。
忍不住將她向前一拖,再次擁入懷中,“好了,現在可以說說看,你來問我是什麼事了!”
“我們學校,有個喬老師……你知道嗎?”
“教育系的?!”
“嗯!她表妹也在我們學校上學,叫……”
“趙蕾!”
暮湘猛地直起身子,“你都知道?這麼說,真是你做的?!”7K妏斆
厲寒輕笑着,“我知道,我最近善心大發,做了幾件爲民除害的事,但你的反應,怎麼讓我感覺,我好像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壞事?”
暮湘忙斂了神情,儘量將語調控制地平穩了些,“我就說嘛,怎麼會有那麼湊巧的事?她們纔剛欺負了我,轉頭就出了問題!喬老師的父親,也就是趙蕾的舅舅,是東大的校董!據說,還開了公司,身價不菲!這麼短的時間,能接連將她們兩個都扳倒,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句,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誇嘛,確實是在誇!但……我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麼,能讓喬老師放棄這麼好的工作?!趙蕾是本身行爲不端,受害者爲自己討個公道,也算無可厚非!但,喬老師,似乎沒有犯明顯的錯誤!”
厲寒勾起脣角,面色冷峻下來,霸道總裁的風姿立現,“她犯得最大的錯誤,就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暮湘一陣心悸,這種被人無條件維護的感覺,原來是這麼的好!
“所以,你究竟做了什麼?”
“也沒什麼!她能順利在東大任教,最主要原因就是她父親校董的身份!而她父親能坐上校董的位子,不過是靠着每年給東大的數額不菲的贊助!我切斷他的資金來源,就相當於斷了他的命脈!”
“你對她家的公司下手了?!”暮湘喫驚地看向厲寒,臉上有未加掩飾的擔憂。
男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你放心,他父親的公司藍喬實業,並不乾淨!他們主營市政建築施工,大部分的業務都是靠暗箱操作纔拿到的!我只不過給了他在政府那邊的線人雙倍報酬,把本不該屬於他們的項目拿走了而已!”
暮湘心裏總算好過了一點兒,“厲氏什麼時候涉足建築施工了?!我記得……”
“小姑娘天天足不出戶,沒想到,對咱們厲氏的業務範圍掌握的這麼清楚……”
他隨口一句玩笑話,卻將暮湘的心絃再次撩動。
不爲別的,只爲他的那句“咱們……”
“我……好歹也在厲家待了八年多……”
“嗯!”寵溺地揉了揉她額前的碎髮,他淡淡地說,“你沒記錯,厲氏確實沒涉足過建築施工行業!但,沈從君這幾年開了一家這方面的公司!我找他幫了個小忙!”
沈從君……想起那張陰柔俊美的臉,暮湘心裏驀地一暖。
但,隨即,又怕牽連到他,忙開口問了一句,“是不是有點過了?畢竟,她們也沒真的把我怎麼樣!”
聽到這句,他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下來,“難不成,非要等問題嚴重了,纔開始解決嗎?!湘湘!你知道,聽說你在學校受了委屈,我有多心疼,多憤怒嗎?!”
“她們是有些無理取鬧,不過……”
“我氣她們是一方面,但,氣你更多!”
“我?”暮湘有些不明所以。
“受了委屈,爲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如果,不是因爲不放心你在學校的安危,派了人暗中跟着你,我是不是永遠不會知道,你被人那樣的侮辱過?!”
他眼神中的疼痛,一絲一縷,全都那麼清晰。暮湘看着他,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纔可憐巴巴地說,“那時候,我……惹你不高興了,我以爲……我的事,你不會想知道!”
“傻姑娘!”他輕嘆一聲,再次擁她入懷,“以前,你惹我不高興的時候更多,但我從沒有過不想知道你近況的想法!即便,是在國外的那三年!答應我,以後,無論遇到任何困難,我希望,你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我!”
暮湘心頭一酸,將頭靠在男人堅實的胸膛上,這一刻,她什麼都不想去考慮,只願沉溺在這片刻的溫存裏。
閉上了眼睛,聲音一軟,輕輕說,“好!我答應你!”